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梦（3）

    祁兀苏醒，看着沉睡前充满灵气万物共生远古大地，此时已是一片乌烟瘴气，自己的兽域更是到处充斥着血腥。而这万恶之源便是那繁荣昌盛的人族。一声怒吼响彻兽域大陆，万兽伏首停止了纷争。

    祁兀周身闪着幽芒冲天而起，砸向了人族的领域，此后便是与人类千百年的厮杀。

    直至今日祁兀被四人联手斩了去。在其肉身破碎的瞬间，兽域万兽皆有察觉。兽群涌动，冲破了兽域的边界直捣人族。邻近兽域的城邦国界此刻已经燃起了战事，凶猛的巨兽冲破了人族的城墙在城中不断厮杀，人们手持利器拼命反抗，到处一片血色。

    画面渐渐消散天地又恢复了先前的黑暗与阴沉无止境的静谧，四人陷入了沉思。

    “福生无量天尊”道人咏唱尊号。打破了四人的寂静。

    他们四人实力处在人类修行者的巅峰，此刻自然够感受到遥远边界处的战争气息。证明了先前画面的真实性。

    散发男人盯着半空中那不停旋转的奇异漩涡。心中似乎有了定夺。眼中坚定了几分信念，仿佛做了一个重大而艰巨的决定。

    随着男人内心的越发坚定，一轮轮金色光晕从男人体内散发而出。阵阵骨骼声发出，男人逐渐站了起来。寸断的筋骨此时竟已完好如初，男人朝着半空中那漩涡一步一步走去。一眼一世界一步一菩提。随着男人的赤裸的脚一步步踏出，在其身后长起一颗又一颗菩提幼苗。那一头散发也随着每一步向前逐渐脱落。

    “哥！你做什么！”白衣男子想去阻拦。却发现先前与那黑兽的战斗用尽了一身劲力，此时一身枯皮的自己竟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身来。于是拼了命的嘶吼着想要制止那人前进的脚步。

    道人看着一步步远去的男人，不禁感叹道：“舍无畏，已超然......”

    “人族贪婪，混沌无过，我愿意以肉身渡之”男人已经走到了那漩涡之下。此时金光闪耀其身，一头散发尽数脱落。双手合十，嘴中念道这话语。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陈述。不知说与谁听，或许是说与天地，又或者是说给这头上的这团混沌。

    话音已落，男人飘然而上飞至天空之上的漩涡处，伸出一手将这漩涡圆球托于掌心。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语尽，梵音起。而此时绵柔的佛光四起，一晕光轮闪耀在其脑后，男人此刻已成真佛。

    漩涡随即钻入了男人的身体，光轮佛光瞬间消失。半空之中的男人坠落而下摔得满是伤痕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男人成了凡人，最普通最普通的凡人。他甚至感受不到周遭天地之间蕴含的灵气，更无法如先前那般腾空而立，此刻的他仅仅站立着便已经废了不少力气。

    歇息了片刻，男人拖着沉重的身躯远去了。每远去一步身体便透明一分，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了这天地之间。

    道人见如此，眼神之中或有感悟。朝着男人背对的方向离去了。

    黑衣男人怀里抱着三把剑柄，背起还处于悲伤之中的白衣男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天空中，一道道阳光穿透过乌云形成无数道巨大光束照耀在大地之上。而这片满是伤痕的大地依旧如此安静。一排排的菩提幼苗，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生机，山间树林里的一具具尸骸化为一道道灵气长眠于此滋润着这遍布疮痍的战场。百丈宽的巨大坑洞以及那道深不见底的剑痕被河水渐渐填充。时间轮转树木丛生，破败的战场重新恢复了一片葱绿。

    ......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贰叁揉着太阳穴觉得头疼欲裂，梦中的场景让少年觉得十分真实自己仿佛身在其中一同经历了一场大战。稍作活动贰叁懒洋洋的来到了自己得意的沙地中，看着一个个饱满的西瓜仿佛是看到了一坨坨金弹子。

    贰叁伸手去摸西瓜下意识的猛然收手，可出乎意料的是手掌之上并未传出疼痛。贰叁盯着自己的手掌，虽然上面还有一道黑色的长痂，但是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这令少年惊叹那赵劼药粉的疗效。

    “寻你半天寻不到，原来你在这瓜地里”贰叁身后传来了陈大狗的声音。

    陈大狗踮着脚尖小心翼翼来到贰叁的身旁生怕碰到这满地的西瓜。“我听我爹说了，你以后要在启南城做生意了啊，可以啊贰老板！”

    听着陈大狗调侃的语调少年抓起一把潮湿的沙子砸了过去，陈大狗虽然身形宽胖但却灵活，急忙躲过那撒来的一捧沙。

    “你才贰老板！你全家贰老板！”贰叁骂道。

    陈大狗大笑“别气嘛，你叫贰叁我不叫你贰老板喊你什么。说真的当年你在学堂前忽忽悠悠一席话到真觉得你这名字颇有深意，可是后来仔细揣摩你这贰叁跟二狗有啥区别。”陈大狗蹲在贰叁身边，拿手戳着身下的沙地说道。

