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一章 循序渐进（上）

    进入5月，城市已经从3月份的罢市造成的影响中彻底的脱离了出来，经济开始稳步飞速的增长了起来。

    针对各大公司的罚款已经全数的还给了当地区域，由区权所来进行区域内的各项建设的分配，只不过有一点不同的是，现如今的建设并非是议员们说了算，而是由行事科派遣一名秘书级别的官员来实施。

    所有区域内的建设议案都必须得通过国会的审核，而后由行事科抽掉一名至少5级的官员来完成，这是在上个月底的城市会议里制定出来由神们认可的新方针，未来将不需要行事科对区权所的一些财务状况进行调查审核，因为城市各方面由国会下派的议案和建设都由行事科来完成。

    这样的转变让不少人都感觉到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不少人在讨论过后，发现这样的做法是可以有效的遏制住贪腐的问题，因为现在的5科和过去的5科有所不同，一些年长者感觉甚至要比阿尔法还在的时代更加的让人放心。

    “你们这帮王八蛋，老娘现在亲自过来了，听清楚了，从今天开始到年底，要么你们每天完成巡逻，要么直接给老娘滚蛋，现在就可以滚，不想做的站出来！”

    一条街道上，到处都是围观的人，但没有人靠过去，这里是位于中层36区的一条购物大街上，当地的5科科官和小队长以及全部的科员们都站在太阳底下，今天是5月1日，刚过早晨8点。

    “脸面都是自己给自己的，既然你们不要脸的话，老娘也不和你们客气了，赵威！”

    一名中年科官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妮雅火大的点燃了一根烟，只手指向了西面。

    “从今天开始滚回底层从基层科员做起，要么直接滚蛋！”

    “是，妮雅大人！”

    叫赵威的男人低着头，一言不发，而他身后的700多名5科的人一个个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四周围不少围观的民众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在不断的说着，在妮雅身边的几名理事官表情凝重，其中一名理事官显得尤为难堪。

    36区的5科科员们之所以会被妮雅直接全员叫出来，在大庭广众下排列在街道上训斥，只是因为他们的晨练以及平日里的巡逻勤务问题。

    妮雅虽然不会每个区的巡逻勤务和晨练都详细看，但在昨天一早看了36区上月的报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报告里却有着大量的极为相似的地方，就算是白痴都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两项5科内必须的遵守的项目，敷衍了事的报告。

    妮雅今天一大早就跑到了36区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不但没有每天早晨晨练，而且街道上巡逻也是一样的，基本上还是和过去没太大区别，一天顶多看得到一两个小队随意的在一些热闹的街道附近晃悠。

    晨练每天几乎都是一样的，只是在训练场上见得到几个充数的人，然后虚报晨练的成果。

    这名叫赵威的男人已经担任了36区科官接近10年了，基本上中层的大部分地区里，科官们都已经很久没有任何的变动了，这里的大部分科员们更是，工作年限最长的有30年以上，大部分都是工作超过10年的，5年以下的基本没有。

    这些年5科内部的腐败让5科整体都养成了恶习，短时间内是很难改过来的，但妮雅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得把这些东西扭转过来。

    “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没有吃饱饭？还是昨晚没有睡觉去通宵打麻将了？头抬起来，身子站直了！”

    妮雅一个箭步跑到了几名浑身酒气熏天看起来很难受的科员们。

    “你们几个出来！”

    被妮雅点到的12名科员站了出来，看着他们的样子妮雅就来气。

    “你们很喜欢喝酒对吧！”

    没有人回答，只是耸拉着脑袋，妮雅拿出了光影面板，快速的找到了12个人的资料，他们今天是需要巡逻的，但这副样子别说巡逻了，能站着都已经不错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今年没有假期，到年底的12月31号为止，有问题吗？”

    12人马上纷纷摇头，醉意已经完全清醒了，妮雅今天一大早6点就到了这里，结果一直到了临近7点的时候，才看到训练场里有5科的人过来，一个个懒懒散散的谈笑着出现。

    “其他的人听清楚了，假期全部减半，工作期间好好想想你们除了无所事事外还能干什么，你们的职责是什么，我想我不需要第二次到这里来了，下一次你们全部滚蛋。”

