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要死了

    我不是安尔拉，我是大傻子~~

    听不懂！

    莫测两边的眉毛已经皱成一团，形成一个连接的整体。

    眼看着老阿姨碗中的干粮已经成型，这是要做完饭了，莫测连忙追问：

    “你要带我去哪？”

    黑袍老阿姨不为所动，抖了抖手上的干粮残渣，插进领口的深渊中，轻巧地取出那个白玉瓷瓶。

    莫测急的连连摆手：

    “别~别~别~咱们再聊聊！”

    “增进一下感情不好吗？咱们有更好的合作方式！”

    “等等，等等...你身手这么好，能不能教教我啊？收我做你的学生吧...”

    “哦！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有个很牛逼的学生呢，是行省家的傻儿子！”

    “你收我做学生，相当于直接当了师爷!”

    “那可是行省公子的徒孙！当师爷的赚点钱什么都好说...”

    “要不你开个价？”

    ......

    白雾空间中。

    莫测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地叹了一口气。

    人生没希望了啊...

    我真傻，真的...

    莫测为自己悲哀了足有一分钟，冲着浓浓的白雾高喊了一声：

    “喵~~~”

    .......

    阿勒贝...安尔拉...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

    嗯，这很像是另一种语言音译过来的名词，反正绝不是汉语。

    这就奇怪了啊...

    整个罗迪尼亚大陆的语言非常统一，并没有什么传言有人用其他语言的啊。

    至少莫测从来没听过。

    烤干衣服，莫测重新船上干燥的衣服，对着不断跳跃着火焰的燃烧瓶发呆。

    老子到底应该怎么逃走？！！！

    .........

    这次间隔的时间有变动，大概有六七天的样子。

    莫测对此的猜测，应该是老阿姨发现了他偷偷储存了水，不用每三四天就放出来喂了。

    结果，他这次被饿的眼睛发绿。

    那难吃的猫草干粮相当顶饿，吃一块貌似一两天都不会有饥饿感，但这次是直接被关了一周。

    就在两天前，莫测还摸着自己干瘪的腹部，安慰自己貌似“减肥”成功了。

    这不么，连特么腹肌都若隐若现了。

    事实果然如同上辈子曾经听到过的健身理论——每个人都是有腹肌的，只是绝大部分人的腹肌都被肥肉挡住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解锁了梦寐以求的腹肌。

    没想到，让无数童鞋绞尽脑汁，费尽辛苦，诅咒发誓却无法成功的减肥目标，其实有着如此便捷以及简单的“方法”...

    嗯，一句话，就是吃的太多了。

    莫测甚至为此欢欣鼓舞了十分钟，从觉醒以来，一直如影随形的小肚腩终于离自己而去，没带走一片云彩。

    ......

    终于，大概是过了七天的样子，瓶口再次开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莫测这次懒得再去思考什么“逃离”计划。

    随机应变就好！

    只要有机会，就用灵魂冲击吼晕这个娘们儿，找机会翻盘！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嗯，无招才能胜有招嘛！

    设计一大堆计划，人家不按照常理出牌，白白劳心劳力。

    所以，在老阿姨漂亮的眼睛出现在瓶口的时候，莫测就保持着坐姿，用匕首拨了拨正在燃烧的玻璃瓶，抬头与眼睛对视。

    来吧！

    不用装死，也不用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老子就特么在这儿！

    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开着“湮灭”，哼！

    这瓶子是契约物品好不好，你要是开着湮灭的话，这东西还怎么把我从这里像垃圾一样倒出去？

    于是...

    巨眼离开之后，明媚的秋日阳光涌了进来，驱散白雾。

    再之后...

    吨吨吨吨吨吨吨吨~~~~

    瓶口水流如注，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涌了进来。

    尼玛~老子就知道...

    果然又是新花样！

    就说吧，想再多也没有用的...

    莫测面无表情，平静地将匕首插入腿上的皮质刀鞘，闭上了眼睛。

    任由滔天的“洪水”将自己完全淹没......

    不用说都能猜到，这次黑袍老阿姨应该改变了次序，先把瓶子灌满湖水，然后再把水和莫测一起倒出来。

    这女人很有想法，是不是？

    ......

