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一章 于真正的强者谈话

    那玄之又玄的呢喃仿佛无形的一条神路，指引着罗峰踏上一条通往武者终极秘密的方向。

    “这是...”

    罗峰的意识看到了一个充满花香的世界，微风拂面，让人毛孔都忍不住张开，贪婪的呼吸着一切。

    在这花香之路的尽头，那呢喃的声音依然还在。

    罗峰继续向前而去，前脚试探性踏出，陡然间这方天地开始崩塌，破碎。

    下一刻花香之路不见了，只剩下遍地的血色世界和尸骸堆砌的一条道路。

    尽头不再是尽头，而是一条笔直向上的若隐若现神峰。

    轩辕老圣主的声音在那神峰深处的云层传来，似乎在牵引罗峰上去。

    “拼了，”罗峰总觉得这是一种天大的契机。

    鼓起勇气踏上山路，尸骸开始变得越来越少，空气弥漫的血腥味儿却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一片荒芜，可这时候罗峰却发现自己的情绪出现了强烈的变化。

    孤独，痛苦，自责，悲伤...

    各种极其强烈的负面情绪扑面而来，压的罗峰身体开始痉挛，跪在地上的他，甚至为此出现了强烈的反应，开始呕吐起来。

    “我懂了，”罗峰面色痛苦道，“这是老圣主武道之路的一生感悟。”

    前半生他的人生是充满阳光而快乐的。

    中间是征战沙场，无所不能而衍生出来的圣主世界。

    而！后半段难道就是老圣主如今的感悟？

    罗峰想起了当时在姬家老祖玄境神韵，也是这种感觉。

    虽然不如轩辕老圣主这般强烈，可那种孤独感却并非强弱可以分出高下的。

    难道老圣主是在告诉我，武者的终点只会剩下孤独和绝望吗？

    “年轻人，为何踏上武道？”

    就在这时，那神峰深处，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很轻，可是罗峰却听得真真切切。

    罗峰顶着那份强烈的负面情绪，看向那荒芜的深处，眼神坚毅道，“为了保护我所能保护的人。”

    “如果是如此，那你的未来不会比我好半分，甚至比我更惨。”

    罗峰一怔，欲言又止。

    “武道没有终点，终点只是深渊，深渊会吞噬一切，包括你自己。”

    “想要在这场注定没有终点的道路下保持自我，其实他们的认知都错了。”

    “有的人说需要有顽强的意志，有的人需要有绝对的天赋，也有人说需要天大的机缘，可达到我们这个程度的人却对此有不一样的见解。”

    “老圣主请赐教。”

    “想要在深渊不被永恒的孤独吞噬，你需要做的就是停下脚步，不要再妄图前进，不要以为有了力量就可以维持自己的一切现状。”

    “停下脚步？”罗峰眉头一皱，“如果停下，人善被人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身边的朋友注定都会被他人轻易抹除。”

    那声音的主人沉默，片刻传达，“那样至少你不会输的彻彻底底，你至少还能掌握一些。”

    “力量是会侵蚀人心的，它比时间更加可怕，曾经的亲人为此反目成仇，最好的伙伴互相厮杀，爱人日日夜夜防备。”

    “我不会，”罗峰坚毅道，“我坚信这条道路不会有错，我必须不断前进，即便前方注定充满了危险，我也不能停下来，这是我责任，也是我的使命。”

    “我已经猜到如此了，所以我才说你的未来不会比我好半分，甚至更加惨烈。”

    “年轻人，如果你还打算继续前行，你就顺着这条山路上来吧。”

    罗峰继续前行，荒古之地到了最后变得寒冷彻骨，天地已是混沌，当真仿佛深渊一般，要将罗峰的一切意识在此磨灭了。

    终于罗峰看到了神峰之上，身体卷缩成一团的老圣主。

    这哪里是罗峰刻板印象中，熠熠生辉的顶级强者。

    他苍老的就剩下一张枯老的树皮一般，脊椎弯曲，双臂无力的垂在地上。

    他的呼吸是如此的虚弱，几乎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生命气息。

    若不是知道他是老圣主，罗峰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普通老乞丐而已。

    “老圣主，”罗峰鞠躬。

    “过来，年轻人，”老圣主伸出枯瘦的手。

    罗峰走了过去，在老圣主面前坐了下来。

    只看见老圣主缓缓将手掌翻转了过来。

    罗峰那护腕之中，一道紫光便被夺取了出来，落入到了老圣主的掌心之中。

    “那是...五师姐给我的耳坠。”

    这耳坠是当时在天泽岛跟随蛮族部落族人逃出生天，在外围的小镇，五师姐带领去见均衡组织那位老人后，赠予自己的。

    轩辕老圣主看着那吊坠，蒙上一层雾气的眸子浮现出无尽的悲伤和自责。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颤抖道，“那孩子终究还是记恨我的，如此重要的东西都交给你了。”

    “这是五师姐给我的，我实在是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

    “这是她母亲的贴身之物，倒不是什么宝贵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定位器。”

    “定位器？”

    “嗯是的，正是因为有了这耳坠，所以我才看到了这些日子，你正在经历的一切啊，”轩辕老圣主看向罗峰，眼神之中分明带着一丝悲哀和可伶。

    罗峰此时经历的不正是他那前半段的花香之路吗？

    “这东西既然是老圣主家属之物，那老圣主就收回去吧。”

    “没事，既然是琉璃给你的，那就是你的，看得出来，你在那孩子心目中很重要，她是想根据这耳坠，随时得知你的位置。”

    “原来是这样，”罗峰伸手去接，却发现轩辕老圣主的手冰凉的有些可怕，仿佛...在触碰一具尸体。

    “老圣主，难道武道越往高出走，真的就只会剩下痛苦和孤独吗？”罗峰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犯怵的。

    毕竟就连轩辕老圣主和自家的姬家老祖都如此结局，罗峰觉得自己极有可能逃不开这枷锁。

    “这是必然的，”轩辕老圣主道，“想必你达到这个境界，已经经历了一些生离死别的东西了吧，你告诉我，感觉是如何？”

    罗峰眼瞳微缩，第一个就是想到了武道启蒙之路的老天师。

    “痛苦。”

    “但是你的这份痛苦只是短暂的，等某一天你达到某个层次，你会发现，曾经那些消失的痛苦，都会将你掩埋，让你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而且...你这孩子将来达到的境界绝对是超过我们的，毕竟...你是天人合一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