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西晋卫协七佛图”

    何静静和林燕都是来自深港行政区的，从小认识，很巧的是长大后一起来到江浙省武林市上大学，一个学画画，一个学医。只是由于专业不同，所以一个已经在知名画室“东泠印舍”上班了，另一个还在医院做规培医生。

    上个月，画室其中的一个老板的母亲突然睡梦中离世，急忙间家里也找不到出合适的照片，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在人生的最后一站这可是事关体面的大事。老板只能找自己画室的人根据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来临摹，因为画室的人大多是擅长山水画，所以试了一圈，没有一个合适的。

    就在这个时候，何静静想起来自己租住的小区里有个小画室，专做“白活”，在周边很有名。于是就和老板毛遂自荐去探探虚实。于是当天就去接触了，不问不知道，两人还是校友。毕加索唐一看是美女有事相求，立马就走不动道了，立马答应试一下，不满意不收费。于是就根据何静静手机上的存的照片，即兴作画，一小时后完成，立马拍照发给老板。不一会，老板回信息，“不论花多少钱，立马把人请来。”何静静只能娇滴滴的求他现在去一趟，毕加索唐出了名的有异性没人性，想到为了自己下半身的性福，哦不，下半生的幸福，立马放下手上本就不着急的活，收拾工具陪何静静去了一趟。

    后面的故事就是前几天给张加一打电话说的，去外地接了个大活，就是老板老家，花了3天时间临摹出一幅所有人都满意的画像，陪着老人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站。何静静也作为对接人，一直陪同。因为年纪相近，本身毕加索唐也会讨女孩子欢心，常常逗的何静静花枝乱颤。经过几天相处，顺利被毕加索唐拿下。这次工作完成好，不仅让毕加索唐拿到了丰厚的报酬，还被作为上宾参与最后的谢宴，所以昨天晚上才到家。

    毕加索唐刚才客道的介绍完两人，其实他对林燕也不是很感冒，漂不漂亮先不说，一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主要是难得休息和何静静约会，还带上了这个冷光高亮电灯泡。

    四人浏览观赏了东湖的部分景点，得出一个结论，风景虽好，但人更多。

    “走吧，静静，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林燕眉头紧皱，因为做医生没有固定的休息天，所以休息的日子大部分是工作日，出来逛的时候没有这么人挤人。

    “休息天嘛，人多才是正常，习惯就好了，”

    毕加索唐其实就是想让这个冰美人知难而退，自己先走。

    “附近有个茶馆还不错，环境也很好，关键是人不多，要不我们去那边。”

    张加一也觉得人太多了，就顺势提议道。

    “好啊好啊，林燕你觉得怎么样，”

    说完，静静就看了林燕一眼，她本人性格就比较大大咧咧的，但是林燕对人比较冷漠，就不知道她会不会说出让别人尴尬的话了。

    “我随便，”此时对于林燕来说，离开这个人多嘈杂的环境比什么重要。

    于是四人就驱车来到了，湖边那座古朴的“大茶室”——品味轩。

    “伟哥啊，没来错吧，这地方好像不对外营业的，”停好车后，毕加索唐三步并两步两步并一步小跑到张加一身边。

    “德行，跟我进去，一股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其实要不是昨天晚上来过，自己也和伟哥一个德行。

    “滴，”张加一刷了下那张黑金会员卡，大门徐徐打开。与此同时，穿中式长衫的那位中年人快步出来迎接他们。

    “孙先生你好，今天有空过来啊，再次光临就是对本店最大的认可，几位里面请，”

    知道是老板的贵客，中年人言语中极尽恭维之词。

    四人在引领下，一路走过连廊，品尝好茶，经过大厅，来到包厢。除了张加一因为昨天感慨过外，其余三人都感慨在风景区中还有一个这么古色古香又融入了现代气息，端庄又不严肃，古朴又充满科技的地方。还有就是中年人对张加一的态度，那极尽的恭维之词，俨然张加一是这里的主人的味道。

    “我曹，这么贵，这是黄金做的吗，”

    张加一翻开菜单正准备点菜，一看价格，心里千万只羊驼来回奔走，还好最近手头还宽裕，不然这一顿吃完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13都装到这里了，怎么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于是把菜单给了他们三个人，让他们随意点。

    “伟哥最近咋了，在医院被富婆包养了啊，这么有钱，那我就不客气了，”

    毕加索唐全然不顾张加一的眨眼暗示，本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则，毅然决然的点了2个很贵的大菜，此时张加一心里已经泪流满面了。

