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雪原（七）

    别说罗明几个好奇,就是江雪女也好奇，她跟黑金相好有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看黑金祭炼妖魂。

    黑金抓到这些毒蛇后也不是马上祭炼，而是先用血□□心喂养了好几天,等到这些海蛇都气血充足后,才开始设坛做法。

    姚浅来修行界后第一次看到有人设坛做法,施法者居然不是玄门大派,也是那些大能修士,而是黑金这个号称不入流的左道小修。

    她新奇不已，看着黑金源源不断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块块绘制了符箓的砖头，她一面帮黑金搭法坛，一面细看符砖,越看越觉得这符砖有点类似符宝。

    唯一的区别大约就是符宝是用灵石制成，灵气耗完就没了，而符砖主要是用金属打制而成,铸造时就刻上了阵法,符砖六面都有四个圆洞,看着似乎是安置灵石的地方。

    她好奇地问黑金：“黑师兄,你这个符砖是用白银之精炼制成的吗？”金、银、铜、铁、锡为五金,五金之精就是这五种金属通过特殊手法祭炼的精华。

    五金各有特色,白银之精并不坚硬,但却贴合灵气,让灵气流通顺畅，很多人炼制法器时候都会融入白银之精,以方便打斗时候能快速输入灵力。

    五金矿很常见，不算太珍贵，有些大宗门还会养一些金属性异兽促进五金矿生长,是故五金之精只是贵，但不稀罕。可这么多白银之精炼制的符砖也是一笔大费用了。

    “是啊，这些符砖都是白银之精打造而成。”黑金憨厚笑道：“这些符砖从我曾祖父开始就打造了，前后花了五百多年时间才积累了这么多，幸好我是我家独苗，不然也得不到那么多。”

    姚浅钦佩道：“令曾祖是奇人。”居然想到这种可循环利用的符宝，她现在也大致明白黑金为何要搭建法坛了，他本身能力不够，要靠着这座法坛增幅某种法术。

    江雪女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小声对黑金说：“等我们抓了银月蛟后，我帮你一起去抓海兽。”她虽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可母亲给她留了不少宝贝，她本身不缺修炼资源。

    就是因为师门传承太厉害，许多流传下来的道术、法器都不是自己能修炼祭炼的，不是修为不够，就是材料找不到，所以她才只能祭炼了百兽幡，她这段时间心思全在百兽幡，也没注意黑金为她做了那么多牺牲。

    黑金见阿雪满脸愧疚地望着自己，心花朵朵开，大家都笑自己傻，都说阿雪跟着自己是把自己当苦力，可他知道阿雪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就是有心事才顾不上自己。

    看自己现在不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了吗？他憨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打打杀杀，我们不抓雪兽，我们去采灵植。”

    江雪女微微点头：“好。”

    李威看着两人的柔情蜜意，牙疼似的吸了吸气，扭头去看罗明和姚浅，就见罗明正双手托着一张纸任姚师妹在纸上写写画画，李威：“……”

    这日子没法过了，之前罗师弟、姚师妹就算了，连这傻大个都会哄人了，他忿忿地转头，他也有秀儿，等秀儿筑基，他无论到哪里都带着秀儿，省得整天看别人炫耀！

    江雪女心里存了心事，一直在分心关注姚浅，见姚浅拿着笔在写什么，她好奇地凑过去看，发现姚浅画的居然是符砖里的符箓，她微微吃惊道：“姚师妹你会阵法？”

    黑金这符砖搭建的法坛属于偏阵法的中阶法器，阵法的核心跟法器类似，都是符箓和禁制，只是法器下限比较低，连符纸都属于法器范围。

    而成品的阵法起码也要有十多个核心符箓、五层以上的禁制，才能称得上阵法。黑金这法坛只有六个核心符箓、三层禁制，属于不入流的阵法。

    姚浅随口道：“不会，我就是比较擅长符箓。”

