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过去、现在、未来

    吕仲起身，望向晴朗天空。

    他稍稍一思忖，试探性举起双手，随着念头的变化，天地元气做出了响应。

    刹那间风云变色，猛烈的风暴笼罩此地，如刀刮般呼啸，继而又开始下起雨来，雨势一发不可收拾。

    “这就是呼风唤雨？未免也太简单了一些……”吕仲心情愉悦，相比于元婴期的模拟，化神期想要做到这点，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紧接着，他又尝试了袖里乾坤术。

    许是得益于阳神，吕仲发现之前如何参悟，也不得甚解的第二层法术，此刻也揭开了神秘面纱。

    迎风展袖，便有吸力自生。

    转念间，借助惊人的吸力，就将漫漫云气收摄于袖中。心念一动可将之放出，顿时好似云龙出游一般，好不神奇。

    若是继续深研，估计威能还能更上一层楼。

    除此之外，他的小紫霄雷法，及碧水扇跟引雷针二灵宝，也因进阶化神而威能大升。

    至于灰雾空间？

    这东西吕仲仍是看不透。

    来历何处，又是何方神圣手笔？

    在他进阶化神之后，灰雾空间发生了变化，继回溯过去（场景回溯），重现现下（真实回溯）之后，又多了一项新能力。

    那便是推演未来。

    尽管吕仲耗尽神识，也只能推演出三息未来，却仍是一个了得不的能力，如果能用到恰当地方，说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过去，现在，未来……”

    吕仲愈发感觉，灰雾空间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亦或者，说是存在？

    冷静了好一阵，他才将激动情绪压下。

    “等了这么久，她们也该着急了。”

    于是进到山河图内。

    只是吕仲才刚进去，连脚都还未站稳之时，就有身影扑入怀抱，他低头一看，不是自家傻婆娘于凤儿，又还是能是谁？

    “你知道回来了！”

    吕仲抱着她微颤的身子，望着耳鬓那些暗生的华发，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愧疚，安慰着道：“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嘛。你看全须全尾的，连半根毫毛也没少，你该是为自家夫君化神成功感到高兴才对！”

    “化神，化神又怎及你重要？”于凤儿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其他人也在，其中还包括了天问跟九歌，脸颊又止不住的红烫起来，这才松开双手，若无事人般：“我只是说……”

    其他人闻言，碍于于凤儿化神道侣身份，一时间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回来了就行！”水霓及时出来救场。她说完，又将目光投向吕仲，美目中还是带着震惊，及些许的不敢置信。

    同时面上又带着骄傲和欣喜。

    她这时走出人群，行出人生中最庄重的大礼。

    “恭喜星阳太尊，化神成功！”

    其他人，此刻则是纷纷跪下，行叩拜大礼齐道。

    “恭喜星阳太尊，化神成功！”

    “恭喜星阳太尊，化神成功！”

    “恭喜星阳太尊，化神成功！”

    “……”

    ……

    久别重逢。

    夫妻间说不完的话，只需付诸行动。

    直到日上三竿时，吕仲这才从房中出来，习惯性掐了两道清洁术，在水榭草草吃过云吞之后，就又来到了静室中。

    到了化神后，飞星一脉便要转修昊空秘脉。

    至于原因？

    是功法到顶的缘故，在突破到化神期之后，《真灵飞星经》便没有了后续功法，故需要转修昊空秘脉。

    昊空秘脉，修的是《真灵昊空秘经》。

    吕仲细阅此经，发现它出奇简陋，既无秘术可修，也无有法力的变质，有的只是运功路线改变，哪里称得上秘脉？

    修炼作用，便只有继续积攒法力。

    尽管心中不解，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转修。

    三日过去，转修便已完成。

    感应前后变化，吕仲心中不解更甚。

    “非但没有变强，反而是弱了一些？唯一值得称道处，就只有对天地元气的感知，能够同时调用的数量多了一些。”

    “……还有，这个？”

    吕仲阳神出窍，终于发现了不对。

    跟之前看到的一样，世界是由线条构成。

    然在转修昊空秘脉后，之前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线条，此刻尽都呈现出了各自特点，或扭曲或双链或伸缩不定，细看还能看到先前无法察觉的细线，它们相互勾连在一起，充斥整个视界。