    两个女孩子点了3个小炒菜，张加一忍住心中的痛，点了个小点心和果汁，就让那个中年人上菜了。

    “伟哥，你不是掏了一幅名家的画，让我看看，”

    趁着还没上菜，张加一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幅假货了。

    “对了，忘记这一茬了，”

    说完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画轴交给了张加一，张加一展开一看，明显做旧的画纸，浮于表面未有其笔力粗糙模仿，是西晋卫协“七佛图”。

    卫协，西晋画家。师于曹弗兴，与张墨并称“画圣”。作道释人物，冠绝当代。因为所画人物栩栩如生，所以后续都不敢点睛，生怕画中人物变活了，跑出画外。有《七佛图》、《穆天子宴瑶池图》、《大、小列女图》、《高士图》、《伍子胥图》、《醉客图》、《张仪相鹿图》、《诗·黍稷图》、《白画卞庄子刺虎图》、《吴王周师图》并传于世，但是留存到现在的没有。

    毕加索唐看到张加一一时没有说话，还以为他在仔细品鉴自己的名画，得意洋洋对张加一说道：“伟哥，你看我收的这幅画怎么样，告诉你，这可是实打实的卫协的真迹啊。”

    “卫协真迹是吧，”

    张加一强忍住差点笑喷，按现在业内统一的说法，卫协的作品没有存世流传的。

    “我说唐总啊，这么明显的假，啧啧……”

    张加一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先不说画纸画风画工，这么粗糙的作假，要说是卫协的作品，打死张加一都不相信。

    “哎，我说伟哥啊，你别不相信啊，那摊主说了，这物件是他们从墓里扒出来的，现在被警察给盯上了，这才5000块钱便宜卖给我的，你看看，这画还有落款呢，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毕加索唐刚开始说的时候，还充满了自信，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他这会回过味来了，这故事怎么越想越假啊。

    “对，是有卫协的落款，你看看，就在这里。”

    张加一忍住了笑，指向了画的落款处。

    “哈哈……哈哈哈……”

    看到落款后，张加一实在是憋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

    “张加一，怎么了？什么事情把你乐成这样？”

    两个女生奇怪于了庄睿的笑声，走近过来看了看这幅名画。

    张加一指了指落款处，对一脸莫名其妙的两个女生说道：“沈医生、静静，你们先看看这画的落款。”

    “西晋卫协著，怎么了？张加一，这有什么不对吗？”何静静将落款读了出来。

    “是啊，魏晋南北朝，晋朝又分西晋和东晋啊。”林燕接着补充道。

    “我没说西晋有问题啊，不过唐总，你要是生活在西晋，画了这么幅画，你款识上会这么写吗？”张加一强忍沁出眼眶的眼泪，反问了毕加索唐一句。

    “落款不就是这样，当然这样写了。”毕加索唐还是不明所以。

    看着毕加索唐一脸迷糊的样子，林燕突然明白了过来，突然咧嘴大笑了起来，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冰霜美人融化了，将她整个人衬得艳光四射，看的张加一都有点迷糊了。

    “到底哪里不对啊，沈医生先别笑，给我说清楚。”毕加索唐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瞬间让张加一回过神来。

    “那个唐总啊，你实……实在太强悍了，这西晋的人都能未卜先知啊，他们怎么就知道日后还会有个东晋，所以先把款识写成西晋了。”

    毕加索唐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这次实在丢脸是丢大发，特别是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

    “我去，坑我，我吃完饭就回那边找他去！”

    “唐总，别别别，别去了，这事就过去了吧，5000块就当买个教训，以后在这样的地方多看少出手。”

    张加一连忙拉住了毕加索唐，开什么玩笑，这被人忽悠了不丢人的了，再跑去闹，人家一问三不知，打死不承认那才真丢人了，再说等你回去人家早就没影了，说成是真迹，毕加索唐就信了，这事只能怪自己，怨不到那卖主，人家没编出家破人亡，变卖传家宝的故事，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那不行，你们都知道这事了，那还不要笑话我好几年啊，不行，你和我一起去，咱们把面子找回来，钱要回来。”

    毕加索唐现在主要是心里气不顺，不光钱没了，在妹子面前面子也没了，至于在张加一这边，一点都无感，这么多年这种事在毕加索唐身上时常发生，所以至少在张加一面前，毕加索唐脸皮的厚度和他脸的长度是一样的。

