第四百二十二章 从痛苦，到享受

    巍峨石碑之上，一指一掌两个印记无比显眼，这是九幽地冥蟒一族已经掌握的传承。

    石碑下的祭坛中，美杜莎神色宁静，目光时不时望向盘坐石碑下的青年，也不见丝毫着急。

    反倒是妖暝，明明是与陈观第一次见面，却急躁得来回踱步，一个下午间，不知道抬头看了多少次石碑上的印记。

    这是他判定陈观是否成功的唯一方式，只要陈观功成，黄泉天怒的印记必会显现，届时，九幽地冥蟒一族也有了修炼的可能。

    “女王陛下，陈观大师会不会有危险，以往我族强者进入其中，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现在都快一下午了。”

    美杜莎抬头看了妖暝一眼，对他的说辞有些不喜。

    “别拿那些废物和他比。”

    妖暝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讪讪陪笑，不敢再多言。

    如此等待，又持续了一刻钟左右。

    终于，那石碑之上，突然间猛的迸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而在这等光芒下，一道灵魂人影也是自其中飞速掠出，最后在美杜莎和妖暝的注视下，掠进了那盘坐在石碑前的人影体内。

    呼…

    轻呼一口浊气，陈观双眼睁开，望着面前巍峨石碑面色复杂。

    与黄泉妖圣的相谈的时间不长，却是让他心绪有了不小波动。

    “没事吧？”

    美杜莎从不觉得他会失败，可此刻看他神色有异，眸底深处瞬时便多了一丝担忧。

    陈观摈弃杂念，迎上美杜莎目光，微微摇头。

    “无碍，黄泉妖圣的考验很简单，只是与其残魂多聊了一会儿，看着这么一位巅峰强者就此落幕，心里有些感慨而已。”

    闻言，美杜莎安心了。

    黄泉妖圣如何她不在乎，只要陈观不出问题就行。

    “陈观大师，你成功了？！”

    妖暝带着激动的声音响起，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黄泉天怒，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观笑着起身，没有回答他，目光再度投于石碑之上。

    “嘭！”

    也是在这时，面前的石碑之上，突然间传出一道闷响之声。

    旋即三人便是见到，在那原本的一指一掌印上方，缓缓的浮现出一个嘴形印记，一种奇异的波动，从那嘴中散发而出。

    “黄泉天怒！”

    仅有的一丝疑虑烟消云散，妖暝面露狂喜，当即盘腿而坐，灵魂力量迅速蔓延而出，就欲学习这一威名赫赫的斗技。

    然而，就在他的灵魂力量蔓延到那嘴形之中时，还来不及接收其中所蕴含的诸多信息，一股极端强悍的灵魂冲击，便是狠狠的撞击在他的灵魂之上。

    “噗嗤！”

    这一凶狠撞击，直接是让得妖暝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其身体也是被震飞而去，最后极为狼狈的掉下高耸的阶梯。

    片刻后，一身狼藉，面色有些苍白的妖暝方才飞掠而上，在陈观和美杜莎无语的目光中，落下身来。

    “好恐怖的灵魂冲击，好恐怖的黄泉妖圣，唉，看来这斗技与我无缘。”

    妖暝苦涩笑着，很是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

    亲自尝试后，他也算有了些认知。

    想要修炼这黄泉天怒，最起码的条件都得天境灵魂。

    而他，远远不及。

    究其一生，可能都做不到。

    “倒也不必过于介怀，九幽地冥蟒别的不说，族人的基数却是无比庞大，百万千万族人中，肯定会有不少特殊存在，反正这石碑我也不会带走，你们迟早会有人达到修炼条件的。”

    族群基数庞大，就是有这个好处，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多谢陈观大师！”

    妖暝心中的隐忧终于得以放下。

    先前他还担心陈观会把一切打包带走，毕竟真要是那样，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如今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黄泉天怒有了修炼可能，只要未来族人争气达到修炼条件，九幽地冥蟒一族的实力就能暴涨。

    至于妖圣精血，他只字不提。

    “不用谢我，我的收获也很大，好了，目的达成，我和蝶衣也该返回丹盟了，妖暝族长，就此别过。”