    她画出符砖核心六个符箓后，发现这是简化版的太阳采药法，这六个符箓核心就是采集太阳精粹，只是效率比较低下，大约只有太阳采药法的三成效率。黑家跟无极宗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外头太阴太阳采集法都是如此？

    姚浅说得谦虚，江雪女却看出她对符箓造诣很深，她心中那个念头越发按捺不住了，若不是母亲临终前再三叮嘱，江雪女差点就想现在跟姚浅挑明。

    她暗暗对自己说不急、缓一缓，她现在倒不是怀疑姚浅，让她迟疑的反而是罗明、李威。

    有了众人的帮忙，黑金很快搭好了法坛。极地这会正是极昼天，也不需要等白天黑夜，他摆开阵势后便开始作法。那些被抓来的海蛇都一根根五毒铜钉钉在法坛上。

    这些海蛇生命力旺盛，即便身上被钉了五六个铜钉都没有死，反而挣扎越发剧烈，似乎知道死期即将来临。黑金盘膝趺坐在法坛顶端，周围的太阳精粹被法坛之力牵引而来，犹如旋涡般倒扣而下。

    黑金没有吸收这些太阳精粹，反而将这些精粹凝成一根根金针，刺入海蛇体内，海蛇嘶嘶作响，但黑金不为所动，依然用神识操作着金针落下。

    随着金针一根根没入海蛇体内，这些海蛇浑身血肉骨骼似燃起了熊熊的金火，血肉中的杂质被太阳精粹淬炼得一干二净，待所有金针落下，所有的海蛇身上血肉都消融干净，只剩下一具白骨和头顶天灵那一枚龙眼大小的金色液体。

    黑金大喝一声，脸上的五毒元灵从图腾中飞出，缠绕在黑金周身，张嘴将那点点金色液体吸入嘴里，五毒元灵吸摄了金色液体后，身形凝实了一些，身上的毒性也更旺盛了。

    姚浅至此才看明白，黑金是先将日粹同妖兽血气融合，由妖兽血肉将日粹中最暴烈的太阳之气消磨干净，同样血肉中杂质也被日粹洗练干净，而后再让自己五毒元灵吸摄这点蕴含了日粹的血肉精气。

    这样可以让纯阴的元灵渐渐适应融合纯阳之力，为将来的结丹打基础，这种法子或许没法结成上品金丹，但中品可期，若有大气运的话，也有可能凝练婴儿。姚浅看得津津有味，这修行界果然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这时黑金睁开眼睛，指着余下的精血说：“李兄、罗兄、姚师妹，这剩下的精血你们分了吧，别看它们来路不大好，这却是上等的疗伤补血药，也是李兄、罗兄本事过人，替我抓了这么多血气充足的妖兽，不然我也炼不出这么多精血。”

    姚浅樱唇微动，传音问罗明：“师兄，你们血河脉是不是也有类似的修炼法门？”

    罗明淡淡一笑，“不用这么麻烦，血煞之精效果就比这个好。不过他这法门也有优势，这精血里蕴含了妖兽的真元法力，只要稍加炼化，就能得到它七八分法力。”

    姚浅迟疑地问：“这算不算天魔夺道？”

    罗明微微颔首，“就是天魔夺道的一种，就是我们平时修炼没这么麻烦。”他是直接炼化成血煞真气，冥河脉的话可以转成阴阳真气。

    罗明跟姚浅一面传音，一面婉拒了黑金的好意，“黑兄，这是你辛苦淬炼来的，还是你收着吧。”

    黑金正要说话，李威就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都是自家兄弟，别用这么客气。”他顿了顿问：“黑兄弟，你这个日精助妖兽修炼的法子，有没有温和些的，让它增加修为但不死的法子？”

    黑金迟疑道：“有倒是有，但是我们这法子本就是杀鸡取卵，让妖兽快速将修为精进到顶级，施展此法过后，妖兽即便不死，也无法进阶了。”

    李威若有所思，“兄弟你这法子可以外传吗？你想要什么？金丹、元婴道法，还是道术？或者是修炼资源，只要我有的，我都尽量给你找来。”