    “算了，唐总，鬼市这地方，走眼那是自己的事情，再回去找场子，平白再丢次面子，一来一去费时间又费钱，不值当。在古玩行里面，最不能信的，就是别人编的故事，下次注意点就行了。给我个面子，这次就放他们一马，”

    “就是啊，唐哥哥，晚上你不是还要给我做单独的绘画培训啊，”静静笑嘻嘻的过来，拉着毕加索唐的手，摆了起来。

    你别说，我们毕加索唐就吃妹子这一套，瞬间就没有这么坚定了，同时也想明白了，张加一说的没错，这事情只能怪自己耳根子浅，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加上对古玩这门道又不是很了解，吃亏上当是在所难免的。

    “这里还有俩活人呢，你们秀恩爱也分一下场合，”刚才的一笑，似乎拉近了林燕和大家的距离，冰川美人融化了，开始主动调侃静静和毕加索唐了。

    经过刚才的插曲，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始上菜了。你别说这件事对毕加索唐确实有影响，至少在张加一看起来有很大的影响，他妈的，整一个化悲愤为食欲，一顿风卷残涌啊，大部分都是他吃的，还不尽兴，说今天受了伤害了，必须好好弥补一下，全然不顾张加一疯狂的眼神暗示，又点了一个至尊德国咸猪蹄。

    看到毕加索唐的骚操作，张加一被整的一个叫做欲哭无泪，心里小刀拉口子，默默的在流血。

    一顿酒足饭饱，看得出林燕和何静静对饭菜也很满意。

    “好美，”看着落地玻璃外迷人的夜东湖美景，林燕感慨的说。

    “确实太美了，”毕加索唐也随声附和，但是张加一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他目光停留在依偎在落地玻璃边上的何静静和林燕身上，顿时头上三条黑线。

    “你好，买单吧，”

    张加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接过了那个中年人递过来的账单，“要死啊，这菜真是贵啊，咦，这是怎么回事，打了一折，才500多块。”

    “这是系统出问题了吧，怎么给打了一折，”

    虽然嫌弃价格贵，但是张加一从小有个品质就是不占别人的便宜，所以看见打了一折，本能上认为是收银系统出问题了。

    “不不不，没出问题，您的白金会员卡就是享受这个折扣，”中年人恭敬的回答。

    “那你们不是亏大发了，”张加一不禁有些疑问。

    “这个吗，您还是问一下老板吧，反正您和他熟悉，这种事我们下面的不清楚也不参与，只会按照老板的吩咐办。”中年人的回答还是这么滴水不漏，要不说呢只有他是经理呢。

    这些话屋子里另外三人听得真真的，等张加一结完账后，毕加索唐问道：“你不是真被那个老女人包养了吧，她给了你这张卡，让你随便吃喝。”

    望着毕加索唐真挚的眼神，张加一也真诚的说道：“尼玛，这么好的想象力，你咋不去写小说，这是我大学李教授的朋友开的，前几天帮了别人个忙，所以人家谢谢我的，”

    “哦哦哦，李教授的朋友啊，你早说嘛，这不是怕你误入歧途么，”

    李教授，毕加索唐时常听张加一听起，也是全国知名的古语言学者、考古专家，而张加一是他最喜欢的学生，时常去帮忙干活。

    “明天开始就要去李教授大学实验室上班去了，不过是编外人员，进去积累学习下，正好最后有很多东西需要翻译，”

    张加一说完这一句，那一霎那林燕有眼前一亮、一丝心动的感觉，似乎对他有所好感，林燕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自己也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脸上再次泛上淡淡的红晕，只能再次转头去看东湖的美景来掩饰此时的尴尬了。

    “我明天也和静静继续要去出差了，估计要半个月才回来，她老板介绍了几个白活，我要去办一下，”

    毕加索唐不假思索的说道，“期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直接打我爸电话就好，”

    毕加索唐爸爸作为本地知名国企的董事长，还是很有能量的，因为两人从小关系很好，所以毕加索唐爸爸从小也没少照顾张加一。

    “行了，知道了，就是你们小两口出去工作要多注意，工作之余千万不要搞出人命（小生命），”

    张加一很含糊的将小生命三个字带过。

    “你瞧哥这个身板，这不是分分钟的..........啊，疼疼疼”毕加索唐还在吹牛逼的时候，腰间突然被静静掐住转了一圈。

    “哈哈哈哈，好了，走吧，回去了，”

    张加一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心情也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