    妮雅说着走到了队列的最前排，朝着跟着过来的一些5科随行本部人员，直接把秦东叫了出来。

    “从今天起你就是36区的科官，明天1月1日我会过来，好好干！”

    “是，妮雅大人！”

    秦东站直了身子，鞠了一躬，妮雅拍了拍他的臂膀。

    “干不好的话，老娘就把你从这里最高的楼上扔下去！”

    秦东严肃的敬礼，妮雅吐出了一口烟气，之前米雪儿说过，很多区域内递交上的一些5科的事物文件是有问题的，让妮雅抽空看看，但妮雅基本上现在很难抽出时间，但接下去看起来不看是不行了，短暂的高压工作期过后，很多问题就开始出现了。

    “还愣着干什么，开始工作了！”

    随着妮雅的一声怒吼，科员们开始各自散开，小队长们马上带着自己的手下们行动了起来，秦东则直接跑了过去，把所有小队长都召集了过来，打算进行今天的工作。

    妮雅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36到39区四个区的一份联合议案，已经下发下来了，米雪儿是抽不出时间来的，她还要处理大量的5科内部的事物，这份联合议案是打算在四个区的交界处，新建一个环状街。

    这项议案是由建筑派系的议员们发起的，已经在多轮的投票讨论后通过了，议案已经发了下来，最后落在了5科的头上。

    因为这四个区的交界处是一大片比较老旧错综复杂的城区，已经打算拆建了，目前投资方已经开始和当地的住民们商讨方案和价格，工程量比想象中的要大，从谈妥到建设完毕，5科都必须有人全城的负责参与带领。

    妮雅身后不远的地方就是四个区交界处，此时一大堆商人们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

    “妮雅大人，没想到你那么早就来了，我们可能得需要一周才能拿出具体的方案来，咱们就先边走边说吧。”

    妮雅嗯了一声，跟着一堆商人们走了起来，很快就一个老旧的广场处，妮雅就看到了低矮而杂乱的一堆建筑，很多道路已经不同程度的损坏，而且还有着不少违规的建筑，房屋的布局也显得非常混乱。

    妮雅以前来过这里，街道上到处都是小贩，很多地方非常的拥堵，这里也是中层没办法接入光影物质管道的几个地区之一。

    接下去的时间里，城市会对中层的类似地区进行全方面的拆建工作，未来的几年内会逐步的完成这些工作。

    妮雅听着旁边的商人们说着关于建筑的各方面的事，只不过始终没有提过收购居民房屋的事。

    “行了行了，这些东西等你们具体的拿出了方案后再说，说说看你们打算给当地的居民怎么样的赔付方式？”

    一名商人们马上笑着说道。

    “我们会提出两种补贴的方式，第一种是根据当地的房屋价格，以及居民们建盖的房屋的整体价值来进行赔付，第二种则是会直接规划住房给当地的居民们，和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实际居住面积一致。”

    “这听起来还像是人话！”

    妮雅嘀咕了一句，一堆商人们面面相觑，随后妮雅再次指着街道上的一些店铺说道。

    “这些店铺呢？”

    “价格自然会分别注明住房用还是商用的赔付的，这一点妮雅大人你尽可放心。”

    妮雅看着不少身着建筑公司服装以及律师协会的人都在附近正在和一些居民们交谈着，妮雅直接走到了一家店铺的门口。

    “你们对于这样的拆建有哪里不满的话，随时都可以找5科投诉。”

    “没什么不满的大人，我觉得很满足。”

    妮雅微微点头，虽然还心中存疑，但这是新的国会制度出台后的第一个大型议案，商人们虽然唯利是图，但他们应该不敢乱来。

    “对了，妮雅大人，待会我们在这附近的一家酒楼已经定好了一桌子菜，希望妮雅大人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妮雅看了旁边的商人一眼，思索了两秒后便答应了，她这一个月来，跟着薛王去了很多的场所，虽然她比较讨厌这些地方，但从中确实知道了很多过去自己从不在意的事物。

