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戒备状态橙

    漆黑无光的西部底层边缘地区，米雪儿捂着鼻子，静静的凝视着眼前默默抽着烟，仰着头的吉恩。

    吉恩的眼睛散发着湛蓝色的光芒，在微风中一颗颗蓝色的漂亮晶莹粒子在风中飞洒着，好像彩带一般，又像漆黑夜空中的璀璨星河。

    米雪儿戴上了液体形态变化眼镜，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四周的一切，风中夹带着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怪味。

    散发着微微红光的液体形态变化眼镜，这是除了光影物质化外璀璨城的人类又一项令人惊叹的技术，能够让平日里很多小型物件，甚至一些大一点的物件，以液体的形态，压缩后存放在指甲壳大小的特殊物质中，携带方便，使用的时候只要轻微触动液体就会开始形态变化，还原成物件。

    这个技术最早是应用于枪械技术上的，是军方最早开发出来的，但后来逐渐运用到了城市内来，只是这些东西不像光影物质化一样，比较安全，可以在掌控中，这个技术之前开放的时候，就曾经被不法分子利用，对城市造成了巨大的危害，所以现在一直处在第5治安管理科的严格管控下，因为压缩液态化后只有指甲壳那么大小便于携带。

    眼前这条宽度长达5公里的巨大沟壑，好像护城河一般，环绕着璀璨城，城市内所有建筑物的石料都是来自这条深沟，从璀璨城开始建立之初，便在一位天才规划师的带动下，为整个城市规划了300年后的一切。

    这条深沟便是这么上百年来人类为了建造房屋而开采出来的，西部因为是工业区，已经停止了石材的开采，用来排放整个城市的废弃物，除了地势高于这里的南部和东部外，还有偏远的北部可以排放废弃物。

    因为地势的问题，大量的废弃物都会流到西部来，这里现在已经恶臭不堪了，纵深下去大概有上万米，只要风一吹，恶臭就会弥漫在身后的镇子里，所以这里也给人称之为恶臭区。

    荒凉无比的恶臭区内，只有一些地方火光晃动，大部分家庭晚上都会举在一起，焚烧一些从壁垒区弄过来的垃圾，来照明。

    离着这里七八公里处，就是西戒备站，米雪儿一脸担忧的看着吉恩，已经从光影储物箱里拿出了绳索来，开始找地方固定了。

    米雪儿不敢想象，直接进入到废弃物排放的管道里是什么样的，中层西部的工业区里，有不少处地方都是三联公司的生产配送工厂。

    “吉恩大人算了吧，就算是你.......”

    吉恩微笑着说道。

    “米雪儿你知道吗在两个世纪以前，人类的社会里有一种工人，下水道工人，他们的工作便是在恶臭的下水道里处理一些堵塞或者其他的问题。”

    米雪儿干呕了起来，她已经实在受不了一阵又一阵的恶臭，更不敢想象吉恩所说的下水道工人这种事情。

    吉恩到下水道里去寻找粒子等级的化工原料的决心已经定下，下午那会，他和第9商务科的科长季末了解了下情况后，便直奔了医院，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潜在的发病者数量恐怕已经上百万了，这症状更加疑似中毒，所以搞清楚粒子等级的工业配比是很重要的，只要摸到三联公司的制造车间下面的废弃物处理管道处，究竟他们用了什么样的工业原料便可以一目了然。

    想要进入这种大企业调查，要么吉恩强行进入，要么和国会申请到调查令，但这两项都无异于会让问题变得不打自招，在更大的风暴来临前，吉恩必须找到可以应对风暴的方法。

    在固定好绳索后，吉恩打算下去了。

    “吉恩大人，你犯不着为了那些贱民们........”

