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八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七）

    “原本认为你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声音来自精神世界当中，卡西亚的注意力当即转移，精神体睁开眼睛时，数个月前见到的那一具属于新生世界树意志的人类模样已经显现，并且就在精神体旁边。

    本是代表数不尽树木的世界树意志却完全没有一点生命力旺盛的样子，显现的模样甚至非常呆滞，好像能发挥说话的作用就可以了一样。但的确是极力压制了自身力量，为了不产生影响，也不被摩尼可罗亚发现。表现上欠缺质感，似乎能想到合理的解释。

    “当时只是经过这里，顺带着看看它而已。”卡西亚回答说，当即询问到，“这一块古历史世界树碎块是因为我的原因而被激活了？过后，也是新生世界树小姐你将之禁锢在这里吧？”

    “主要原因是，次要原因是六颗红星的影响导致还存在的这些碎块们也变得不稳定了。一直都处于监视当中，异动发生后就进行了处理。巨鲸群族们近段时间也在进行着一样的事情，大海当中散落的碎块更加多，想要处理也完全没有对应的精力。”

    “卡西亚，你对这一块古历史世界树碎块的探索也必须到此为止。因为有监察核心在这些碎块周围循环游动，发现你后便立即与这里的根系网络核心点连接了。若是再向前，虽然不会给你带去危急生命的危险，可对于现在的你而言，的确时间上还非常早。以你的精神强度，无论主动接触、还是被动接触，都不会有好的收获。你的身体被第三将军拿走的时间前，我应该对你说过相同的话。”

    卡西亚这时接续上刚才对回忆的仔细分辨，那一次因接触碎块而产生的幻象、及新生世界树的提醒话语立即被解析完全了。

    自身的精神强度并不能支撑自己去主动连接根系网络，探索当中隐藏的一些历史信息。即便是被动连接，数天的沉睡休息也成为例行公事般的后遗症。而幻象在脑袋中快速走过数遍后，他找到突然升起的熟悉感源头——

    稍具鲜艳的暗红物质的确在几年前就见过了，区别是以往是在幻象中，现在却是真真正正地在现实世界里。它的确是一种生物，幻象之中，世界树主干倒塌时，几乎全部枝干都在燃烧，被火焰覆盖。而那时，大部分火焰的产生并不是常见的燃烧，其形成的原因正是这一种类似霉菌般的生命体在。

    卡西亚这时意识到以往的自己在认识上的狭窄程度。好像下意识的思考当中，他所想像的燃烧就是普通的燃烧，捡了一大堆枯树枝及树叶，点燃后升起火焰的那一类燃烧。

    此刻，除了眼前这一块世界树碎块，结合希拉瑞莉小姐所讲述的远航经历片段、佩金兹口中偶尔提及的一些话，他突然间意识到，在古历史时期倒塌的可是身份比肩神灵般的古历史世界树。即便各类资料都描述它被一场大火席卷，但作为世界树本身，普通的火焰、或是说他认知当中的火焰，具有燃烧世界树的能力？…

    古遗址资料描述的世界树，在它的枝干、树冠上，可是有数个种族以之作为生存地域的。无论是世界树的主干、还是底部地域，都存在着不同的生态圈及种族，生存繁衍了很长很长的时间。

    “唉、、、”卡西亚带着自嘲叹息一声，很简单的逻辑，到现在才完全清楚，这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过后会封堵掉连接这里的地道，减少它被发现的可能性。”

    新生世界树点头，“当到了可以返回这里的时候，你自己就会察觉到的，不用任何人提醒。那时再接触碎块才是最好的情况。现在的时间点、、、即便我能阻隔第三将军的联系，但也并不是每时每刻。这一次，不用你去实际触碰碎块，只要进入树根的禁锢圈中，就会进入被影响的范围。”

    “这对你很危险。”新生世界树提醒一句。

    卡西亚立即表示感谢，“谢谢了。”他说，随即抛出自己的问题。这样的机会，他不会轻易浪费掉，“新生世界树小姐，这一块碎块上的暗红色物质，是一种从古历史遗留至今的生命体？如同龙类和巨鲸群族，是一种我们口中的第二类生命，未曾在历史中死亡掉？”

    “你所见到的幻象全部真实存在过。”新生世界树意志并未正面回答，“它是一种生命体，只是到现在了，一旦离开了世界树碎块就失去了生存的环境。当初它的产生，本就是致使大漩涡出现、使得古历史世界树倒塌的一环。”

    “但佩金兹好像说过，现在的环境下，龙类与巨鲸、以及一些强大的类第二类生物依旧可以作为使得它们短暂存活的基体。因为这些生物本身具有强大的能量储备，而它便是依靠吞噬这类能量物质作为目的被产生的。它的存在不局限在这一个地方，碎块的散落导致很多地域里都能找到它。平常时期是休眠，环境合适，或是受到刺激，就会成为你这时看到的模样。”

