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六一章 死去的精神意志（中）

    对于精神世界破碎，卡西亚早已习惯了。

    各种试验、高强度的战斗、净化污染时的演示等等情况下，他都不介意精神世界破碎一次。对于其他手术者而言，精神世界是他们的最后堡垒，也是一种强大的进攻手段。但对卡西亚来说，大多数时候，精神世界反而是一种禁锢。

    无论是试验伪造灯光、铀金弹的模拟爆炸，还是不久前的小世界树生长，都让他深切感受到精神世界的局限性。

    尤为突出的情况，是在地下世界杀死九号生物后，他在精神世界当中模拟种子风暴、白色花海吸收周围能量的时候。他发现精神世界内的能量和物质完全不足够吸收，当种子发芽成为白色花，精神世界就直接一块一块地塌陷，不能起到试验的效果。

    但主动「炸掉」精神世界，去到漫无边际的灰黑色物质空间里，实验却意料之外的顺利地进行了下去，取得的效果令卡西亚非常满意。在那里，他真正感受到了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看不到范围的界限、用不完的能量，进行试验时，没有任何顾虑。虽然在精神世界里，他也没有顾虑就是了。

    新生世界树小姐的话成为引导，卡西亚陷入思考当中——

    答案是肯定的，他当然思考过灰黑色物质空间的本质是什么。第一次精神世界破碎后，他或许不会在意。但第二次、第三次之后，再怎么迟钝，都不会无视精神世界之外的空间。

    其他手术者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机会，精神世界的破碎等同于他们的死亡。所以对于灰黑色物质空间，从未有过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在。关于它的思考，都是卡西亚独自进行着，所以能看做没有进展。

    当然，卡西亚认为答案是否定的也未尝不可。因为即便思考过，也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但隐隐之间有一种直觉存在，那片空间会是熟悉的事物，只是自己暂且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以及是如何形成的，仅此而已。

    虽然新生世界树小姐此刻是单纯的询问，但其实已经给出了答案。用不着去思考了，卡西亚看向新生世界树小姐说到，提出自己的疑问来：「整个三相大陆，连同周围的无尽海，都在古历史世界树的精神意志的包裹当中？」

    「准确地说，是古历史世界树死去的精神意志。」新生世界树小姐纠正，「的确处于包裹当中，这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了。但为何会这样，暂时没有答案。」

    「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当前的状态了？」卡西亚听出新生世界树小姐想要表达的意思来。

    她点头表示认可回答：「从古历史世界树被种下，直到最后生长完成的那一刻，就是目前的状态了。它活着的时候，就一直包裹着整个世界。或许这就是它的一种机制，是弑神者们所留下的机制。因为它死去后，这种机制依旧存在，唯一的变化，是活着的精神意志死去了，成为灰黑色物质空间。」

    卡西亚回忆自己在灰黑色物质空间里的种种情况：「说成污染也未尝不可，虽然它们的确和污染之间还有一点差别。但我似乎明白了精神世界破碎后，自己不仅活着，还能活得很好的原因了。」

    「从另一个层面去看待这件事，你不仅能在当中存活下去，拥有陆地红星和世界树纹路的你，也会是灰黑色物质的天敌。暂时不清楚这是否也是一种机制，不过弑神者所留下的东西，就古历史世界树、红星和白鲸之间，三者相互依存的同时，也是相互之间存在克制。」

    新生世界树接上话，「或许，这就是最坏的打算了吧？如果是这样，那么的确起到了作用。目前，白鲸已经完全消失，遗留下来的不过是力量结晶和遗骸；古历史世界树也死去了，只有死亡的精神意志留下，并且一定程度上，死去精神意志还衍生出"污染"，造

    成另外的灾难。唯有远在星空当中的红星尚且行使着自己的责任。」

    「虽然红星完整地行使着自身责任，但还是被利用了。和它的联系已经完全断开，看做是失控状态也是非常合适的。」卡西亚补充，「三者间的确存在循环和克制的关系，至少红星力量非常容易对付污染。」

    卡西亚说完，在短暂的思考后，他继续询问到：「古历史世界树的精神意志包裹整个世界，是单纯因为保护吗？或者，其实还有其他的作用在其中？」

    「与历史当中的不少生命体有过交谈，连同佩金兹在内，他们都认为是单纯的保护，而不存在其他作用。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观点在。」周围背景再度变化，变成一片繁星闪烁的星空，茫茫星海的深邃让卡西亚做出深呼吸。

    「星空并不安全，充满危险。」新生世界树小姐说，「弑神者们能离开，即说明星空当中还有其他的生命存在，也说明它们可以来到这个世界。至于是如何来到、以什么形式来到、、、他们都倾向于来到这里的，大部分会是类似精神感知的事物。而古历史世界树的保护，就是为了应对这一种情况。」

    卡西亚感慨一声，环视周围展现出来的星空：「很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但离得我们还过于遥远。」

    「第三将军才是当前最重要的那一个点。」新生世界树小姐随后拉回话题，「关于你的第三个问题，根系网络的权限，重点其实也在这里了。」

    卡西亚想了想，这才笑着说，「我似乎明白了。说是根系网络，其实它的本质，就是古历史世界树的根茎网络投影。类似手术能力，首先会在精神体上展现，随后才是现实世界展现。根系网络，是古历史世界树的一项重要能力。」

    「目前，我认为是这样，南方森林和我的本体间，两者的关系也是如此。」

    「所以，根系网络的权限，并不能在根系网络当中去寻找，而应该在灰黑色物质当中去寻找？」卡西亚给出自己的回答。

    新生世界树小姐顿了顿，这才说到：「不完全正确。因为灰黑色物质空间的辽阔，绝对超过了你的想象，这就预示着，所谓的寻找已经不再是努力、方法、时间的问题了，而是单纯的运气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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