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查明真相

    “我们都知道有刺客，老家主是问你刺客是谁？”

    韩星羽说完话，吴蒙的娇妻从一把椅子上站了起来，着急地询问道。

    吴蒙的娇妻叫程欢儿，是枫石镇程家家主的女儿，因为程家依附着吴家，便把女儿送到吴家结姻亲。

    程欢儿不过二十出头，容貌秀美，虽然年纪不大，但身上却散发着成熟女人的知性和温婉。

    成熟知性的容貌气质，配上吹弹可破的娇美身躯，在吴蒙这种饱经世事的人眼里，才是极品尤物。

    所以本该匹配吴家少年英杰的程欢儿被吴蒙相中，收入房中，竟一夜过后成了吴家的家主夫人，谁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在吴家也是有地位的存在。

    尤其在程欢儿为吴蒙生下幼子之后，老来得子的吴蒙更是把程欢儿宠成珍宝，程欢儿在吴家的地位堪比长老，至少在吴蒙活着的时候与长老同列，无人敢议。

    “我没看清，我只看到一身黑袍，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韩星羽回答。

    韩星羽回答的确是实话，没有撒谎，因为那时候的他被炼成了药炉，还被吴蒙拿去用邪术炼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早就意识不清，看到黑袍还是在他吃痛间偶然醒来一次看到的，过后他又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别人不知道韩星羽被吴蒙用来炼丹的事情，听完韩星羽的话，只认为韩星羽是被黑衣人打昏的，认为符合那黑衣人的作风，并未继续责难韩星羽，一众人皆沉思了起来。

    “老家主，这奴仆不像是撒谎，对方有备而来，潜入我吴家杀人，又不想暴露身份，肯定不会让人看到，打昏这奴仆也在情理之中。”

    三长老吴成打破了冰冷的气氛，分析道，紧接着又说：

    “我认为不该在这个小小奴仆身上浪费时间，有族人目击，说黑衣人有伤，那么只要去查枫石镇里有伤的人，对比受伤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查出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在我吴家冲杀时，灵力有通魂境初阶，不排除是用秘术或者某种丹药强行提升至那个境界，所以可以把寻找的范围锁定在炼气境中阶至通魂境初阶之间，在枫石镇上，这个区间里的人没有多少，不难排查。”

    吴成是吴家三长老，吴蒙的弟弟，也是吴远的儿子，虽然境界只有炼气境中阶，不及吴蒙，但向来以足智多谋著称，也颇得吴远喜爱，吴远将之列为长老，位列长老席的第三位。

    吴成模样也与吴蒙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子不如吴蒙宽阔，脸也比吴蒙小上一圈，皮肤白皙，爱穿锦绣，更像个养尊处优的财主，不像刀口舔血的修行人。

    吴成说话后，大堂里众人开始出现附和的声音，显然是赞同吴成的办法，觉得用吴成的办法可以锁定黑衣人的身份。

    吴远简单考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把目光从韩星羽身上挪开，朝众人道：“就这么办！”

    说话后，吴远把具体的执行也交给了吴成，自己只是在大堂坐镇，等待消息，随时准备出手，为他的儿子吴蒙报仇。

    韩星羽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爬跪在吴家大堂不知何去何从，不敢乱动，甚至不敢抬头看人，就那样听着众人商讨排查的方案。

    直到吴成与众人商讨了七七八八，众人散去，吴成似乎才察觉到还在大堂里跪着的韩星羽，在众人离开之后，吴成把韩星羽叫到了身边，神色严肃地问韩星羽：

    “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韩星羽战战兢兢，使劲摇头，举手发誓，向吴成保证道：“我真没看见，如果撒谎，天打五雷轰。”

    吴成看着韩星羽发誓的样子，突然鬼魅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质疑，反而打量起韩星羽，向韩星羽问：

    “你可愿意在我手下做事？”

    韩星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他本就是吴家的人，给吴家做事，为何还要问他愿不愿意，他有选择权吗？难道在吴成手下做事与在吴家做事有什么区别？韩星羽不明所以，只是点头，不敢违逆吴成的意思。

    吴成看韩星羽乖巧的点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挥手让韩星羽离去。

    将韩星羽遣走，吴成独自留在了吴家大堂，将吴家大堂的房门紧闭，转身坐到了吴家家主的位置上，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韩星羽回到自己的下人房间，躺到了自己通铺上，精神逐渐放松的他开始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韩星羽记得自己被吴蒙带去密室的事情，也记得自己被吴蒙用邪术炼成丹炉的事情，那些事情历历在目，那些死去活来的感觉如刀刻斧凿般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无法忘记。

    韩星羽没想到自己活下来了，而且毫发无损。

    他明明记得自己被炼成了丹炉，为何没有死去？

    他明明记得自己的身体被拿去炼丹，注入了火莲和药材，为何如今完好无缺？

    他在密室之中已经做好了死去的打算，可是现在的他不仅没有死，好像身体比原来更强了。

    他竟然接下了吴家老家主的一击没有受伤，甚至都没有擦破一点皮。

    就算吴远控制了劲力，可那也是通魂境强者的攻击，要是放在原来，只有锻体境初阶的他肯定要头破血流，倒地哀嚎了。

    韩星羽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而是察觉之后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到达了何种境界，他好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