    五分钟后。

    全身湿漉漉的莫测平躺在石头上，冷冷地打了个寒噤。

    温度似乎有点低啊，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几分彻骨的寒意，竟然是降温了。

    阿嚏~~~

    莫测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伸手从“仓库”里面掏出一个燃烧瓶，攥着瓶颈，敲碎在石头上。

    跳动的火焰燃起，莫测紧了紧湿透的衣服，看了一眼老阿姨。

    此地又是一处山凹的开阔地，一条山溪瀑布从峰顶上飞流而下，在下方溅起无数晶莹的水花，反射着七彩阳光的同时，形成了一个大概十几米见方的水潭。

    远处山峰上点缀着松柏，高耸入云处，竟是一片白雪皑皑...

    原来不是降温，是高海拔。

    而此时的老阿姨，正蹲在莫测前方的一块石头上，捏着白玉无暇的小瓶，不断往里面灌水。

    灌满之后，纤细的小手捏着瓶颈晃动几下，再调转瓶口，将里面的水重新倒入水潭。

    这瓶子是能缩小事物的契约物品，自然空间极大，再加上这水潭小的可怜，每次都能装进整个水潭三分之一的水...

    似是注意到了莫测的目光，戴着银色面具的脸侧目而来，语气有些嗔怒：

    “你敢在我的瓶中......”

    似是觉得不雅，黑袍老阿姨顿了数秒钟，这才找到一个不那么难听的词汇：

    “排泄！”

    “你知不知道，瓶子有味道了！”

    莫测闻言愣了愣，旋即不愿意了，争辩道：

    “不然呢？你还想要我怎样？”

    特么的三四天喂我一次，难道还想要求我一直憋着？

    就算养猫，你也没给老子准备猫砂的啊！

    怪我咯？

    听到这毫无槽点的解释，黑袍老阿姨银色面具后的眼睛也是一滞。

    不过，还是有气的，恨恨地哼了一声，继续专心“洗”瓶子。

    莫测无所谓地摊了摊手，想和“心魇”比嘴皮子，老阿姨还嫩点。

    翻了个白眼，莫测起身，自顾自地围着青石环绕一圈。

    黑袍老阿姨用余光瞥了他几眼。

    警惕是自然的，毕竟，现在在洗瓶子，没有开启“湮灭”，见莫测活动了自然要多关注几分，万一这小子跑了怎么办？

    万一这小子忽然攻击怎么办？

    虽然他很菜，不可能打得过自己...

    没想到的是，她并没等到莫测拙劣的契约技能和蹩脚的逃跑行动，而是看到这个风衣湿透的家伙抱了一堆木柴，看也不看自己，重新做了下来。

    竟然是去收集柴火...

    山林间的枯木很多，莫测几乎没花什么力气。

    他也不管老阿姨，将几根木柴直接架到燃烧瓶上，点了一个星型火堆。

    搓了搓双手，在跳动的火焰上攫取温度...

    嗯，还脱了风衣，纯棉的衬衣，裤子，竟是一边当场取暖，一边搭建烤架，将湿漉漉的衣服挂在上面。

    “你~~”

    老阿姨见他几乎赤果，怒斥道：

    “无赖！”

    莫测充耳不闻，用手中的木棍拨弄火堆。

    这养猫人不行啊，还介意看宠物的果体吗？

    不给猫洗澡的吗？

    莫测久久不语，却是看到老阿姨面具后的眼睛注视自己，似乎气得不轻，叹了口气：

    “你不冷吗？会感冒的好不好？”

    黑袍老阿姨只穿了件单袍，看上去也不够厚实的样子，说不冷绝对是假话。

    当然，她里面有没有加衣服莫测是不知道的，反正第一次看她洗脚的时候，知道她没穿秋裤。

    有一种冷，是你养的猫觉得你应该穿秋裤。

    黑袍老阿姨闻言怔了怔，她洗瓶子的小手接触山泉，早就青白一片...

