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掌毙公牛

    京城，一处深门大院。

    周围古树参天，环境幽静，有一种肃穆庄严。

    张洋和陈章步行进入大院，一路上穿过几重大门，周围警卫环立，堪称戒备森严。

    “我爷爷生活很规律，这个点，应该是午饭小憩过后，散步锻炼身体，或者在院子里和老战友下棋喝茶。”陈章和张洋说话，“我们去院子后面看看。”

    两人穿过院子，来到一处拱门旁。

    门外，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寸头男人身材笔直，如利剑一般气质凌厉。

    “王哥，我爷爷在里面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这位面前，太极拳的技击痕迹自然被他敛去。

    “嗯，看起来确实年轻有为，一表人才。”老人点头说道，“听说你功夫很好？”

    “有些年了是吧？那时候没有想着去？”张洋问了一句。

    正值深秋，小院之内闲听落花，环境幽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谧感。

    福利院的电动门正在缓缓关闭。

    张洋扭头看去，街道之上，一头雄健壮硕的公牛噗嗤噗嗤的狂奔，然后牛头一转，竟然直奔福利院这边来了。

    “爷爷，张洋的传武练得确实精妙，我这个朋友，交的你该放心了吧？”陈章在旁笑着说。

    “你我什么时候没放心过？”老人笑看了陈章一眼。

    在这张白皙清秀的脸上，异常醒目，异常违和。

    “公牛？”老人哑然失笑，“没有群众受伤吧？”

    众人面前，老人和陈妩并没有打招呼，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闭门，立刻闭门！”

    “不是，你原来打这个主意。”张洋顿时无语了。“不是我不同意，主要是我有女朋友，总不能我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对吧？”

    而现在，眼看着张洋在自己爷爷面前侃侃而谈，各种引经据典，各种真知灼见。

    张洋点了点头，随陈章一起走了进去。

    三人坐在桌边，赏花闲聊，谈古论今。

    小半个小时之后。

    张洋不由又想起不久之前，李星宇和自己说过的话。

    “陈章，下午我要去你之前捐建的儿童福利院去看看，对了，你妹妹最近也在那边做志愿者，这事儿你知道吧？”

    他指了指一旁的石桌石凳，邀请道。

    但如陈妩这般，甚至能在她身上窥见自卑，这实在是无法想象的。

    须臾之间，张洋上下就被打量了个遍。

    张洋也不推辞，直接上前。

    眼前这位老人的拳架子竟然相当标准，一举一动，练的也颇具神韵，并不纯粹是爱好。

    片刻之后，老人的贴身警卫，工作人员，还有医护人员随行，一行三辆车从大院缓缓离开。

    张洋也不矫情，道一声谢，便在桌边坐下。

    张洋和陈章缀在人群后面跟着，边走边闲聊。

    他简直是叹为观止。

    老人和这边的工作人员握了一圈手，和陈妩握手时，眼神透着笑意，有赞许之意。

    陈章点点头，“我知道，陈妩每个月都要过去做几天义工。”

    “保护首长！”

    “好，行，你来安排。”老人点点头。

    “你··哎！”陈章也就这么一提，听张洋这么说，也只是咂咂嘴，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陈章也是面露惊异。

    “我妹妹！”陈章双眼通红。

    张洋神色如常，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眼前这位一看就是贴身警卫的身份，自然有他的习惯和职责。

    福利院建筑外的广场上，老人正在专心听着这边福利院负责人的介绍，不时询问着细节，不时点点头。

    前些日子，他从系统商店内似乎兑换了一个道具，叫冰肌膏，似乎对祛疤美容有奇效，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在陈章妹妹身上。

    “在，首长在锻炼身体。”寸头男人一边说，一边眼神下意识的扫射张洋。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打消了想法。

    “来啦？”老人声音洪亮，收了拳，转过身来。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院子深处的小花园内，仍然生机勃勃，古树参天。