    吉恩点燃了一根烟，微笑着歪着脑袋。

    “米雪儿，13科是为了解决问题存在的，既然那群商人们不打算交出任何的工业原料配比，再继续查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到下面去一切都可以快点的判明，早点研制出解毒药来，问题便可以早一天解决，坐以待毙的话，接下去便是1000万饥饿愤怒的民众开始没日没夜的暴乱，孰轻孰重呢？”

    吉恩说着拽着绳子跳了下去，一瞬间就滑落了下去，速度极快，他凭借着记忆中的影像很快的停在了一公里处的一个大型排泄管道，高达十多米的管道，旁边印有一个数字36，这便是工业区的排放管道。

    果然在吉恩刚接近管道口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剧烈刺鼻味，他吸掉了最后一口烟后，一瞬间闪身踏入了管道内，湛蓝色的眸子迸发出了剧烈的蓝色光芒来，滋滋声作响，吉恩看着身上的衣物，已经给空气中透着的剧烈化学物质腐蚀了，他走了一步，便感觉到脚下一阵黏糊，鞋子也开始给腐蚀。

    吉恩微笑着，突然间奔跑了起来，迅速的便进入了管道里，很快他就来到了分叉口，有数条五米宽的巨大黑色管道，他准确的找到了通往西部工厂区地下的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吉恩不断的奔跑着，身上的衣服已经给腐蚀得差不多了，皮肤裸露了出来，一些地方开始变得焦黑起来，这种地方如果普通人进来，恐怕连1分钟都活不下去。

    空气中透着剧烈的各种各样的化学物质粒子，这些有毒的粒子只要吸入一口的话，肺部便可能发生感染。

    虽然吉恩可以更加快速的移动，但他放弃了，因为这些脆弱的管道，是无法承受他的力量的。

    米雪儿一脸焦虑的看着绳子，她已经向骆家辉汇报了现在的状况，内心总觉得隐约不安，或许这便是女人的天性，她无法抗拒，而最大的原因便是米雪儿不明白，就算死掉一部分人，第4医务科已经开始从一些吃下特殊食物后体内生成抗体的人采集血清了，最多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可以研制出解药来，那时候最多死亡人数最多达到20万罢了，而且多数都是底层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吉恩这么做。

    第4医务科已经派出了最顶尖的医学专家，乘坐着起降机过来。

    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划破天际，这会身后城镇里的人也惊醒了过来，一架椭圆形有着一双翅膀的大型起降机飞了过来，缓缓的落了下来，恶臭区的不少居民们都出来了，但很快随着起降机落下的瞬间，一个声音高呼了起来。

    “竖起警戒线，任何敢踏过警戒线的人，一律射杀。”

    米雪儿皱了皱眉，一脸严肃的看了过去，一阵猛烈的狂风拂过，一名名穿着黑色制服，荷枪实弹的第3科军人马上便竖起了人墙来，拉起了警戒线，开始驱赶过来围观的民众。

    紧随其后的是第5治安管理科的科长妮雅，她只披着外套，胸前扣着一颗扣子，叼着烟从机舱里走了出来，身后不少第5科的人紧随其后的出来了。

    顿时间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聚集了过来，不少人抱着尝试的心态，妮雅阔步走向了天痕。

    “滚开天痕，城市的范围是我们科的地盘。”

    米雪儿看着情况不对劲，快步的走了过去，但这会一阵猛烈的消毒水味道让米雪儿浑身恶寒起来，起降机里走出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双手插兜，有着一头银发的男人，微笑着走了出来，身上散发着一股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

    “怎么你会亲自过来，华神大人。”

    米雪儿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第4医务科的科长华神，是璀璨城内首屈一指的医学专家，也是医学的革新者，发明了数不胜数的药物，以及医学技术，彷如神一般的男人，就好像他的名字一般华神。

    华神微笑着转过头喊了一句。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先把观望的民众劝回家里去，我可不希望明天的头条是今晚的事情。”

    最终天痕妥协了，很快第5科的人员便迅速的进入了城区，开始劝解着围观的人，并且搜查他们的所有媒体设备，因为刚刚有人暗中拍照了，最终因为人手的关系，第3军事科的人也加入了进去。

    华神站在沟壑边，沉思的看着下面。

    “吉恩下去有多久了。”

    “1小时37分。”

    华神点点头盘坐了下来，一脸轻松的笑着。

    “我之所以会来，一来是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确保准确无误，并且马上就可以知道侵略人体的化工原料的毒害性以及其他的东西，二来是为了防止某些事情发生。”

    米雪儿疑惑的看着华神，没有多问。

    ........