    “除去龙类与巨鲸群族，第三种尚存的第二类生命。”

    “还活着的第二类生命体还有很多，但数量完全比不上龙类和巨鲸群族，也就不受到。很多第二类生命都拥有历来传承的记忆，即便在历史当中会遗忘非常多，但还能留下的记忆里，大概都告诉了它们，古历史世界树也好，新生的世界树也好，都会是危险源头吧？大海当中，还存在很多你们口中的第二类生命。巨鲸群族对大陆的保护使得它们不会靠近是原因之一，而不愿意靠近，也会是原因。”

    “感谢新生世界树小姐提供的信息。”卡西亚诚恳表示感谢。

    新生世界树意志没有在意，接上刚才的话说，“关于你口中的这一种第二类生命体霉菌，在人类历史上，有几个地方用到了它。不包括佩金兹在内，三块大陆上逐渐有进化成为第二类生命体的人类后，他们当中的人都或多或少来过森林的中心地域，接触我的意志。其中有不少人是为了它而来、、、准确地说法，是为了换取古历史世界树的碎块而来。”…

    “我大概保留着最多的碎块。而换取这些碎块的原因，便是为了使得被发现的这类霉菌不至于失去环境基底后死亡掉。其实交谈的内容没有多少，但综合很长时间的信息，知道他们利用这种生命做什么，并不困难。”

    “熔炼？”卡西亚说出自己的猜测，“自身发出的光芒带着温度，看似不怎么高，应该是它还没有完全苏醒的缘故吧？如果状态正常，没有生物电感应力场阻隔保护，燃烧古历史世界树的第二类生命体、、、”

    “熔炼是其中之一。”回答的话语一贯性质没有感情，完全化的机械式语言，“因为就是燃烧古历史世界树而产生，也会用来处理地下世界的灾害。但最大的作用，是源于它是吞噬能量体的生命本质。”

    “你知道世界树主干上的一片叶子能用来做什么吗？”毫无疑问语气的疑问，卡西亚总感觉新生世界树大概并未完全学会人类的说话方式和思考方式，仅是简单的模彷。不过足够了，因为大多数时间里，它并不需要模彷，这样做或许是为了方便与历史当中的各个手术者们交谈，仅此而已。

    问题很简单，卡西亚脑袋中有关于世界树的资料，即便不多，“可以有很多很多作用。最直观的解释、、、嗯，因为一片树叶就能有数量礼车拼接起来那般的大小，且作为世界树，主干在这里不提及，上面的叶子也能在叶脉中含有究极金属成分。所以一片树叶就能有可观的重量，及极强的强度。”

    “如果作为防弹材料，无异于会排在第一位，不会被怀疑和超过的那一种了。”

    夸赞对新生世界树意志没有丝毫作用，或许卡西亚的话根本不是夸赞也是原因之一。显现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机械式话语接上，“所以能燃烧世界树，既是它最大的优势，也是它最大的缺陷。不过你们人类经过研究，依旧利用它的优势做了很多事。你已经用能量转换结构替代了心脏吧？”

    不明白新生世界树意志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卡西亚点头确认，但心中也立即有了猜测，“、、、起爆器、、、”

    “效果比能量转换结构强大非常多，或许等到你的生命进化阶段去到最后的那一步，才能与之持平。所以这一块带着霉菌的碎块对你而言非常危险，让你强制性与根系网络进行连接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而接触高能量物质，特别是你们人类提取熔炼之后的铀金，瞬间产生的能量释放、、、”

    “我知道了，这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情报，新生世界树小姐。”卡西亚看向站在战舰残骸顶端的世界树显现出现的模样说，“佩金兹先生拜托的事情？”

    没有得到回答，一旁显现的形体模样飞速澹化，“污染在森林靠近海洋的那一边，摩尼可罗亚派遣了不少的龙类去协助清理。虽然也有大量手术者汇聚，但相较于森林的广阔，依旧存在你能去的地域。如果你这一次的目的也是污染，还请注意自己身份上的隐藏。”

    话语声传开时，卡西亚感觉到新生世界树从精神世界当中离开。与此同时，地道网络中，他身旁树根上的火焰熄灭掉，恐怖气息顷刻间消失不见，暗红色的光芒重新照射到成为焦土灰尽的地面上。

    捡起两把战术刀，卡西亚使用极高频率的声波脉冲再次细化脑袋中的模型后，转身走向因害怕快要缩成一团，但不曾后退一步的卡西黑，“去吃好吃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