    “脸就是女孩子的命，小时候我妹妹还挺开朗的，你看看现在这性子，见人就躲··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这是··”老人初看神态自然，紧接着，神情却一下子郑重起来。

    几名警卫，先后摸向腰间，将老人掩护在身后。

    区区电动门，瞬间被碰的东倒西歪，哪里拦得住这公牛？

    太极养生。

    闲聊中，院子外，那位叫王哥的警卫走进来，在石桌边弯腰俯身在老人耳边说了几句。

    “不用扶，我的身子骨够硬朗了。”老人摆摆手，双眼看向张洋，面带微笑，“你就是陈章提到的那个朋友··小张是吧？”

    公牛噗嗤噗嗤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铆足了劲，冲着一个方向而来。

    张洋也走上前去，不卑不亢的问了好，言语之中带着对长辈的尊敬。

    这时候张洋注意到了。

    “嗯，你和我一起去。”老人吩咐了一句，又看向张洋，“小张同志，你忙吗？一起？”

    陈章一笑，表情有难以抑制的开心。

    众人正打算离开之际，不远处，有警卫小跑而来。

    这就是陈章的妹妹？

    当然，主要是老人在问，张洋在答。

    她犹豫了一下，迅速伸手触了一下张洋的手就缩了回去。

    “怎么了？”老人问道。

    一座规模不小的儿童福利院外。

    枝繁叶茂之中，有一个老人虽然年已耄耋，头发雪白，但是却精神奕奕的在花园中悠然自得的打着太极。

    别人都知道跑。

    他对张洋的认识，说白了还是停留在张洋的武学造诣上，对张洋的尊重，也是因为他的身手，但是，他还从没有深层次的从另一个方面了解过自己这个朋友。

    张洋点点头，和陈章一起先行离开。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是张洋的境界，水准，眼界格局，一展无遗。

    “有机会一起练练手？”王姓警卫又道。

    “你好。”张洋看看眼前的侧脸，主动伸出手。

    练这个拳自然是再好不过。

    “往这边来了！”

    顿时，他头融天，脚融地，胸融空，无我状态的太极拳信手拈来。

    “不敢当，确实懂一些。”张洋说道。

    不确定的事情，何必要给自己增添不确定因素呢？还是··暂时算了吧。

    “啊？”陈妩一触到张洋的视线就下意识的一躲，大半张脸都躲在了孩子的身后，“你好？”

    正说着，公牛已经疯狂和电动门擦肩而过。

    “通体圆融，和谐自然，您这太极，起码练了二十年以上。”张洋想也不想的就说道。

    “也行，那我们先过去··张洋，我们先走吧。”

    以陈家可以获得的医疗条件，这个应该不成问题才是。

    张洋也云淡风轻的收了拳势，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微风拂过水面，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首长，附近牛场有头成年公牛受惊跑到外面街上来了，您得暂缓一下出去，我们已经安排人紧急处理了。”警卫汇报道。

    “咦？”张洋看了两眼，微微点头。

    这竟是太极拳的最高境界，物我两忘，天人合一吗？

    “好！”他情不自禁的喝彩。

    “咦？”张洋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张洋走上前去问道。

    没一会儿，远处一道小身影小跑过来，跟在了福利院这边的工作人员队伍里。

    那张隐藏在孩子后面的另一侧脸上，有好几道很深的疤痕。

    “张洋，其实你看吧，我妹子人很善良，性格也好，要不是那场意外，长得也应该很好看。”陈章忽然在张洋耳边念叨。

    “还行吧。”张洋随口道。

    在场无关人等，并不知道陈妩的真正身份。

    正是陈妩。

    “爷爷好。”陈章连忙上前问好，顺便扶住老人。

    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人群一下子四散开来。

    此刻演练出来的，纯粹只剩下太极拳的养生和神韵。

    张洋站在老人的警卫身旁，远远看着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工作人员之类的上来和老人握手，还有一些当地的陪同干部之类的。

    “确实练了已经有二十五年了。”老人点头满意道，“伱来打一套试试？”