    姚浅听得心中纳罕，她好奇地问罗明：“师兄，我们宗门没有这种快速进阶法门吗？”

    罗明说：“有，李家几个长老都会，但李家没有。”

    姚浅立刻明白了罗明的意思，就像自己现在大部分道法、道术都不能传给族人一样，李家没有资格学这种法术，但李家是有修士会的，李威这是想另辟蹊径，从黑金身上想法子。

    李威的话让黑金又忍不住伸手挠头，他吞吞吐吐地说：“李兄弟，这是我们家祖传秘法，族里规定了不能外传。”

    要是换了旁人，李威说不定就搜魂硬抢了，可奈何黑金是秀儿的表兄，李威轻叹一声，“如此——”

    他还没说话，就见黑金扬起傻笑问李威：“李兄弟、罗兄弟，你们不是青木谷弟子吧？你们是不是大宗门弟子？”

    李威、罗明被黑金点破伪装也不尴尬，他们本来就没说自己是青木谷弟子，李威好笑道：“我是不是大宗门弟子，跟你家秘传心法有什么关系？”

    黑金拍着大腿说：“当然有关系！你要是大宗门弟子，我回去只要说你们宗门的名字，我家老祖就不会罚我了。你们宗门名声要是再凶猛一点，老祖还会庆幸我大难不死！”

    他最后一句话也是调侃，任他怎么都想不到眼前三位跟他言笑晏晏的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无极宗弟子，其中两位甚至还是真传备选。

    李威、罗明：“……”

    姚浅扑哧一笑，“两位师兄，快把你们宗门的名号说出来，黑师兄妥妥把功法交给你们。”

    罗明对她无奈笑道：“淘气。”她这话说得好像自己不是无极宗的人。

    江雪女也忍不住问：“姚师妹，你们莫非是上清宗弟子？”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深厚修为，身上灵息又如此轻灵纯净，她想来想去只能是上清宗的天骄弟子了。

    姚浅闻言一怔，连忙摇头说：“不是，我们不是玄门弟子。”

    “不是玄门弟子？”江雪女只觉得这话有点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他们不是玄门九宗弟子，“那你们是哪个宗门的？”

    姚浅目光瞄向罗明，罗明也不管黑金、江雪女能不能接受，言简意赅道：“我们是无极宗弟子。”

    黑金顺口接道：“原来三位无极宗弟子，难道如此人中龙凤……”他话说到一半，感觉有点不对劲，话说这无极宗怎么有点耳熟？

    江雪女先被罗明的话吓得大惊失色，随即又差点被黑金蠢哭，这男人这么蠢，要不不要了吧？

    “扑通——”黑金突然从法坛上栽了下来，他都顾不上起来，震惊地抬头望着罗明，“罗——罗——无——”可怜他吓得连话都说出来了，他这会想起了，无极宗不是十大魔门之一吗？雪原就是无极宗地盘。

    这惨不忍睹的蠢样，让李威又气又笑，上前踢了他一脚说：“怕什么？要杀早杀你了！”

    黑金突然想起表妹，他纵身一跃，拧着脖子说：“你不能杀我！秀儿最牵挂我这个表哥！”

    李威都懒得跟他计较，“你换不换？”

    黑金铜铃大的牛眼转了转，露出了招牌憨笑：“亲妹夫！”在家妹夫是无极宗世家弟子，他还要什么资源？当然是巴结上无极宗了！

    李威、罗明：“……”

    姚浅、江雪女：“……”

    江雪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眼光了，她当初心窍被米糊了吧？才会觉得这厮憨厚？她对姚浅使了一个眼色，姚浅会意跟着她离开，她早感觉江雪女有话跟自己说。

    两人远远的离开洞穴后，江雪女温声问：“姚师妹，我看你年纪这么轻，修为就如此高深，你是不是无极宗真传备选？”

    姚浅点头说：“是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江雪女双眸一亮，“姚师妹可是天心脉弟子？”

    “不是，我是冥河脉弟子。”