    陈观当即提出告辞，雷厉风行得让妖暝意外。

    不过他也晓得中州现在的局势，连忙回礼，并且表明立场。

    “女王陛下和陈观大师有要事在身，那我也就多留了，我九幽地冥蟒一族在这场大乱中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大忙，但若是有用得着我族的地方，妖暝绝不推脱。”

    陈观微微点头应下，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现在确实用不上九幽地冥蟒一族，但将来不一定。

    好歹也是斗圣级别战力，比起现在丹盟中绝大多数宗派都强多了。

    “蝶衣，我们走。”

    美杜莎一言不发的跟着陈观掠上天际，这幅全凭陈观做主的姿态，直看得妖暝惊叹，艳羡不已。

    ——

    莽莽群山，如虬龙盘卧，一眼望不到尽头。

    虽是离开了九幽地冥蟒族地，但两人并未离开兽域，而是做了一座苍茫大山，就地准备突破。

    封锁一方空间，陈观将妖圣精血取出，恐怖的能量波动直令人心潮澎湃。

    稍作思索，陈观便是将这团金色血液分成了五份。

    四份收入纳戒保存。

    “这般精血效用无穷，正好给清焰和那两个小家伙留着筑基，还有老师那边，有这精血相助，想必能直接突破到中级半圣，剩下两份可以给曜老和韵儿。”

    察觉到美杜莎的疑惑，陈观如实道出了打算。

    他没有把美杜莎考虑在内，包括小医仙，青鳞也一样。

    前者修为比自己还高，精血虽是有用，但如同鸡肋。

    后两者则是特殊体质，将来还有菩提圣灵丹辅助，跨过斗尊阶段没有丝毫问题。

    美杜莎自然不会生气什么的，相反，她也觉得这个分配很合理。

    “你只用这么点精血，不影响吗？”

    “没什么影响，我早就距离二星斗圣一步之遥了，所需的只是一个推动而已，而且我肉身强度足够，这次也只是淬炼双掌，用不了太多，哪怕全部花在我身上也就那样，与其如此，倒不如用在刀刃上。”

    陈观说的实话，即便他把精血全用了，大概率也就能将他推至二星斗圣后期，战力提升有限。

    反之，他能够借助这些精血，给女儿和两个弟子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老师，这都算不得什么代价，理应如此。

    “难得你还记得自己是一个老师，为师者，言传身教，你看看自己做到了哪一点？”

    美杜莎无情吐槽。

    陈观无言以对，这方面，他确实欠缺许多。

    不过对于唐氏兄妹，他也是一直有在关注的，现在已经突破了斗者，正式进入了境界飞速提升的阶段。

    只能说，玄空子教的不错。

    “老师引进门，修行看个人，我给了他们一个别人梦寐以求的修炼环境，给了他们足够的资源，这就行了，只要保证他们不走上歪路即可。”

    心中承认美杜莎说的是事实，嘴上却是另一种说法。

    同时陈观也暗自打算着，以后局势安稳下来，是得找机会把两兄妹呆在身边一段时间，以言传，以身教，尽一尽作为老师的责任。

    美杜莎回了好看的白眼，走到一旁不再多说。

    陈观也就此静心凝神，冥想盏茶功夫后，方才将面前的妖圣精血再次分作两团，又从纳戒中取出一些珍稀药材提炼出精华药液，融合在一起。

    双手置于药液之中，淬炼双掌的同时，也消化着其中的恐怖能量。

    不同于直接消化，如此方式麻烦了些许，好在陈观本身就是炼药大宗师，这点小问题根本难不倒他。

    汹涌的能量滚滚入体，两只手掌上传来的疼痛，令得陈观险些本能的运转龙凰古甲。

    “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微皱的眉头放开，陈观面上莫名露出了怀念的笑容。

    想到不久之后还要争取净莲妖火，陈观更是闭上眼睛‘享受’，权当是开胃小菜，提前适应了。

    这般心思，旁人难懂。

    美杜莎在一旁注视着，秋水眸子中惊奇难掩。

    这人…

    害怕痛苦，承受痛苦，习惯痛苦，享受痛苦，喜欢上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