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苍老

    “呼……”

    刚刚修炼完毕的林长卿，睁开双眼，同时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

    “筑基期九重天巅峰。”

    “距离下一个境界金丹期，似乎也只差临门一脚。”

    林长卿感受着自己体内流淌的真气，轻声说道。

    四个月修炼到筑基期，一年时间提升到筑基期巅峰。

    林长卿此时才算意识到，羽化长生心经对他身体的重塑，到底达到了一种何等夸张的境界。

    别人五年，甚至十年才走完的路程，他一年光阴就已经行至圆满。

    这等修炼速度，着实羡煞旁人。

    “自从那日攀登过剑意天梯以后，我体内的剑意，似乎也得到了淬炼。”

    “在修为增长的同时，体内的剑道，也在随之稳步提升。”

    林长卿继续说道。

    起初，他自己对此甚至都没有察觉。

    但是后面在修炼青云剑诀的时候，林长卿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修炼的难度，相比于之前已经减少不少。

    而且体内的剑意，又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像极了那日剑意天梯之上的虚无剑意。

    “难怪蜀山传言，攀登到高层级的弟子，很难泯然众人。”

    “那些剑意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同时，也进入了我的体内，帮助我日后修行。”

    “这种法子，倒是奇妙。”

    “创立下着剑意天梯的人，还真是大手笔。”

    林长卿不由得感叹道。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年的修炼，他体内从剑意天梯获得的剑意，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

    但对于林长卿而言，已经足够。

    “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可不是那种人。”

    说着，林长卿伸了个懒腰。

    他翻身下床，朝着木屋外面走去。

    虽然过去了一年的时间，可对于修士而言，一年的时间也算是短暂。

    尤其是对于这人迹罕至的后山。

    更是没有留下任何时光的影子。

    “算起来，我也有一年没见到过洛清雪那丫头。”

    “当初她说着，提升到筑基期三重天的时候，就能够过来见我。”

    “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站在门口，呼吸着山里的空气。

    林长卿突然想到，当初洛清雪和自己说过的话。

    虽然自己本人，只和那丫头见过那一次。

    可林长卿必须要承认，跟洛清雪相处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放松的，而且也充满了惬意。

    他对此并不排斥。

    正想着，一道身影从山顶的小路上走出。

    “严老！”

    林长卿看到对方，当即上前打招呼。

    来者正是严晨。

    林长卿一边喊着，一边走上前。

    “严老您慢点，我来扶着您。”

    说着，林长卿已经来到严晨身边，搀扶上对方的手臂。

    一年的时间过去，的确没有对后山上的事物，宝贵林长卿在内造成任何影响。

    可唯独严晨除外。

    如果说一年之前，严晨看上去不过六十岁的样子。

    那现在的他，已经像是达到耄耋之年的老者，连走路都是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需要林长卿来搀扶。

    就好像这一年的时光，全都算在严晨的身上一样。

    林长卿对此很是疑惑。

    “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严老应该也是修士才对。”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衰老现象？”

    林长卿内心不解。

    可他也明白，就算询问严晨，也不会有任何答案。

    “严老，今天您怎么有时间出来？”

    林长卿看着身边的老人，开口问道。

    随着身体衰老，最近两个月，林长卿已经很少见到严晨。

    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他都将自己关在山上的房子里，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是自己解决。

    还告诫林长卿不要上山找他。

    总共算下来，两个月的时间，林长卿也不过见过严晨三次。

    今天，是第四次。

    听到林长卿的话，严晨这才缓缓抬起头。

    原本就遍布沟壑的老脸，此时甚至都已经出现不少龟裂的痕迹，满是岁月的沧桑。

    一双眼眸，更显浑浊。

    “今日，闲来无事。”

    “想着许久没见你，下来走走。”

    严晨用苍老的声音回答道。

    听上去，就像是两条完全失去水分枯死的树干，相互摩擦而发出的声音。

    闻言，林长卿没有多说什么。

    他将严晨搀扶到自己小屋门口的位置，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为其倒来茶水。

    “严老，茶。”

    林长卿说道。

    严晨接过茶盏，却只是随手放在一边。

    “长卿啊，最近，你过的怎么样？”

    他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林长卿一愣。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还是老样子。”

    “待在这后山，虽然没什么多余的事情可做，但也算是难得清净。”

    这的确是林长卿自己的真实感受。

    听到这样的回答，严晨缓缓点头。

    随后，他又询问了林长卿一些事情。

    不过大多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长卿倒也一一回答下来。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却注意到一件事。

    “为何严老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看向锁妖塔的方向？”

    林长卿心中很是疑惑。

    自从坐在这里开始，严晨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锁妖塔上，甚至都没再看过他哪怕一眼。

    放在一旁的茶水，此时早就已经变得冰冷。

    可严晨对此倒是毫无察觉。

    “长卿。”

    严晨突然呼唤林长卿的名字。

    “你对于这后山的生活，可是喜欢？”

    这次的问题，倒是和之前不同。

    闻言，林长卿点点头。

    “自是喜欢的。”

    他如是回答。

    听到林长卿这么说，严晨的老脸上，居然罕见的浮现出一抹笑意。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喃喃的说道。

    说话间，严晨颤抖着站起身。

    林长卿想要上前将其搀扶，可这一次，却遭到了严晨的拒绝。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我这边，不用你担心。”

    严晨摆摆手，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

    言罢，他便起身朝着回山上小路走去。

    虽然林长卿二度想要上前搀扶，可依旧被对方拒绝。

    无奈，林长卿只得站在原地，就这样望着严晨一步一顿，摇摇晃晃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