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7 族群的智慧

    「坐。」

    艾尼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女孩过来。

    虽然几天来被折腾的有些心烦意乱，可赫敏也不会在图书馆门口就去质问艾尼，在她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变形术教授的办公室。

    没错，就是在她的带领下，艾尼给了赫敏一把钥匙，想要清净的时候女孩就会到这里来，反而是正主难得过来一趟。

    「艾尼，那毕竟也是生命。」

    赫敏带着哭腔说道，她不喜欢妖精，但女孩也知道它们是有思想、有智慧的生物，火龙逃脱时造成的死伤，对和平年代出身的小女巫着实是个不小的冲击。

    最令她揪心的，便是艾尼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赫敏，你对妖精这种生物怎么看？」

    艾尼拿出两瓶林露，拧开一瓶后递给了女孩。

    「贪婪、卑劣、狡诈、残忍……」

    在艾尼提过后，赫敏特意去查看了相关的史料，可以说妖精的所作所为，完全和女孩的是非观背道而驰。

    每吐出一个特质，女孩的眉心就舒展一分，莫名感觉或许被火龙烘烤之后的妖精，才能算得上好妖精。

    「是的，你说的很对。几乎没有巫师会喜欢这种生物，可它们依旧存在，作为彻底弱势的一方，你不觉得奇怪吗？」

    艾尼顺着女孩的话语说了下去，这世界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光明，同样不乏那些难以预料的黑暗。

    「难道是因为……国家？」

    赫敏犹豫着给出了一个答案，她之前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对于妖精的体制倒是有所了解。

    虽然每个大些的巫师集散地都有古灵阁，但妖精们并没有被人类的国度所分割，依旧是以族群为单位粘合在一起。

    整体实力对比巫师自然远远不如，可是妖精们聚集在一块儿，却是足以和单一的巫师国度对抗。

    「并不是。」

    艾尼否定了女孩的看法，却没有向她讲解其中的要害，而是谈起了妖精的构成。

    「妖精们一直宣称自身的魔法天赋要强过人类，毕竟作为魔法生物，妖精成年后几乎都可以耍上几手小法术。而人类大部分都是麻瓜，纵使巫师之间相结合也有可能生出哑炮。神奇的是，竟然还有些人相信了。」

    艾尼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其实绝大部分妖精的天赋，对比你们这样拥有入学资格的小巫师来说，完全不能相比。」

    随着艾尼的话语，两人面前浮现出几张图示。

    「比如说古灵阁里的那些，看似执掌财权很是风光，其实都是最下层的普通妖精。」

    艾尼指着正中金字塔状的妖精阶层图，满脸严肃的说道：「妖精从未真正臣服过。最后一次妖精叛乱后，它们将族中的精锐隐藏在所谓的阿瓦隆，以逃避巫师的报复，活跃在巫师世界的大多都是些天赋平平的家伙。」

    「阿瓦隆？」

    赫敏难以置信的问道，哪怕是她还在做麻瓜的时候，对这处传说中亚瑟王的沉眠之地也称得上是如雷贯耳。..

    「不过是自称而已，那些丑陋的矮子可和凯尔特人传说中美丽的妖女扯不上关系，它们口中的阿瓦隆也并不是理想乡，而是舔舐伤口的备战之地。」

    听到艾尼的解释后，赫敏松了口气，刚才她已经不自觉的开始将童话故事中的小精灵，替换成了妖精的形象，简直是毁童年系列。

    对于妖精在备战的说法，女孩丝毫没有质疑的念头。历史上每过一段时间——短则几十年，多则二三百年，那些丑陋的东西就会发动一起叛乱。

    倒是巫师对妖精的态度让赫敏有些疑惑

    ，从现在各个异族大猫小猫三两只的状态就能看出，巫师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群体，为什么就任由它们这样蹦跶？

    想到这儿，小女巫也就道出了自己的疑惑，而这也正是艾尼想要告诉她的。

    「早在黑暗时代中期先辈们就想要将妖精灭族，然而妖精的上层将普通族人全部抛弃，化整为零开始袭击小巫师。它们的魔法虽然威力较小，但胜在隐秘，人类猝不及防下损失惨重，不得已只能议和……」

    女孩似乎随着艾尼的讲述亲历了那一段黑暗的岁月，只要家长稍有疏忽，小巫师就有可能被袭杀，就连自家的院子都不再是安全的。

    魔法界人人自危，最终双方不得不重新坐在了谈判桌前，签订了一份并不和平的协议。

    从那以后，人类与妖精之间的战争只分胜负，不再涉及种族的存亡。

    「难道就让凶手逍遥法外吗？」

    赫敏气鼓鼓的问道，早已忘了听闻古灵阁血案后，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纠结，现在女孩恨不得让火龙把它们都吃掉。

    「那时候连魔法部都没成立，根本就没有具备公信力的法律，只有一些实力强大的巫师，会在他们影响范围之内立下一些规矩。」

    艾尼伸手点了点，身前两张图片粘合在一起，左边是一座熟悉的古堡，右边是一座缓缓沉没的岛屿。

    「霍格沃茨！？」

    女孩惊讶的张开小嘴，随即便意识到了不妥，赶忙抬起手遮住两只大大的板牙。

    「我看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面说四巨头建立这里，是为了阻隔麻瓜的窥视，保护巫师们不被迫害……」

    赫敏语速极快的诉说着从书本上看来的知识，可说着说着，女孩的话语就慢了下来，终至止歇。

    「赫敏，虽然你现在才是个二年级的学生，可麻瓜又能怎样迫害你呢？」

    女孩无言以对。

    确实，任何没有魔力参与的攻击，都难以对巫师造成伤害，别说古代麻瓜的武器配置，就连当今炸药、导弹等重火力拿巫师都没什么办法，这是来自于能量层级的差距。

    至于枪械等小威力武器，都用不着铁甲咒，仅凭护身的魔力就可以完全无视。也正是麻瓜武器对巫师几乎毫无威胁，才使得后者对前者建立起巨大的心理优势。

    纯血家族延绵千百年靠的可不是骄傲与自负，实力、利益才是他们经久不衰的根本。

    武器对他们造不成伤害，精密的科技产品也无法应用在魔法世界，自然而然的，那些没有魔力天赋的同类，在纯血家族眼中的价值一降再降，成为了无用的代名词。

    他们的做法确实有失偏颇。

    毕竟在魔法的世界中，知识就是力量，但没有力量，未必代表着脑袋空空。

    艾尼相信，哪怕没有与魔法界接触融合，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也一定会掌握更高阶层的力量。

    对于族群的智慧，他向来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