    姚浅的回答让江雪女呆了呆，冥河脉？无极宗其他四脉还收女弟子？

    姚浅解释说：“其实五脉都可以收女弟子，只是天心脉收的最多而已。”冥河脉两本天地阴阳经和冥河真经女子修炼也无碍，其他三脉她就不大能接受了……

    江雪女也弄不清无极宗五脉的分别，她继续问道：“那师妹来雪原是为了修炼元磁神光吗？”她知道无极宗很多真传备选都会来这里修炼元磁神光。

    姚浅越发好奇江雪女要跟自己说什么，“是的。”

    江雪女想了想，问了一个这段时间姚浅时常听到的问题，“姚师妹可知道寒光遗府？”

    姚浅心中一动，她这些天听了不知道多少次寒光遗府，可哪怕是李威说的寒光遗府，都给她不靠谱的感觉，唯独江雪女这次，她感觉有点戏，“但凡是来雪原的女修，谁不知道寒光遗府？”

    江雪女眉头微蹙，“这么说来，罗道友、李道友也是为了寒光遗府而来？”她能感觉姚浅是自己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即便她是魔门弟子，可罗明、李威这两人只是擅长演戏罢了，他们跟好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姚浅说：“我们的目的就是寒光仙子的冰魄寒光剑，只要有剑谱就好。”

    江雪女微微松一口气，“冰魄寒光剑诀我现在就能给你，但是——”她欲言又止，想提要求，又怕引来杀身之祸。

    姚浅奇道：“姐姐怎么有冰魄寒光剑诀？”她见江雪女不住地朝罗明方向望去，知道她是担心罗明，她安慰江寻女道：“姐姐别担心罗明，他从来不管这种事。”

    江雪女闻言松了一口气，“冰魄寒光剑诀本来就是我们江家的嫡传剑诀，跟玄都观没有关系。”

    姚浅若有所思：“姐姐祖上是雪神宗嫡传？”

    江雪女苦笑地说：“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就知道我家有记载的老祖宗是玄都观亲传弟子，冰魄寒光剑诀也是玄都观真传心法，不过这剑诀是我家老祖得来的，所以属于我们家传心法，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传给任何人。”

    姚浅猜测道：“那寒光仙子也是姐姐的老祖之一？”

    江雪女示意姚浅坐下，她娘只有她一个独女，她平时也独来独往，族里的事从来没对外人说话，她心里也憋了一口气，难得遇到一个投缘的人，她不避讳了，“寒光仙子是我家老祖的双生姐姐。”

    江雪女这一脉的老祖也是玄都遗徒，她是寒光仙子的双生妹妹，跟自幼好强、资质又好的寒光仙子不同，江雪女老祖资质平庸，且胸无大志，她从来没想过要当玄都观真传，就想靠着姐姐结丹后出宗门玩耍。

    寒光仙子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也娇惯着她，自己尚未结丹，就帮着妹妹先结丹了，她怕自己结丹闭关太久，耽搁了妹妹结丹时间，对她寿元有影响。

    玄都观出事，寒光仙子能逃过一劫，也因为她妹妹，她刚结婴就听到妹妹传讯说自己怀孕了，寒光仙子都顾不上稳定修为便飞去看妹妹了，本以为她将妹妹安排好之后即可回宗门，哪里知道宗门会在一夜之间不知所终！

    宗门失踪后，寒光仙子跟玄都遗徒们用尽所有能想到的法子想找宗门都未果，最后萧景阳的师母去找了当时的天机门掌门，也不知道当时那位天机子跟萧景阳的师母说了什么，之后玄都遗徒都纷纷闭关不出，再后来大家就都陨落了。

    江雪女说：“我也是我娘临终前告诉我，我才知道我们家跟寒光仙子和玄都遗府有联系，我娘说寒光仙子陨落前给我们祖上传讯说，要我们三千年不许去她遗府，三千年后让那最年轻的后代去她遗府拿她为后代准备的东西。”

    关于寒光仙子的各种传言，也是当年寒光老祖故意让人传出来的，就是为了隐藏她们这一脉。

    姚浅偏头望着她，“你为何跟我说这事？”