    这可是来自自己爷爷的认可啊！自己爷爷是什么人？是他这辈子最佩服崇拜的人！是一句话说出去，都能造成不小影响的人！

    远处，忽然传来喧哗声。

    “小张同志，你这样的年龄，就能有这样的眼界格局，实在是难能可贵。”老人双眼放出奇光，“难怪你的太极拳竟然有这么高的造诣。”

    陈章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然后点点头。

    警卫走后，老人看向两人。

    陈妩不着痕迹的轻轻点点头。

    “张先生，听说你身手很好？”王姓警卫一边双眼如炬的看着周围，一边开口问道。

    一圈参观下来，众人又回到了主建筑前。

    “我刚刚打的太极也是经过高人指点过的，你来说说看，我打的怎么样？”老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小张同志，你能把太极拳练到这种境界，属实难能可贵，听说你们在搞一场赛事，主要是弘扬我们中华传统武术文化，这点很好。”老人面露赞许。

    “走，带你去见见我妹妹。”陈章二话不说，就指向远处的一道背影。

    远处，一道背影身材窈窕，两条麻花辫漆黑浓密。

    不是没有人试图阻止这一切，但关键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老人点了点头，正打算说点什么。

    成年公牛，体重八百到一千公斤，此刻发狂奔跑起来，冲击力不下于一辆冲刺的小轿车。

    “暂时没有，已经安排疏散街道人群了，周围的群众也要求闭门不出，等处理之后在出来。”警卫说道。

    他们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本该无限自信，尽情绽放自己的性格，展现自己的活力。

    能得自家老爷子一句亲口赞扬，那简直比三伏天最渴的时候喝了冰水都爽。

    “对，是我。”张洋点点头。

    说陈章有个妹子，早年车祸毁了容，小时候还挺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圈子里露过面了。

    广场上，就陈妩一个人傻傻站着，看着冲向自己的公牛。

    “你也看到了，我妹妹脸上··”路上，陈章面露苦笑。

    就陈妩一个人还傻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看架势，大抵不能在公牛到来之前关上。

    而眼前这位？

    不远处，那姑娘正弯腰抱起一个有点跛脚的小女孩哄着。

    而能得到自己爷爷的这般评价，这朋友简直是··

    一时之间，陈章心中对张洋，只剩推崇。

    远处··

    “张洋，张洋！”陈章远远挥臂。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性格，要不，和我妹妹接触接触？我们家对她另一半没什么要求，只要人正派，上进，对她真心实意好就行。”

    “好，张洋，我们进去吧。”陈章看向张洋。

    “看了，当时比现在还严重，现在已经是花了大代价治疗的结果了，这留下的几道疤说是已经伤到真皮层，想完全不留痕迹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妹妹是疤痕体质，贸然治，说不定会更明显。”陈章叹息道。

    张洋笑了笑没正面回答。

    三辆车前后停下，车外，一群人便簇拥了上来迎接。

    “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支持的，尽管开口··走，去喝杯茶。”

    “陈妩，爷爷来了你怎么不出去看看？”陈章笑着上前，“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张洋···张洋，这就是我亲妹妹，陈妩。”

    “你朋友？”麻花辫姑娘轻轻转过身露出一张侧脸，声音轻轻柔柔。

    似乎是注意到了张洋停留的视线，陈妩有点慌乱的移开脸，背过身，“你们··你们先去吧，我把孩子哄好，待会儿就去见爷爷。”

    眼前的身影，移动似春风杨柳，起伏像浪拍云崖，转换犹万象轴承，气血若潮起潮落，神意如行云流水。

    “自然不忙。”张洋笑着点头。

    张洋微微点头，是理解的。

    这侧脸看起来蛮好看的，清秀俏丽，很大家闺秀，哪里毁容了？

    地面轰隆隆作响，那是公牛足足一吨的体重冲刺下的重量，肆虐的牛蹄下，尘土飞溅而起。

    大祸即将酿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