    “这些线条到底是什么？”

    此刻，吕仲心中满是疑问。

    他未过多纠结，而是带着疑问找到水霓，本以为就此能得到答案，谁知却遭了一顿白眼，好一阵忙活才她安抚好。

    “线条？或许这跟传说中的法则有关！”

    正待吕仲准备离开，水霓这是忽然想到什么，不确定的说道。

    “法则？天地法则！”吕仲惊讶道。

    “与之有关，但应该不是天地法则，这点我其实也不确定，只是幼时曾有过一次机会，得以查阅归邈宗的书库，里面似是而非的提到过。”水霓回忆一阵，将记忆用水镜术投影出来，却是只是某位真君的传记。

    “一点一线，皆是天地尺规。”

    吕仲复述这句话。

    这句话没有上下文联系，单纯只是传记的开篇句，但如果联系阳神所见线条，的确可以将其意思理解成法则。

    此法则是彼法则吗？

    他无法确定。

    ……

    在潮生洞待了半年，吕仲这才开始行动。

    他先是找到了浮空要塞，它在那场灵宝自爆中严重受损，紧接着进到里面，倒不为了回收那些红土钢，又或者两只化形后期大妖，而是为了重力银，此物是营造浮空要塞的关键，珍稀异常不能放弃。

    一路切割，吕仲很快来到要塞核心。

    望着完好无损的重力银，他松了口气，经过一番检查，才将之纳入储物戒，又起身飞向无边海。

    如今化神已成，沧溟子已死。

    那么，曾经失去的一切，也该是时候夺回了！

    千年停战契约仍在，归邈仙宫尚无法解决，这不代表着吕仲没有目标。

    天源仙宫不在契约保护中，他正好可以趁其“青黄不接”之际，一举将中土东宗铲除，同时这样做，也能起到削弱仙宗势力的目的。

    “若是落英违约出手，甚至是联合玄衣，我也可以不惧……”吕仲暗想道。

    带家跑路的好处在于，他就算打不过仙宗二人联手，也可以转身就跑，以雷遁之术的能力，除非对面有禁绝空间的灵宝，否则普通的法术神通，根本封锁不了化神级的雷遁。

    大不了就敌进我退。

    慢慢的来，总归能将敌方打崩。

    心中想好定计，吕仲又加快了遁速，一下子提到音速十倍，如流星般掠过天际。化神立于清河界之巅，哪怕大摇大摆在空中飞行，也无有任何人或妖敢阻挠，去哪里都可以两点一线。

    不过一日工夫，便已见到无定海。

    从青碧海渊绕过，吕仲进入到天源仙宫地界。

    又过一个时辰，天源仙宫已然在目！

    “不得不说，仙宗的底蕴还真是深厚，不单只体现在稳定的化神交替，光是这气势磅礴的山门，就叫他宗难以企及。”吕仲望着前方隐没在云海中，时隐时现的亭台楼阁，发自心底感叹道。

    偌大的天源仙宫，光是核心部分，占地就足有千里。若是加上附属建筑，那更是达到了万里之巨。

    从观察结果来看，里面多是各类灵药园，依托地形禁制构成不同环境，栽培着数之不尽的灵药。

    在吕仲看来，它们才是天源仙宫真正的底蕴。

    这时，似是发现有外地入侵。

    “铛铛铛！！！”

    惊龙台上，惊龙钟大作。

    同时，天源仙宫内有九处尖塔，此刻俱都喷薄出灵气光炬，瞬间映亮了半边天。一直在运转的护宗大阵，此刻颜色又深了几分。

    望着这五阶大阵，吕仲看出了它的来历。

    不意外的话，应是“九天荡魔大阵”，属于攻防一体的类型。中土仙宗如此遭人记恨，想来此阵威能定然不俗。

    “哼，乌龟壳而已。”

    吕仲冷笑一声，退出了大阵攻击范围。

    至于那些集结成阵的东宗修士，以及数以十计的撼山舟，他则是连看都未看一眼。

    来到千里之外，他开始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却是在施展牵星术！

    若论砸乌龟壳，当然是此术最有效。

    酝酿了个三天三夜，直到吕仲觉得差不多，这才结束了施法，指头往大阵一点，天空霎时变暗，继而红光照亮了此地。

    那是陨石跟空气摩擦，所发出恐怖红光。

    “他怎会，他怎可能……”