    江雪女轻叹一声，幽幽道：“三千年过去了，谁知道老祖宗的遗府变成什么样子了？偏我又资质寻常、修为低微，我若冒然过去，都不知道是去继承老祖遗产，还是去地下陪老祖。”

    姚浅哑口无言，这位也太自知之明了，她想到江雪女祭炼的百兽幡，忍不住问道：“你既然是玄都遗徒，为何不祭炼一把像样的法器？”玄都观也是玄门大派，就算他家老祖不是真传弟子，可总不至于连个上品法器祭炼之法都没有吧？

    提起这件事，江雪女就满腹心酸，“你当我乐意祭炼百兽幡？可是我家老祖传下来的法器祭炼法都太厉害了，上面需要的材料我就只在书上看过，你让我怎么祭炼？再说我还在被我仇人追杀，我哪里敢太张扬？”

    姚浅挑眉：“你仇人是谁？实力很强吗？都让你逃到雪原来了？”

    江雪女说：“他跟我有血缘关系，可以通过亲缘法术知道我在哪里，所以我只能来雪原。”

    姚浅默然半晌，试探地问：“你爹？”除了直系血脉，谁能通过亲缘法术确定对方位置？

    “我仇人。”江雪女纠正，她向来认为自己是孤儿，她没爹、娘也死了，“我把他妻子都杀了，他发誓跟我不共戴天。”

    谁让他骗了她母女不说，还害死了她娘，她想把他送下去给娘赔罪，奈何这男人太刁滑，拿了自己妻子当挡箭牌，自己逃了，还对外说自己是杀母禽兽！呸！他才是禽兽！

    姚浅也不好奇她的家务事，她抬眸望着江雪女，“你想要什么？”

    江雪女终于提出自己要求，“我能不能拜入无极宗？”

    姚浅无语道：“你来无极宗做什么？上清宗萧掌门的师母是玄都遗徒，他座下幼徒是玄都观弟子转世，就凭你祖上这份香火情，他们也会收下的。”无极宗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江雪女摇头说：“我那个仇人跟他妻子有一儿一女，儿子是个蠢货不值一提，但女儿却是靖和元君弟子转世，现在已经被靖和元君接回去了。我杀了她这世母亲，还想杀她这世父亲，我们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她不能去上清宗，也不可能去其他玄门门派，就只能去魔门了。

    姚浅听懂里面的关系，可不知道靖和元君身份，“靖和元君是上清宗的人？”她这些年就光顾修炼了，对修行界常识严重缺乏，好歹现在一些知识层面的东西补全了，但对修行界各大势力还不了解。

    江雪女说：“从辈分上来说，靖和元君还是萧掌门的师叔，不过她修为没有萧掌门高，目前只是元婴初期修为，她师傅也不是萧掌门的师祖，是师叔祖。”

    姚浅大概有数了，她提醒江雪女，“无极宗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江雪女坦然道：“我知道，可总比当散修好。我情愿把祖上的东西交给你，换个身份，总比被人杀人夺宝好。”

    姚浅瞥了她一眼，“我家族也是普通散修，才入无极宗不久，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更别说保你了。”

    江雪女轻笑一声，“我娘都没能保住我，我还指望谁能保住我？”

    姚浅想了想说：“先去寒光仙子遗府看看吧，如果东西不太起眼，你直接找李师兄好了；要是有点好东西，我就带你去找我师兄。”小散修依附没必要惊动师兄，但要是有好东西，自己倒是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江雪女讶然道：“我不是已经认识罗道友了吗？”

    姚浅说：“不是罗明，是我大师兄裴长青。”

    江雪女惊呼出声，“你是姬掌门的徒儿？”

    姚浅见她如此惊讶，诧异地反问：“我不是说过我是冥河脉弟子了吗？”谁都知道她师父是冥河脉首座吧？

    江雪女腹诽，掌门弟子说自己是普通散修，她是不是对普通散修有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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