    薛王说过，想要构建起自己理想的东西来，只靠横冲直撞是会终有一天行不通的，必须得从别人的利益出发，只要从别人的利益出发，自然就知道对方最深层次的需求，然后指定好相应的对策，才能够管理好很多事物。

    权利就是这种东西，你越去排斥它，越去针对它，事情会越发难以进行。

    妮雅的父母也劝过妮雅了，妮雅现在也是不是会去听听父母的唠叨，任何的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的来完成，而不是一蹴而就。

    需要刚硬的时候不退缩，需要柔和的时候能够收敛，妮雅也知道自己欠缺了很多的东西，在权利的方面，想要行使好权利，就得融入到权利中去。

    和商人们一路穿行在老旧的街区里，妮雅看着里的一些老旧房屋，有一些还是自己和闪电骷髅公会的人建盖的，现如今已经有些老旧了。

    而此时刚刚来到36区治安管理所的秦东，刚刚换上了科官的制服，走进了办公室，赵威正在收拾着办公室，秦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赵威看了秦东一眼苦涩的笑了笑。

    “恭喜你年轻人。”

    秦东微微鞠了一躬。

    “你稍微等一会，我收拾好东西就和你进行交接事物的处理工作。”

    秦东嗯了一声，看着办公室里的很多装饰品以及一些陈设都已经被拿了下来。

    “你叫秦东是吧！”

    “嗯，赵威先生，这次的事........”

    赵威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

    “我曾经也是怀着热情进入行事科的，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出人头地，觉得可以刚正不阿的处理很多问题，但后来我才发现，这并非是什么诉诸正义和人情的地方，许多事并非是我所愿意的。”

    秦东没有回答，只是听着赵威在唠叨着这里以前的一些历史，以及在这个权利界的一些事。

    “你就当听我唠叨下好了，给你个建议年轻人，不要对权利这种东西抱有太美好的期待，这份期待会压垮...........”

    “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东严肃的说着，微微鞠躬。

    “不一样？妮雅大人不过是一时兴起，等时间久了，她或许也........”

    赵威看着一脸认真的秦东，没有把话说下去，他快速的收拾好东西后，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块光影屏幕，秦东靠了过去。

    短短的一个早上，事物交接完毕了，秦东坐在了科官的办公桌前，看着交接过来的36区的事物，一时间有些愣神。

    记忆中婶婶秦晓萱也说过类似的话，人的热情是会随着时间而一点点的被浇灭的，特别是在这个权利圈里，很多错综复杂的事都会接踵而来，单单处理这些问题，人的精力就会慢慢的被磨掉。

    “小子，我们现在不是懒散，而是有时候某些东西是必不可少的，很多事只能循序渐进的进行，直到适应为止，而不是一步到位，改革这种东西只能一步步来，不慌不忙的进行才行，太过于猛烈了也不好，太慢也不行。”

    秦东再一次想起以前问过吉尔为什么行事科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大的改变，现在的秦东有些明白吉尔曾经说过的话的意思了。

    “会好起来的5科！一定。”

    秦东的想法很简单，并没有刚刚赵威所说的那般复杂，权利界把握所谓度确实很重要，但很多时候权利这种事很容易变成空中楼阁，过去5科的一切，在秦东看来，是为了让未来有一个良好的基础，所以阿尔法和吉尔的做法便是在为5科打基础。

    秦东最近才想明白一些事，5科这次的调查如此的顺利，几乎是全面的胜利，一切都是因为在一开始，阿尔法和吉尔便已经为5科打下了牢靠的基础，只要愿意继续围绕着这份好的基础去构建的话，5科未来一定会发生质的改变的。

    早晨11点29分

    “抱歉了，我还是不去了，你们自个吃好了，老娘不太喜欢这种场合，老娘还有事，就先走了！”

    妮雅拒绝了商人们的邀约，此时不少商人们一头雾水，而妮雅已经跳到了一栋房屋的顶端。

    “真是的，最近被那个混蛋洗脑了吧，我还不如去找霍克好好喝一杯，我真是脑袋有问题了！”

    妮雅拿出了一根烟，脑海中再度浮现出了姐姐过去的背影，即使不需要进入权利的社交，姐姐一样能够管理好一切，因为从一开始姐姐就从未想过什么平衡或者交互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