    除了身体上的变化，韩星羽对吴家的看法上也在发生变化，他恨吴蒙，恨吴家家主，虽然吴蒙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是记恨着，记恨着那个慈眉善目骗他去密室之后把他折磨到死去活来的人。

    除了恨吴蒙，韩星羽也恨上了吴家，吴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双属性灵根的事情，那些人奉吴蒙为尊，与吴蒙一起欺骗了他，在他眼里就是一般黑的乌鸦，都不是好人。

    韩星羽有些感激那个黑衣人，虽然那个黑衣人不是为了救他才出现的，但却意外救下了他，若是没有黑衣人的出现，他这个人形炉鼎恐怕已经炼出了根元丹，然后废弃死亡。

    但是韩星羽知道，他就算再恨吴家，也不能现在就背叛吴家，或者从吴家离开，那样的话，吴家肯定会把他当成黑衣人的同谋，把对黑衣人的愤怒转移到他的身上，将他杀死。

    韩星羽感受到了身体上的变化，又自知还没有对抗整个吴家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继续待在吴家，提升实力，说不定在未来的哪一天，他就能向整个吴家复仇，报被人当成炉鼎炼药的大仇，然后离开吴家，自由自在。

    韩星羽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一张慈祥的脸正看着他，那是韩星羽记忆中母亲的脸，漂亮又美好；而在母亲的脸后，一张颇为英气的脸也露了出来，那是父亲的脸，粗糙而俊朗。

    两张熟悉的脸向他靠近着，贴合着，把他的脸夹在了中间，两股温暖的味道飘入他的鼻孔，侵入他的心脾。

    韩星羽记得那两股味道，是他父亲和母亲的味道，而且比起以往，韩星羽感觉那两股味道如今更加清晰，他好像第一次对人的味道那么清楚，曾经的他从来没有注意到母亲和父亲身上的味道有何区别。

    三日之后。

    在吴家大堂，吴成向着坐在家主位置上的吴远禀报：

    “孩儿已经调查清楚，潜入我吴家禁地，暗杀我哥吴蒙的人是郑家的家主郑天刀，郑天刀的伤势与黑衣人受伤的位置吻合，应该是被我哥的赤焰剑刺中，才留下了那样的伤势。”

    “这是一场族斗！”

    吴远听完吴成的汇报，面色冷厉，周身通魂境初阶的灵力磅礴散出，手使暗劲，已经把身下的椅子把手捏成齑粉，落了一地。

    “他是怎么闯入我吴家禁地的？又是怎么进入密室的？查出来没有？”

    吴远问道。

    “尚未可知，不过从种种迹象表明，郑天刀应该是通过某种特殊的传送阵法进入，而且是一次性的，下了血本。”吴成恭敬回答。

    吴远皱起了眉头：“传送阵法？你怎么知道？”

    吴成继续说明：

    “郑天刀离开后，我吴家密室里有用兽血画的阵纹，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兽血阵纹就是使用传送阵后留下残余印记。”

    “虽然我也没弄明白那是怎样的阵法，但想来就是郑天刀潜入我吴家禁地的秘密，所以猜想是个小型的传送法阵。”

    对于吴成的猜测，吴远思考了起来，大约半柱香的功夫后，吴远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吴成的猜测，除此之外，吴远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爹，我们是否要杀上郑家，为大哥报仇？”

    看吴远点头了，吴成问道，神色阴厉，一副与郑家不死不休的样子。

    反倒是吴远犹豫了起来，他环顾了一圈大堂里的人，竟又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直接找郑家拼杀，好像有所顾忌。

    “爹，为何？”程欢儿不愿意了，自己的夫君和孩子被人杀了，她怎么可能就此作罢，他希望吴远能给她做主，帮她手刃仇人。

    被杀的可不只是吴蒙，吴家的大长老吴兆明也被郑天刀重创，成了个废人，至今昏迷未醒，吴兆明的至亲和手下也是愤恨不已，要找郑家算账，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

    “聒噪！那郑家老家祖郑天诚还没死呢，也是通魂境初阶，就算是我，也没把握稳赢他，带着你们杀过去，与那郑家火拼，最后两败俱伤，被人坐收渔利，我吴家才会真的灭族。”

    吴远大喝一声制止众人，随后一点点解释起来。

    吴远并不是不想报仇，只是在报仇和家族存亡之间，他选择了家族存亡，这是大局，是统观之后得出的结果。

    别人可以动气，他吴远是吴家的老家主，不能意气用事，他不能让传承至今的吴家毁在他的手里，他不想做吴家的罪人。

    吴家的老家主发话，吴家众人敢怒不敢言，此事居然就此作罢。

    随后吴远让吴成制定了些削弱郑家的办法，打算从其它方面对付郑家，慢慢蚕食郑家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