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三章 平衡

    听着高守那缅怀过于的语调，韩槿玥心中却是更冷了。

    高守说的这个事，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却是梦里的剧情，梦里因为她心中的那种讨厌的情绪，以及赵成那毫不犹豫的叛变，她当时却是直接炸了，毫不犹豫的开撕。

    但结果么，却是并不太美好。

    “说起来，其实老赵本来对你，还很有好感的，也就是因为这个事，后面一直都有些讨厌你。”

    “现在换了世界，老赵作为坐拥天下的大帝，虽然心胸更加开阔了，但作为朋友，我还是提醒你，最好少提梵清梦的事情，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我们虽是老赵的同学，但亦是老赵的臣子，君臣之间，还需多多注意。”

    高守虽然不知道韩槿玥提到梵清梦，是想做什么，但想到韩槿玥和梵清梦的关系，还是提醒道。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赵成对韩槿玥，因为梵清梦的事情，不是有些讨厌，而是非常厌恶。

    只是岁月流逝，改换时空，念及当时少年，所以赵成也不去追究曾经的童言无忌罢了。

    “一直讨厌？！”

    韩槿玥下意识的反问。

    “大小姐，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心里总要有点数的，你要只是去骂老赵，他肯定不放在心上，但你当初撕谁不好，去撕梵清梦，你又不是不知道死去的白月光的杀伤力。”

    ……

    韩槿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候府的，看着天上明亮的太阳，那温暖的阳光，却根本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难道真的是我修行道法出现了问题，以至于认知出现了偏差？！”

    韩槿玥不禁开始去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

    因为如她这般情况，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出现过，反而很多。

    这种状态，有个专业的术语，叫做走火入魔。

    就那些记载里，但凡走火入魔，都是性情大变，这种状态，便是一种认知上的偏差。

    所以走火入魔的人，都根本觉察不到自己入魔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一直都是这样。

    但韩槿玥修行这么多年，意志早已经变得非常坚定。

    于是，她去查卷宗，想要看看，究竟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接下来，她查了许多东西。

    发现梵清梦在曾经做的那些事情，都安放在了她的师弟慕玄身上，慕玄变成了天心圣地的首徒，同时，当初天下道人扶龙庭，也是他开的头。

    不过，朝廷对于悔改的道人，很宽容，所以允许了他戴罪立功，因为他的才能，所以不再追究曾经和朝廷敌对的事情。

    她也查了自己的卷宗，自己的履历，倒是没什么改变，依然是皇后一党。

    而随着她看的东西越来越多，本来坚定的想法，也不近开始动摇。

    莫非，真的是因为自己修炼出了问题，以至于认知出现了错乱？！

    事情并不是她所想的，有那么一个梵清梦，用道法，窃取了自己的人生？！

    反倒是她自己，因为修炼出了问题，所以在幻梦里，将别人的人生，强加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检查着自己的记忆，却找不到任何的问题，记忆里的所有事情，不管是逻辑，还是细节，都找不到半点破绽。

    若是走火入魔后的精神世界，能够有这么稳定，那也不叫走火入魔了。

    转眼间，数天过去。

    韩槿玥的生活，也恢复了正轨，只是她最后还是认为，出问题的是世界，而不是她自己。

    定然是梵清梦用了某种道法，窃取了她的部分人生。

    哪怕那段人生，于她而言，并不完满，但那也是她的东西。

    而在稳定自己认知的同时，她也是一次次的探索那些梦境碎片，也的确从里面，感受到了一点奇异。

    梦境里的变数，不只是多了一个梵清梦，就连赵成本身，也有变化。

    恰如梦境之初的求助，正常轨迹里是没有的。

    对此，韩槿玥怀疑，那是一股源自时空因果的修复力，是时空，对于梵清梦施展道法的反噬。

    若是自己当时把握住了机会，或许就破开了梵清梦的道法。

    只可惜，机会稍纵即逝。

    甚至，可以说，除非自己能够带着记忆，重回那个时间节点，要不然，当时自己的认知，只能支撑着自己，做出同样的选择。

    至于梵清梦在梦里的死去，或许也是某种时空因果的平衡，毕竟，自己和赵成之间的缘分，并没有善果，本就是一段已经结束的因缘，是以，缘尽了，这个多出来的人，也就死了。

    显然，梵清梦的道法也并不是无敌，可以肆意的修改过去，而是一切都遵循某种奇异的等价原则。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道法，简直是恐怖非凡到了极点，直接从源头，修改整个世界。

    ……

    一处深邃的时空维度，赵成的本体，在这里并无常规意义上的形体，反而化作了一种如同概念一般的状态。

    而天地间的种种变化，也都被他尽收在了眼底。

    梵清梦以道法，通过因缘，开辟幻梦时空，修改过去，这的确是一种无上的法。

    或者说，是借助了夺龙世界，这颗不朽道果，本身的力量。

    当然，这修改的，只是赵成道人之身的过去，而不是他本体的过去。

    至于他的本体，他真正源头所在的时空世界，却是无比的稳固，根本不是区区一颗不朽道果，可以撼动的。

    毕竟，他的源头时空，和道尊有关，甚至极有可能，便是那传说之中的最古蓝星，一切之源。

    想要修改他的过去，就得修改最古蓝星，这里面需要的力量，难以思量。

    毕竟，不要说修改了，单单想要抵达最古蓝星，纵使不朽，也不可能做到。

    这是一种位格上的差异。

    只有赵成的道人之身，来自最古蓝星的一个投影，是以这才被梵清梦，用一种巧妙的方式，以等价带换的方法给改变了。

    不同于粗暴的修改，这种改变，基于等价，是以消耗的力量很少。

    不过，哪怕如此，这也不是半个大罗能有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夺龙世界的大能者，青！

    至于赵成，观测着这种现象，心里想的却是，果然，力量的增长，并非是真正的变强，因为强大的只是现在和未来，而非是过去。

    而决定一个强者强弱的，却是他最弱小的地方。

    是以，后续的修行，要么是斩断过去和未来，只求现在无敌，要么，就将自己的力量覆盖所有的时光，以此形成闭环，一切时空，所有的自己，都是最强状态。

    如此才得无拘无束。

    若不然，一旦过去改写，现在和未来，都要成空。

    心中想着，赵成也在不断探索，这源于青的法度，汲取着里面的奥妙。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本体也在不断的“坠落”，不断的接近，此世的终极。

    待到他的化身化作黑暗帝君之日，也是他魔胎种道之时，借着那股力量，他将夺取这一枚不朽道果，连带着末日力量，所有的造化。

    藉此完成那终极一跃。

    而这一日，不会远了。

    因为，他那撑天的道人之身，已经撑不住了。

    ……

    应天二十一年一月，赵成终于出关，并昭告天下，将要在三月，封禅于太阿山巅，祭祀天地神明，定鼎山河，铸就无上道国，修成至高道果，自此令自身永恒不死，令大新，永恒常在！

    十年沉淀，他要做那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