    贰叁听着一旁陈大狗对自己名字的调侃满不在意，手里温柔的摸着面前的西瓜。反正对于自己的名字少年是极爱的。

    “你怎么样修炼的如何，前几日借书时听张先生说二丫也快要入室了，村里其他孩子一个个都突破了境界，就你拉后腿。”贰叁对一旁的陈的大狗说道。

    “你可别提这个，二丫跟大壮两个人从小定了娃娃亲，要不是二丫一直没突破那赵东阳早就去了那练气宗了。你不应该谢谢人家二丫吗，让咱们还能在这村子里多待一些时间，感受感受乡村的美好生活。”陈大狗撇着嘴说道。

    少年一脚踢在了陈大狗的屁股上。“人家两个夫唱妇随，关咱俩这光棍什么事。你别拿人家给你这不努力找借口。”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跟着村里那些毒舌妇学会在背后嚼别人舌根子了”远处赵东阳捡起两颗石子扔向了正在嘀咕的二人。

    “得得得，让你乱讲别人坏话，你看这对小夫妻来讨账了吧。”贰叁躲过袭来的石子，看着面前那一对少年少女顶了顶一旁陈大狗的肚子。

    “你还讲！”赵东阳听到贰叁的话语，抄起身后的长棍便冲了过去，一旁的二丫红着脸娇笑个不停。

    贰叁见状起身便跑，见到看守瓜地的贰叁离去。陈大狗抱起眼前的西瓜就溜。“来二丫，尝尝贰老板的西瓜！”

    一阵追逐打闹，四位孩子满头大汗的躺在树荫下乘凉。陈大狗抱着怀中的西瓜，两指一弹那瓜便从中间裂出一条缝来。陈大狗双手一掰西瓜的清香甘甜气味从中飘出，陈大狗递给了二丫一半，自己从怀里摸出一柄铁勺。

    “合着你惦记我这瓜许久了”贰叁看着陈大狗手中的勺子骂道。

    陈大狗并不理会一大口西瓜进肚，满脸的满足感。

    “真别说，你这瓜绝了。怪不得城里人都抢着买”陈大狗嘴里嘟囔着。

    二人说着话，只见另一旁赵东阳和二丫两人正一起埋头吃着一块西瓜。

    陈大狗吐出几粒西瓜籽，盯着面前这两人一阵鄙夷。“诶诶诶！注意影响。干柴烈火的也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别跟村里那汪汪一般到处泄欲。”

    赵东阳闻声抬起头吐出口中的西瓜子抄起长棍两人又是一阵追逐打闹。

    “贰叁哥，对不起。”二丫看着面前打斗的陈大狗和赵东阳凑到贰叁的身边低声说道。

    贰叁一愣，明白了女孩的意思。“突破了是好事啊，这有什么对不起。你们是要去见识外面广阔世界的，总留在村子里像什么话。”

    二丫听着少年的安慰心中还是一阵不舍，四人一起长大她虽然是女孩子但是也能深刻的感受到三位少年之间的兄弟情义，她心里知道等到自己突破入室境界后她便要与赵东阳一同去练气宗了。那个时候便代表着三人的分离，所以少女始终压制着自己不去突破，可是体内的灵气就同装满了水的木桶，即便是再如何控制还有会有水漫出木桶的一天，而这一天还是来了。

    “其实我明白，二丫你不想让我们分开。但是有些事情也要看得开，人各有志。即便是我能够修炼可是最后也是要离开村子的，大壮适合修武所以他要去那练气宗，那陈大狗等到突破登堂境界后走的也必定是另一条路。人总是要分别的，你也不要太过于难过。”贰叁出声安慰着一旁的二丫，可是少年心中同样是舍不得。

    “你觉得我的西瓜好吃吗”贰叁出声问道，试图转移少女的注意力。

    “自然是好吃，瓜大瓤甜，谁不爱啊。”二丫脱口而出。

    贰叁看着重新笑起来的二丫挺着胸脯。“再过不久，我就是启南城最大的瓜果铺子的老板了，以后也能腰缠万贯。到时候给你跟赵东阳送去一套最顶级绸缎做的婚衣，让你在村子里风风光光的出嫁。”

    少年的一席话讲的二丫脸色通红，看着远处的赵东阳眼中之中尽是温柔。

    贰叁见状哈哈大笑着，冲进了正在打斗的两人一起欢闹了起来。

    远古的丛林一座灰石堆盖起来巨大宫殿之中，只见一头白发的苍老兽人突然睁开了双眼，这兽人全身堆积着尘土似乎在此盘坐了许久，似狐狸一般的兽口微张发出一阵骨骼摩擦的声响，一旁的守卫发现了变化来到这苍老兽人的身旁，那老兽口中发出极其沙哑的声音。

    “发......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