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朱厚照知道石文义的难处，冷冷的瞥了一众藩王一眼，太龙神刀出现在手里，并交给石文义。

    “朕将随身佩刀赐予你，予你先斩后奏之权，无论任何人，敢阻挡清查扬州瘦马的，一概杀无赦。”

    “你可放心的去查，出了事朕给你兜底。”皇族宗室参与经营扬州瘦马，在太武朝也发生过，为此朱厚照还弄死了好几个藩王。

    被他铁腕手段压着的本朝尚且如此，何况其他各朝的藩王，染指扬州瘦马者不在少数。

    朱厚照若不亲自给石文义站台，石文义还真未必奈何得了那些不法藩王。

    “臣必不负陛下重望。”石文义接过太龙神刀，信心十足的保证道，有了皇帝的支持，谁来了他都不怕。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就是他的底气。

    “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咱老朱家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冷血无情的混账东西。”见朱厚照再次把屠刀对准藩王群体，老朱忍不住在内心痛骂朱厚照。

    作为老朱家的子孙，却不庇护老朱家的人，朱厚照还算不算是老朱家的皇帝。

    从根本上来说，朱厚照与老朱很像，一样的心狠手辣，一样的野心滔天，却又一点都不像。

    对待老朱家自己人，哪怕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老朱最多也就是训斥了之，这一点，在秦王晋王的身上便展露的淋漓尽致。

    朱厚照则不然，只要是挡了他宏图大业之路的人，管你是藩王，还是官员，全都一视同仁，照杀不误。

    老朱先是朱家人的皇帝，再是天下人的皇帝，朱厚照只是天下人的皇帝，而皇族宗室也在天下人之列。

    这就是老朱与朱厚照的不同之处，也是两人最本质的区别。老朱的身后，各朝的藩王大臣脸色皆是阴沉至极，很明显，他们都在扬州瘦马生意中占据不少的利益。

    朱厚照要清除扬州瘦马的存在，就是要断他们的财路，一个个心里恨死了朱厚照，却又深感无力。

    个人实力威压天下，掌握的势力足以横扫所有，纵然恨朱厚照深入骨髓，也拿朱厚照没辙。

    时代变了，再尊贵的身份，再庞大的势力，也得屈服于强不可挡的绝对实力之下。

    相较于清除扬州瘦马，断绝无数人的财路，朱厚照随后提出的化各朝为州一事，连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无比顺利的通过。

    洪武朝化为洪武州，任命房玄龄为州主，主政洪武州大小事宜。永乐朝化为永乐州，任命杜如晦为州主。

    孝康朝化为孝康州；洪熙朝化为洪熙州；宣德朝化为什宣德州；正统朝化为罪州；景泰朝化为景泰州，成化朝化为成化州；弘治朝化为弘治州；嘉靖朝化为嘉靖州；隆庆朝化为隆庆州；万历朝化为万历州；泰昌朝化为泰昌州；天启朝化为天启州；崇祯朝化为崇祯州；将十五朝化为以太武朝为主的新大明之下的大州，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是老朱与朱棣等人脸色漆黑如煤炭，难看到了极致。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好江山变成他人掌控的疆土，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憋屈，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朱厚照的亲爹朱佑樘脸色也不好看，倒不是因为朱厚照将他的弘治朝化为弘治州。

    而是气恼朱厚照言而无信，说好了会妥善安排安王与他的旧臣，结果呢，昭明台上的家族会议，朱厚照都没让安王参加，此番武英殿庆功宴，朱厚照还是只字未提。

    失望，无比的失望，朱佑樘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好儿子，压根就没把对他的承诺当回事，转头就忘。

    实际上，朱厚照不是忘了安排安王与弘治旧臣，太乙巅峰强者的记性何其深刻，岂会有忘了的可能。

    根本原因就在于朱厚照还在犹豫，该给安王与弘治旧臣什么样的待遇。

    弘治旧臣倒也好整，让他们随大众去参加科考就完了，择能者而取之。

    可安王就未免有些棘手了！朱厚照心里清楚，安王眼高手低，成不了大气候，不必担心其成为心腹大患，威胁到朱启元的地位，给其一个闲散藩王也无所谓，就当养头猪了。

    但朱厚照前脚刚刚颁布皇族子弟无功不得封王，后脚就给自己的便宜弟弟封了王，天下人该如何看待他，他还如何服众，他这个皇帝脸还要不要了。

    最最重要的是，给安王封了王，其他被削去王号的藩王会作何感想，届时闹将起来，又是一大麻烦。

    因此，安王要想获得新大明的藩王爵位，不是朱厚照随意就能决定的，朱厚照还得考虑此事带来的影响。

    有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保证自己的意志严格贯彻下去，朱厚照也只好厚着脸皮不去遵行对自己亲爹的承诺。

    在各朝皇帝，藩王，大臣愤怒的目光中，武英殿庆功宴完美落下帷幕。

    当然，这个完美是对于朱厚照而言，对于其他非太武朝之人，就只有满肚子的怨言与怒火。

    一次昭明台家族会议，一次武英殿庆功宴，他们的利益便几乎被剥夺殆尽。

    .......武英殿庆功宴结束后，李善长，胡惟庸，杨宪，高拱，申时行，叶向高等各朝大臣聚拢在一块，商议如何维护自身权益。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老朱朱棣等曾经的皇帝是靠不住了，要想维持住自身利益，还得靠他们自己。

    目光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众人，确定没有锦衣卫的探子后，李善长方才长舒了口气，说道：“大明十六朝归于一统，那位太武皇帝明显不是好惹的，我们若要拿回曾经拥有的利益，还需精诚合作，共同谋划。”

    “李公所言甚是。”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众人都抛弃了原有的身份。来自不同的国朝又如何，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我等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希望诸位勿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虽然对众人的态度还算满意，但李善长还是意味深长的告戒众人。

    不是他不相信这些人，而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度，全因利益而聚在一起。

    因利而聚，也能因利而散，搞不好有人为了讨好朱厚照，就把他们给卖了，因此，必要的告戒，是为了给众人吃一颗定心丸，让众人别想着做墙头草。

    只要利益到位，就没什么是不能出卖的，作为一个官场老狐狸，李善长对这些人的秉性太了解了。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形容的就是这些眼里只有利益的官员。江湖中人，为了义气，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而这些在官场上混了许多年的官场老油条，则是另一个极端，为了升官发财，我能插队友两刀。

    官场中人，是最没节操的，尤其是这些以士大夫自诩，平里日人五人六，人模狗样，实则心若豺狼，凶狠无比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