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有别 313英雄也有悔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老同学84字数:3979更新时间:24/08/18 04:20:14
“那姑娘身材长相如何?”
“木天师恕罪!属下匆忙行事,并未详细打听。”
木子因哦地应了一声,心里想:
一定是易师妹来京城催我要画,唉!我答应她的事给耽搁了,以至于没时间回姑射山拜见师父师叔,所以师妹有些伤心埋怨,害得她进京索画真是不该,这次一定好好向她赔罪。
大食教徒举兵中原、小师妹进京、世外真人重伤、什么九嶷山、九死一生等等,夹杂着天园主人被囚、可老公主安葬后事,许多事一下子、教子因漫无头绪。
想到这里,木子因愈加归心似箭,觉得不能再延误了,中原武林恐有巨变,遂与天干坛的诸坛主一一交代,自己则顺道姑射山,赶紧安葬丹丹郡主。
这时,却见极水慌慌张张过来,说道:
“不好啦!木天师,可老公主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她……她难道没死……偷偷跑了不成,还是诈尸又逃回大辽国?”
木子因先是安慰极水、不要慌急,快步来到装载‘可老公主’的马车边,刻意地深邃嗅了一下鼻翼,此刻已经闻不到丁点余香,子因挑开帷幕,仔细检视探查,又将覆盖的绸缎全部展开。
奇怪的是,里面除了‘可老公主’一身俱全、精致华贵的衣衫鞋袜,和镶嵌了诸如珍珠宝石之类的耳环头饰,还有一对镂刻着龙凤呈祥的金手镯,以及一枚闪亮逼真的狼头金令,一切仅此而已。
“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留下了,难道是想送……”
极水目睹公主的遗物、自言自语半问半猜,之前她就听江湖好汉们,戏说了可老公主如何、对木天师一往情深,所以自然联想到木子因身上。
“不是她要留给谁,而是她服用了一种剧烈腐蚀的毒药,以至于连尸骸也被化解、而不能保存,唉!我真没想到她会有这种奇毒,若是早些提防,或许她也不会寻此下策,要知道她早年救过我的命!”
木子因似乎是在感慨,说话的语气充满优柔、和一丝丝无奈的哀愁,想起丹丹郡主生死前后之间、灿烂的笑容和奇异的香气,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的伤痛。
须知在西州王宫之时,子因就听草帮大哥李重吉说过,契丹皇帝有御用毒药名叫‘绝笑流芳’,他本以为那不过是、置人于死地的花哨毒物,绝没想到能使尸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木子因没见过此种毒物,却也猜测是因为藏宝的缘故,所以‘可老公主’才以奇毒化去肉身,不至于死后被贪财之人侮辱。
只是子因没想到,她的死意是如此坚决,不然以自己的思路,一定会断然阻止,或许,此中包涵的、不仅仅是不愿连累自己,还有更多无法描述的情意,现在想来,子因忽然觉得、还是自己欠郡主多一些,为此,他不由得眼角湿润模糊起来。
郡主服食的御毒‘绝笑流芳’,是奇王从皇宫带回来的,因为不知皇上的真实用意,所以,他让女儿暂时存放好,嘱咐在适当机会,试一试到底有何神效,有朝一日皇上问起药效,他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后来,郡主以奇王的手令,在监牢里提取一名死囚检验,果真奇香弥漫、流传甚远,只是其人长相不敢恭维,故而笑容看起来,甚是诡异恐怖。
奇王当然也亲自来察看现场,目睹七日后香消人化,不留一丝痕迹,父女俩均惊愕不已,为御巫残忍炼制毒药的癖好咋舌。
奇王父女自然也怀疑皇上,所谓给予罪大恶极之人,完美结局的说法,而剩下的一枚‘绝笑流芳’药丸,就此留在了莫丹丹的手中,并一直随身带到了西域。
在西州王宫中,郡主骤闻父母双亡,对耶律璟的言而无信、大失所望,她无意再为辽国皇帝的美梦、继续牺牲。
更兼伊人所爱不成、咫尺天涯无缘老,遂将一片痴心香魂,赠于斯人未来,弥补前世今生的、难以忘怀的亏欠。
这一切,木子因并未能全部感受解读,只觉得伊人眷恋、情真意切,而自己疏于照看、心中有愧,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正是于此。
“那我们还去不去姑射山?”