    天源仙宫代掌教令松子，此刻脸色异常难看。

    在他身后，一应东宗元婴也是脸色惨白，他们望着天空那颗巨型陨石，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绝望，身为仙宗修士的骄傲荡然无存。

    大！

    太大了！

    足有百里之巨！

    在一众东宗修士的绝望目光中，坠下陨星击中大阵。

    一瞬间，所有人失去了意识。

    远处半空中，吕仲目睹着这一切。

    在陨星击中大阵的刹那，刺目的白光覆盖了所有，就只见到无形冲击波扩散，威能丝毫不亚于灵宝自爆，瞬间将天源仙宫外围建筑，无论是否有覆盖大阵，尽都连带着地块拔起，进而碾碎成齑粉。

    凡冲击波扩散之处，所有东西荡然无存。

    如此扩散千余里，冲击波威能才逐渐递减，但仍是能刮尽地表一切，只有受大阵保护的坚固建筑，才能够在冲击下幸存。

    只此一击，便叫万里之境化焦土。

    至于撞击中心。

    待烟尘散去，吕仲面露讶色。

    “不愧是仙宗老巢，这乌龟壳还真是结实！”

    受陨星一击，天源仙宫整体连带九天荡魔大阵，都被砸入地下十里，居然还只是收到微小损伤，躲在里面的修士多是昏迷，极少有因此受伤者，大阵表面依旧波光流转，见不到崩溃的迹象。

    “一击不成，那又如何？”吕仲无所谓道。

    到了化神期后，有天地元气做补充，法力无时无刻都在恢复。

    一发不行就两发。

    最后总能将龟壳砸穿！

    三日又三日。

    吕仲连发三记陨星，将天源仙宫砸入地底，硬生生让东宗失去了灵脉联系，叫东宗修士只能靠灵石支撑。

    在此情况下，九天荡魔大阵灵气供应开始出现问题。

    若无意外，再来三次就能击破。

    “住手！”

    有声音从远方传来。

    紧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吕仲身前。

    落英仙子望着吕仲，此刻已然是目中带火，冷声喝道：“吕仲，我劝你莫要太过得寸进尺，中土始终是仙宗的中土，能量你绝对无法想象，莫要逼迫太甚，否则最后玉石俱焚，对谁都没有好处！”

    “玉石俱焚？”吕仲动作一滞。

    “没错！我等中土三宗，历经数十万年积累，自然备有拉化神同归黄泉的手段，若是道友不愿相信，尽管继续动手就是。”落英仙子冷笑着说道，仿佛心中十分笃定，吕仲会因此退缩。

    却不料，吕仲淡淡一笑。

    “若我未猜错，你们手中的底牌，应是规则之力吧？”

    “你——怎么！”落英仙子面色一变，很快就镇定下来，坦然承认道：“虽不知道你是从何处用何方法，知晓了我三宗的底牌，但想必你也因此更加清楚，规则力量的可怕之处，这可是上界才能动用的力量，你绝对无法抵挡。”

    “是吗？”吕仲淡声道。

    表情看似毫无波澜，实则心中已是掀起滔天波澜。仙宗手中所掌握的底牌，竟是上界才能使用的力量？

    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吕仲转念一想，回忆起对方话语中一词。

    玉石俱焚。

    很明显，仙宗手中的底牌虽强，强到能斩杀化神，但代价却是拉着整个宗门一同下去。

    这样就能解释，为何连挨了三记陨星，东宗修士仍在苦苦抵抗，不是他们不用，而是尚有希望。

    “闭口不言，可是知道了害怕？我劝你还是老实退去，与其冒无谓的风险，倒不如回南蛮坐享太尊荣光。我落英可以归邈宗名义保证，也可以代表中土联盟，南蛮之地往后将是你的天下，中土将不会插手丝毫，但你也要发誓消弭仇怨，不得再敌视于中土！”

    落英仙子一声冷笑，提出交易条件。

    “觉得吃定了我？”吕仲这时淡笑一声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