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宵夜

    木千千在给柳丝丝送过信后，让查白砂糖的暗卫回来复命。

    暗卫得知皇后娘娘，如此紧急召见自己，必然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正在偏殿里等着暗卫。

    隔着一道屏风，暗卫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察觉出来木千千宫内气氛的不对劲。

    “属下参见皇后娘娘！”

    “说，最近盯着她，你查出来什么了？”木千千的语气不好，隐隐有点失控的状态。

    “属下无能，只知道白砂糖频繁见太后的人，而属下却不清楚他们的对话。”暗卫谨慎的回答木千千的问题，宫内的气氛还是很沉闷。

    “没想到，她竟然是太后的人，太后如此对她照顾，相比她一定是许诺了太后很多好处，太后才这样不竭余力的帮她。”木千千此刻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像一面镜子。

    “她和太后有什么计划？用什么方式传递的？”木千千紧接着的问题，让暗卫有点为难。

    “属下知道是太后宫中的宫女，送进去点东西。”暗卫模棱两可的告诉木千千，白砂糖和素凡的交易。

    “太后最近有什么动作吗？”木千千对于太后最近几次的不断插手自己的事情感到烦躁。

    “最近太后娘娘宫中的嬷嬷，和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有所往来。”暗卫慢慢悠悠的汇报着情况。

    “这消息，你之前怎么不说？”木千千质疑暗卫此话的真实性。

    暗卫有些慌张的看着木千千道：“这是陛下之前吩咐的，不是属下不告诉娘娘，而是陛下吩咐过的，属下这就去……”

    “等等！”木千千思来想去，既然胡萝北不告诉自己这件事，必然有胡萝北自己的考量。自己这样冒然的去让暗卫办事，说不定破坏了胡萝北的谋划，这样得话，“还是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

    “属下遵命！”暗卫脸色非常不好看，但是隔着屏风，又不好发作。

    木千千为了胡萝北的事情发愁，随后问了暗卫几个问题，便让暗卫退下了。

    含笑在暗卫走后，过来收起屏风，“娘娘，您该休息了。”

    木千千原来对于太后就有些不理解，眼下通过暗卫的话，木千千对于太后的滤镜，又加深了一层。

    含笑进来伺候木千千梳洗，“娘娘何必忧愁，如今全宫上下级；紧盯着的不是您，而是永嫔，您该好好休息了，最近接连的操劳，您的状态都不对劲了。”

    木千千听着含笑的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年纪轻轻的面容上，沾染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和苦闷。

    接过毛巾敷面，缓解了木千千面部紧绷的神经，洗漱过后，含笑陪伴在木千千身边。

    “本宫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木千千疲惫的抱着含笑，头靠在含笑的肩膀上。

    含笑轻轻的拍了拍木千千的背，轻声安慰道：“娘娘是这个天下里，最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是娘娘办不到的。”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宫中内外，还有挽回的余地吗？”木千千疲惫的靠在含笑肩膀上，苦笑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娘娘，如今坐立难安的不是您，而是他们？”含笑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本宫明白了，接下来本宫会好好当好这个皇后。”木千千的头从含笑的肩膀上挪开，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床顶。

    “娘娘奴婢告退。”含笑放下窗帘，熄灭几个蜡烛，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宫外白府，月光摊开在银白色的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压弯了翠绿的竹子。

    积雪掉落在地上，被靴子踏成黑色水洼，汇聚到了书房门口。

    咚咚”修长的手指上带着白玉扳指，敲上了棕黑色的木门。

    “大少爷，快进来。”婢女听见敲门声后，稳稳的打开了门。

    “快带我去见父亲！”这书生一开口带着迫切的语调，命令着婢女，去见白大人。

    “石儿，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醇厚的嗓音，从内屋传来，斥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父亲！妹妹在宫中有消息了。”白石的语气里带着和父亲分享的喜悦。

    “都退下！”白大人屏退左右，示意白石继续说下去。

    婢女等走后，白石才说出来，“父亲，妹妹有喜了。陛下如今危重，往后咱们家……”