    再次叹了一口气，莫测说道：

    “洗完了就过来烤火吧！”

    见老阿姨略带迷茫的看着自己，却是没有上前的意思，莫测举了举手中的“烧火棍”，神色严肃地说道：

    “你担心我会跑吧？”

    “放心，以后不会了！”

    “你成功点燃了老子的愤怒！”

    银色面具微微隆起，黑袍老阿姨似是皱了皱眉，不明白莫测怎么突然换了个话题。

    “愤...怒？”

    空灵好听的声音中满是疑惑。

    莫测深吸了一口气：

    “老子是个男人，很大男子主义的好不好？”

    “你竟然将老子当猫养！！！你不光践踏了我的尊严，还特么鄙视我的智商！”

    “你就是故意的，娘们儿~你就是故意的！”

    莫测觉得自己这时候的确激动了，有些声泪俱下的感觉：

    “你故意一次次破坏我的逃跑计划，一次次让我难堪...”

    “我也要脸的好不好？”

    黑袍老阿姨缓缓起身，将洗好的瓶子插入胸口的深渊中，注视莫测。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

    “然后呢？”

    “呵呵...然后？你还好意思问然后！”莫测仰头看向天空，闭上眼睛，沉思了五秒钟后看向老阿姨，脸上满是郑重：

    “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愤怒！”

    “老子不跑了！明白吗？不跑了！”

    “你放心了吧？”

    莫测用手中的“烧火棍“指着老阿姨：

    “老子决定了，要脱困就光明正大的脱困！老子要堂堂正正地打赢你！”

    “在这之前，你休想让我离开你！不打赢你，老子就老死在你这瓶子里，吃一辈子你那破干粮！”

    “这是一只猫，不....一个男人的尊严！”

    说完，莫测愤愤地重新坐在青石上，调整衣服的角度，任由火焰将衣服烤的水雾升腾。

    “不跑了...”

    “不跑了？”

    “不跑了...吗？”

    黑袍老阿姨看着气愤难平的莫测，略有出神地喃喃念道几遍，却是不知道是否相信了莫测的鬼话。

    足尖轻点，符源乍现。

    她曼妙的身形迎风而动，轻盈盈地跳过了七八米的距离，落在莫测的火堆前。

    看了看莫测，她伸出白嫩的手掌，迎合着火焰跳跃带来的温度，默然不语。

    两个人各干个的，竟是一时间无言。

    沉默最终还是被老阿姨打破的，她保持着姿势，似是回想了一下过去的种种，说道：

    “其实...我没那个意思的。”

    “哪个意思？”莫测没好气的反问。

    组织了一下语言，老阿姨怯生生地说道：

    “我...没有...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这次...打开瓶子，我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所以就...”

    莫测眉毛颤了颤...

    银色面具后的双眼若有所思：“上次，我是看到下面没有落脚的地方，嗯，没有石头，所以把你直接扔了下去。”

    “我没有破坏你逃跑计划的意思，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那些...那些只是巧合。”

    巧合？

    我的天啊...是在说我自作聪明吗？莫测冷冷地哼出一口气。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阿姨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把你扔在水里...对了，把你扔在水里...也不是戏弄你？”

    “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泡一泡水应该...无所谓的。”

    语气很轻，很淡，但是在莫测听来，感觉画风似乎不太对啊。

    我要死了？

    明白了，这女人救了我，目的是找个合适的机会把我弄死。

    所以，在她看来，莫测洗几次澡无所谓的嘛，反正没几天活头了。

    这老阿姨的逻辑让莫测倍感迷惑，琢磨老半天才明白过来大概意思。

    莫测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在抽动，看向老阿姨，问道：

    “你是不是缺心眼？”

    银色面具听到莫测骂人，抬头与之对视。

    只是，这面具上露出的两只眼睛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嗯，这双眼睛真漂亮啊...莫测心中诡异地腾起这样一个想法。

    这女人没准真的是“缺心眼”...

    从这一番对话上来看，仿若心智还没成熟的样子呢，年轻小姑娘？

    怪咖啊！

    虽然身手极佳，契约能力又用的贼溜...

    终于，似乎经历了一系列的挣扎，老阿姨银色面具后的嘴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如果不是因为...”

    顿了顿，没说后半截话，老阿姨眼中有些惆怅：

    “我其实不想你死的，但是，没有办法。”

    好吧！看你这么为难的样子...莫测几乎想苦笑摇头，无奈说道：

    “谢谢哈！”

    “不客气的...”老阿姨回复：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承诺...承诺不会跑。”

    “因为...你这么菜，不可能在我手里逃掉的...”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