极水再一次问木子因,想到‘可老公主’尸身既已不在,葬不葬也就没多大意义了,不过还是询问一下木天师为好,毕竟遗物的处置是他说了算,何况、人家公主托付的是身后之事。
“当然要去!极水姑娘,你和三位宝哥、还有许坛主一道,带上郡主这一身衣裳回安军岭,替我暂时掩埋好、权当是为她立一个衣冠冢。丹丹心地善良又有恩于我,就让她和欣姐做的陪伴吧!
等将来有合适的机会,再想办法让她与九泉之下的父母团聚!九绝客六义生等、余下诸兄弟和我同行,马上回京都文天敬客家,好吧……就这么定了!”
木子因说着有些感伤,尽管他亲自转道至姑射山老家,并不会多走多少路,但他显然不想、被纷乱的儿女私情,左右即将施行的决策。
木天师眼光遂一扫文星殿和文峰祠等各部属,然后率先拍马而行,余人亦随即跟进,其余天干坛的正副坛主,则各自回所属的本部中心作决策安排。
也就在这些日子,大食教徒在三女神的精心策划、和穆萨的王族势力配合下,攻占了京兆府,西岐尽墨,八百里秦川失守。
凯旋之日,命运神亲自授予金顶宝石王冠,狮子王穆萨在长安城、高调宣告成为首任中国王,这是伊斯兰姆世界有史以来、涉足东方最伟大的成就。
而且在穆萨就任中国王的日子里,木丝邻大军成功击退了、大周官军的首次反击,声威令中原军民望风而逃,而木子因并不知道,这次的官军首领、竟然是东瀛小妖,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出手。
一众人马晓行夜宿、两渡黄河,终于抵达陕州,沿途流民乱军、亡命如潮,此刻潼关以西,为伊斯兰姆掌控。
木子因听百姓说官军全军覆没,三万之众,仅数千人马脱离虎口,所有留下的人要想活命,必须信仰安拉,敢有违者一律处死。
文天教众人望着木天师,似乎等候木子因下令、杀回长安城,重新与大食教徒决战,但木子因知其意没有点头,他向微生和百里等兄弟说明,兄弟们一路风尘且人手不足,同大食教拼死一搏意义不大。
木子因认为伊斯兰姆人多势众,武功强悍且擅于用毒,与前一次少林寺初次交锋不然,以文天教一己之力难有作为,不如等召集全部教众,甚至联合中原武林英雄,这般再同大食教徒决战,有可能给予重大杀伤。
这次木子因决定稍稍修整了一下,同时令属下火速传信,命各部首领回文天敬客家、准备誓师西征,部下暂居京郊等候。
两天后,十多人又匆匆而行,过中条山跋山涉水风尘仆仆,总算来到河南府的地界,越过崤山,明显可以看见洛阳城的轮廓,因为没有进城的打算,因此直行引驾沟,很快登上了周山,在高处已然可以看见洛水河了。
除木子因外,文天教多数教众对此比较熟悉,六义生老大告知木天师,前面不远是洛水河苗湾渡口,对岸就是古城镇。
没走多远,就见宽阔的河岸边,有不少人围观,似乎有人在吆喝比试,百里等人认为是江湖恩怨决斗。
风花雪月等一听倍感劲爽,呼喊着策马奔去,好像经月的疲惫、郁闷被扫光,好像西域之行的不甘,终于得到释放。
木子因估计那里就是渡口,远远一瞧码头栈桥旁,竟有两三条船,木子因和微生等绝客兄弟,对望一眼相继大喜,估计这三条船能一次就将、文天教的所有兄弟渡过洛水。
这似乎能省下不少时间,随即大伙策马、跟随风花雪月之后,向吆喝的人群飞奔而去。
木子因对江湖情仇不甚关心,甚至可以说比较反感,尤其是恩怨情仇、常常能上升到家国荣辱的争端。
特别是木子因自己的人际关系,牵涉东南西北甚广,竟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不明真相的人聒噪,又因此令子因很是无助,所以,木子因并不打算过问。
这时、呼喝之声也清晰传来,似乎被百里乐山说准了,还真的是为什么事而纷争,众人正不明所以,就听有人在鼓掌捧场。
“九爷!好漂亮的落花流水,黄毛丫头已经不是对手了,兄弟们可给这黄毛丫头害惨了!”