    “胡闹！”白大人凶狠的打断了白石的幻想，和接下来的话。

    “父亲，您不看好这件事？”白石很不理解白大人的想法。

    “来信，信上写了什么？”白大人问白石要宫中穿信纸条。

    “父亲，您要它做什么？”白石并不想给白大人，眼神里躲躲藏藏。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白大人猛的一拍桌子，白石吓得一激灵，赶紧从怀里掏出来纸条，递给白大人。

    “父亲，您到底是怎么想的，给我说说么？”白石想问出白大人的想法。

    可白大人，冷冷的撇了一眼白石，“管好你自己，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亲啊！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动不动就上来打断我的腿？”白石听见白大人的话，当即就闹了起来。

    “好了是父亲不对，不该说这样的话，呸呸呸！”白大人自知自讨没趣，连忙给白石道歉。

    “父亲这不是也为你着想吗？你妹妹在宫中，你又是这种性格，父亲难啊！”白大人语重心长的解释。

    “父亲明知道妹妹进宫，是太后一手策划的，父亲为什么不制止？”白石生气白大人把白砂糖送进宫中，却又对白砂糖不管不顾，偏偏对自己关心白砂糖，疾言厉色。

    “父亲也是没办法？太后下的旨意，父亲为人臣，哪有不敢不遵从的啊！哎！”白大人走到白石的身边拍了拍白石的肩膀，无奈的叹了口气。

    “父亲您总不能至于妹妹于不顾吗？”白石又提起来了白砂糖。

    白大人气冲冲的向着白石吼着：“够了！你提她干嘛？她自己不照顾好自己，这有孕了还找其他嫔妃的茬，说好听点叫宫斗，说不好听的叫欺负人，把我们家的脸和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有这么严重吗？”白石满不在乎的询问白大人。

    “你知不知道，如果陛下醒了，或者生的是个男孩，这咱家还有的救。万一，生不出来和陛下驾崩，同时发生，你该如何办？”白大人气愤的让白石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我就杀了元妃，好让妹妹出来。”白石咬牙切齿的告诉白大人自己的计划。

    “啪！”

    白大人给了白石一耳光，“我费劲心思，不是让你去杀人的，而是让你通过太后，把你妹妹尽快的就出来。”

    “父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我到底该怎么办？”白石懊恼的捂着自己的脸。

    “听为父的，看太后最近有什么动作，务必全力配合太后的计划。”白大人尽可能的谋划着白石听的懂的部分，讲给白石听。

    白石有自己的想法，很快就被白大人给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为父为什么不让你去？”白大人语重心长的给白石介绍自己的谋划。

    “孩儿不知，还请父亲明示。”白石扶着白大人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旁边听着白大人的教诲。

    “你妹妹现在在宫中禁足，有太后娘娘的照付，父亲我也就放心了，过几天，上朝的时候，父亲联合太后娘娘会让皇后娘娘把你妹妹放出来。尽管放心吧！”白大人警告着白石，不让他捣乱，影响自己的计划。

    “那她，我可咽不下这口气。”白石又一次提起柳丝丝，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你能不能好好想想？是你妹妹去找别人的茬，护短也要分情况。你想拉着咱们全家给你一起陪葬吗？”白大人威胁着白石，不让他轻举妄动。

    “老爷，宵夜来了。”管家的声音出现，打断了父子俩的争吵。

    “好了你出去了，管家拍几个人看着大公子。”白大人赶紧打发走白石，“你赶紧出去！我还要写奏折，管家进来吧！”

    “父亲！儿臣告退！”白石气鼓鼓的甩门而去。

    管家刚把宵夜放在茶几上了，“老爷，宫里出事了。”

    “是公子吗？”白大人怀疑的望着敞开的书房的门。

    管家走到门边，关上门，才开口道：“不是大公子，而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对小姐身边和太后身边都有所动作。”

    “贵妃，她想做什么？”白大人端起粥碗，用勺子在碗里轻轻的搅动着里面的虾仁。

    “老奴觉得，贵妃娘娘没这样的能力，倒是橘丞相对大人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深不可测。”管家静静的站在白大人的身边，帮助白大人分析朝堂上的局面。

    “我看未必，贵妃娘娘绝对不能小瞧她，太后那边多让宫里人打点打点。也希望这件事能够到此结束了。”白大人的宵夜吃完，继续下笔写奏折了。

    管家端着托盘，从书房离开后，半路上碰见了白石。

    “老奴见过大公子，不知道大公子有何事等着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