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希望 大乾余荫

    杨广撤退的消息传来，整个战场战线都崩溃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但是数十万将士和民壮却惨了。

    等到王玄泽得到消息的时候，杨广已经率领大军回撤前往洛阳，而剩下的将士被辽东国一路追杀。

    哗啦啦！

    七月的辽东已经有了寒意，一场秋雨更让人寒意透骨。原本就泥泞的辽泽变得更是难以行走，汹涌的辽河水将大地分割成两片，王玄泽一行人披着蓑衣，骑着马在雨中疾驰。

    “是这个方向吗？”

    “大兄，没错就是这里！这里有个简易渡口，可以渡过辽河，前段时间还有一些艄公运送军资。现在大军溃败，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走。”

    一行人来到岸边，只见岸边零散摆着十几艘走轲船只，这些船只一次能运送十几人，外加一些粮草，很是灵活。

    只是船上的艄公并不在，似乎是已经跑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卫突然看到不远处背雨的地方有一個窝棚。

    很快就看到有不少艄公在窝棚中躲雨。

    看到众人要渡河，为首的艄公说道：“将军，河对岸都是溃军，那些大人物能走的，都已经走了，现在过河是要送死啊！”

    王玄泽将对面的情况告知艄公，然后说道：“隋帝不仁，河对岸的溃军若是不去救，到时候他们就全都要葬身辽东！”

    “那些都是诸夏的好儿郎，他们的老父亲，妻子，儿子都还在等他们回家，若是不救，那些在家苦苦等待父亲、丈夫、儿子的人怎么办？”

    艄公闻言叹息道：“您为什么要担心一些素不相识的人呢？看您的装扮，还有随行护卫，应该早就可以跟着皇帝离开了，皇帝都不在乎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这些年来，大运河下面埋葬的人可以填满运河了，现在多死一些少死一些有区别吗？”

    艄公的话带着嘲弄，嘲弄的正是那位隋帝杨广，同时也带着一丝丝无奈。他们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被征调来的民壮，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让他们卖命，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王玄泽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将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说道：“杨广暴虐自当覆灭，自有天数，昊天文王不愿看万民沉沦。”

    玄鸟圣纹！

    昊天文王！

    艄公看到眼前王玄泽眉心处的那个玄鸟圣纹，整个人立刻就呆住了。即便是大乾毁灭了三百年，但是民间依旧有在传颂，当年大乾的煌煌大世。

    （淮安王氏作为王氏分支，已经失去了玄鸟圣纹）

    知晓大乾时候，百姓才是真正的百姓，知晓在那个时候，他们才真正当过人，而不是现在的牛马。

    多少次午夜梦回，百姓们希望生活在那个煌煌大世，可是最终却依旧是眼前残酷的现实。而就在今天，在他眼前，出现了玄鸟圣纹。

    “昊天文王要回来了吗？大乾要回来了吗？”

    那老艄公下意识的就要跪倒在地上：“您是大乾皇室？难道是昊天文王要派遣您来拯救我们了吗？”

    王玄泽连忙将老者扶起，沉声说道：“老人家，隋帝杨广不仁，暴虐无度，天命将终，但是这时候也是其最暴虐的时期，是黎明前的黑暗，我们需要熬过这黎明前的黑暗，才能见到那光芒万丈的太阳！”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过河将那些人救下，他们就是我们黎民的火种！”

    艄公当即点头道：“公子，老夫虽然是一介草民，但也愿意为您效死，这是老夫此生最荣耀的是时刻，愿昊天文王护佑。”

    十几条船只很快开动起来，王玄泽带着三百人乘船渡河来到了辽河对岸，此时河对岸的溃兵发现竟然有船只过来，顿时兴奋起来，原本仓皇逃窜的溃兵也聚集在河岸。

    还没等船只靠岸，岸边上就已经聚拢密密麻麻的人群。

    王玄泽看去，只见这些人面色发青，甲胄不全，蓬头垢面，毫无士气，这些人在五个月的攻城战中已经消磨掉了士气，长期以来粮饷不足，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说他们是大隋士卒，但看上去和流民也强不了多少了。

    看到这些人的状况，王玄泽的心更往下沉了一些。但是若他不来，这些人就要被辽东国杀死，奴役，甚至垒成京观。

    伴随着船只渐渐靠岸，天上的雨也渐渐停止了，乌云也开始消散，就在船只停下的时候，王玄泽带人率先跳下船只。

    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的乌云也裂开了几个口子，一束阳光从云层的缝隙中穿过，刚好照在王玄泽身上，将他整个人染上一抹金色的光辉。

    眉心处的玄鸟圣纹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玄鸟圣纹！”

    冲的最快的人一眼就看到了王玄泽眉心处的圣纹，整个人直接呆住了。要知道刘宋隋朝中很多府兵都是当年乾朝农兵的后裔，即便是几百年后，他们也认得那玄鸟纹。

    这一刻，或许只有最伟大的画家才有可能将这一幕画出来。

    王玄泽眉心处的玄鸟圣纹绽放光彩，仿佛在这一刹那间，整个天地都变得明亮。

    他的出现就如同那一抹阳光刺破黑暗，金色的光华笼罩在其身上，英俊的容颜，玄妙的玄鸟圣纹，让他下意识的以为，昊天文王降临了，大乾回来了。

    冲上前的那人停下了脚步，然后整个人直接跪伏在地大哭起来，看到王玄泽的一刹那，就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所经受的委屈在这一刻都开始宣泄。

    “昊天文王！”

    作为农兵后裔，他们这些府兵从来没有打过这般窝囊的仗。

    “公子，是大乾要回来了吗？”

    “公子，还不知您的贵名？”

    无数人看到王玄泽的玄鸟圣纹后，立刻跪伏在地，高声呼喊道。

    王玄泽立刻上前，将众人扶起。他也没想到，大乾覆灭四百年了，竟然还有如此威望，可想而知当年祖先们的努力和风采，这也让他心中也为之自豪。

    “诸位，我知你们想要渡河，但是我搜罗遍了周围，也只有这寥寥几条小船，一次能够渡河几人？若是为了争夺渡船，只怕又要打上一场。”

    “这或许就是那些辽东人将你们驱赶到这里的原因吧，最后他们只需要付出极少的伤亡，你们就会自相残杀，或者溺死于这辽河之中。”

    “前无生路，后有追兵，你们想死还是想活？”

    “想活！”众人纷纷开口道。

    “那下辽东人会手下留情放你们走吗？”

    “不会！”

    “隋帝杨广不仁，暴虐无度，战败之后仓皇逃遁，我等却陷入死地。想要活，那就要击败那些辽东人！渡河是死，与辽东人拼命不一定会死，那为何要逃走，而不转身面对辽东国，此战非是为了那独夫，而是我们想要——活着！”

    “活着！”

    “活着！”

    众人大声喊道，看到士气可用，王玄泽稍稍松了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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