“鲜师伯!你一定要给我爹报仇……”
一个娇弱略带哭腔的伤痛之音,清细不乏愤恨,格外引人注目。
“九死一生,你不得好死!我泰山派永远是你的死敌!昆仑派的前辈,万万不可放了这个、人世间的恶魔……”
“我们四方门上下、要为恩师报仇雪恨,纵然不敌强敌、也要捍卫鼎王尊严,昆仑派之后四方门不惜一战。”
“乾坤门与老妖魔不共戴天,誓死要将一群老人渣送入地府,以报本门师长在天之灵!”
四方门、乾坤门等门徒义愤填膺气冲牛斗,喧哗仇恨此起彼伏,大有直上云霄遮天蔽日之势。
……
木子因等人到近前,闻声不禁大吃一惊,就见一男一女神光迷离酣斗飞扬,招式朦胧闪烁根本看不清。
围观诸人都在十数丈开外,三四丈方圆之内、冰雪乱舞铺天盖地,至阴罡气扑面而来,呼吸都为之凝滞停顿,间或冰火一团一团、在两者之间炸开。
木子因在纷乱中、已辨认出黄衣女子,正是他在老家附近遇见的凌丫头的师父,昆仑派的掌门鲜至柔,放眼周遭势力明显分成两派,且彼此相互提防警戒。
还有一些围观者,子因不大认识,依稀记得有个别人,在昂首坡见过,估计是旁门左道的帮派人物在瞧热闹,或许是为场阵上的一男一女公平决斗作裁断。
而须眉泛红的老道,恐怕也年近七旬,但出手丝毫不逊于凌丫头的师父,修为远不是常人所能及,只是子因尚不认识、这个红毛老道姓甚名谁。
木子因为此扫视现场,忽然发现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面容是如此熟悉却又不言不语,木子因惊喜之下心里奇怪,立住坐骑一时激动问道:
“九姑!你怎么也在这里?”
只是九姑朝着木子因眨眨眼,并没有说半句话。
“阳老弟,怎么你也在此?”
倒是月无情同时也看见故人,不顾一切的高喊,完全遮住木子因的声音。
随即月无情迅速下马,快步走向站于最前端的一名男子,那人正是九嶷弟子阳续瑞。
“原来是月兄!洞庭湖一别将近四载,你我今日在洛水之滨重逢,当真是神女也庇护九嶷!”两人感慨话别往事。
月无情拉住阳续瑞的手,侧首与其余几位绝客兄弟解释:
“诸位,这便是驰名天下的潇湘一剑,姓阳,是九嶷山的高徒,江湖歹人闻之色变……”
“久闻潇湘一剑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不敢,月兄也忒羞煞小弟了!”
“阳老弟不必谦虚,月某再向你引见本教一位……”
月无情一指自己东边四丈外的骑马青年,却见木天师的目光,正关注对面的一位陌生姑娘。
而随木天师同来的其余几位绝客,此时都听到了木天师和姑娘的问话,虽然略微有些诧异却也知道、木天师是和她极为熟悉的关系。
木子因遇到的正是、罗浮山世外真人的女儿安静,却见安姑娘一言不发,看见木子因呼唤只是微笑不动,果真安静得出奇,与以往情景大不相同。
木子因再细打量,原来安姑娘身边前后左右三四步远、均有一老者陪同侍立,虽然两老者长相穿着各异,举止神情好像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