    一阵剧烈的咳喘声，吉恩艰难的拿起了粒子等级测定仪，他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的皮肤了，在粘稠其腰的黑色液体中，艰难的行走着，嘴角处不断的溢出鲜血来。

    “糟糕了，意识有点模糊了。”

    吉恩说着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后刚吸了一口，瞬间鲜血便咳了出来，他微微的笑着，意识即将失去，但猛然间他瞪大了眼睛，轰的一声，缠住他身体的粘稠液体瞬间给弹开，仿佛给一股力量阻止了一般，但很快管道壁便发出了嘎吱声，一些地方出现了裂纹。

    “艾丽，没日没夜的流血已经够了，好不容易才能够站在阳光下的人类，却又要回归到只有杀戮的时代，我是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一点点的吉恩再次陷入了泥浆中，如果管道给破坏的话，将会让西部的工业区陷入灾难中，他依然只能继续前行着，但眼前的管道，来时候很快，出去的时候却异常艰难。

    “大概感染了七八成了。”

    吉恩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粒粒疙瘩，血液时不时的从毛孔里渗出，他依然保持着笑容，叼着烟，继续前行，在黑暗无光的下水道里，唯一能够照亮道路的只有他这双泛着蓝光的眼睛。

    啪嗒的一声，吉恩脚下一阵湿滑，瞬间他滑到了主管道处，巨大的主管道只有500米左右，又长又直，吉恩松了一口气，意念一动，身体化作了一道剧烈的流光，如同火箭发射一般轰的一声冲向了外面。

    砰的一声巨响，吉恩已经冲出了管道，一只手牢牢的拽住了绳子，一束白亮的光束瞬间击中了对面的山壁，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

    一阵拉扯，吉恩感觉上面有人拉着自己，在上到边缘的时候，吉恩脸上的血泡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焦黑的地方也开始自我愈合，一只手拽住了他。

    “还真是危险，你这个行走的人肉核弹。”

    吉恩微笑着上去后，站直了身子，不远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米雪儿惊呆的看着吉恩，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里却是激动无比的，她肃然起敬的快步走了过去，拿着一件印有13的外套给吉恩披上。

    “辛苦你了，吉恩大人。”

    “够了吗？”

    一台小板凳大小有着无数的好像触须一般的机器，正在给华神捣鼓着。

    “嗯，足够多了，回去后最多三小时我就可以做出解毒药来。”

    这会一根烟从远处扔了过来，好像子弹一般，吉恩双指夹住后，放在了嘴边，妮雅缓步的走了过来。

    “不要再插手了吉恩，算我求你了，刚刚国会已经发布了橙色警戒，全城开始进入戒备期。”

    望着吉恩嘴角溢出的鲜血，妮雅一副心惊肉跳的感觉。

    “回去好好休养几天吧吉恩。”

    身后的华神起身后笑着说道。

    “要不要我给你打一针吉恩，恢复得会更快的。”

    此时不少围过来的科员们，瞪大眼睛看着远处，还在冒着烟，有着火光的地方，凹下去了一大块的山壁，就好像给导弹击中了一般。

    吉恩缓步走了起来，歪着脑袋看着华神笑着说道。

    “不用了，我最怕打针了。”

    吉恩走到了天痕的身后，天痕刚转过身，吉恩便扒掉了他的外套，缠在了身上。

    “借你的外套用用。”

    天痕火大的转过身的瞬间，吉恩人已经不知所踪。

    “你们两个，回去后吩咐你们的手下，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知道了吗？”

    妮雅再次回望了一眼山壁，无奈的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