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30 选择-Select-

    黑暗诡异的丛林，惨白的星光从不可名状的巨大魔神穿过，在乌黑腐败的地面两旁映照出一条浅白色的通路。

    在破败的土地上屹立的是外神伊波兹特尔，两位奥特曼所面临的的最后敌人。但此刻他们不敢动弹，因为伊波兹特尔那混沌的目光，正映照在他们金属般的脸庞上。

    双方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淡淡注视着对方，流露出诡寂的味道。大概是在思考两人为什么还没被巨大的知识逼疯，伊波兹特尔腐败泛光的诡异面颊上闪过幽绿色的光辉。那些光有些奇异，给人的感觉并不像是光源，而是虚无缥缈的混沌。

    阴冷的气氛加重了，潮湿朦胧的迷雾从丛林中逐渐铺开，掩盖了两个奥特曼庞大的身躯，同时也掩盖住伊波兹特尔扑朔迷离的触手，让它那可憎的身姿显现的更加虚幻。

    黑暗与冰冷毫不留情的裹走谨慎的理智，不一会迪迦发现奈克瑟斯红蓝色的躯体挡在了自己面前，他疑惑的说：“研，你想做什么？”

    “哥，我的力量还多，所以趁我拖住魔神的时候，你快点跑吧。”奈克瑟斯说这话的时候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即使变换了最强形态，可离那不可名状的巨大魔神还差了无数个宇宙，即使这样也必须掩护哥哥逃跑才行，他就是为此才获得诺亚认可的。

    听到奈克瑟斯的话，迪迦握紧了拳头，他从地面上站起来，低着头淡淡的说：“你小子，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那就是为了把你的意识带回去！如果你死在这，我是为了什么才来的幻梦境？”

    “而且这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那是外神啊，外神！你懂什么概念吗？宇宙中最强大的存在，它甚至不用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让我们在瞬间内死上成千上百回！你挡不住它，我也逃不了！懂吗？！”

    等迪迦说完后，奈克瑟斯那坚定的信念也变的无力。他虽然清楚自己不是那个魔神的对手，但起码能坚持个几秒时间，那段时间也足够迪迦奥特曼逃离数千米外了，但是真的没想到差距会这么大......

    可是如果两人都逃不出去，就注定会死在这吗？那到底是为什么要找回自己缺失的东西？为什么又要获得奥特曼力量？明明什么都改变不了啊！

    想要活下去，想要一起回到现实世界和大家一起过美好幸福的生活，可在那不可名状的魔神面前，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奈克瑟斯有些放弃了，明明都战胜那群夜魇了，可是为什么又要面对绝望？是因为黑衣男子吗？它凭什么这么做？

    只是因为有趣吗？想看挣扎吗？

    似乎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奈克瑟斯无力的跪在地上，只是迪迦还在想办法，因为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外神的力量远超古神与旧日支配者，如果伊波兹特尔真想对他们做什么，只怕现在他们就不会站到这了，可是为什么伊波兹特尔没有对他们发动进攻？

    想来想去，叶一凡觉得那都是来自伟大存在的通病——好奇心！

    正如黑衣男子只做有趣的事，那伊波兹特尔，是不是也对自己很好奇呢？好奇为什么能从精神影响中脱离，好奇叶研为什么能爆发出那么惊人的力量，好奇明知道是不可战胜，还能鼓起勇气对抗它。

    叶一凡觉得可以像飞哥那样，与不可名状的存在进行交流。因为外神是极其睿智的存在，但却比旧日支配者更加的高傲，因为它们有着远超旧日支配者的力量。

    不过叶一凡觉得，交谈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外神伊波兹特尔对他们感兴趣，自然不会放他们轻易离开，而搞清楚他们所持有的力量后，说不定还会失去兴趣，对他们发动攻击，或者是将他们有趣的灵魂留在这里。

    所以无论怎么选，他们最终回不去，又不能对伊波兹特尔发动攻击，那样只会死的更快。

    低语啊，看看你搞出的好事！

    “你.......”

    想来想去，叶一凡还是觉得能拖一秒是一秒，便率先开口向伊波兹特尔提问，可他刚刚说出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到这来的？又为了什么......拒绝了我的馈赠？”

    一股声音从丛林的四面八方传来，划破了目前为止的死寂。叶一凡和叶研都听的出，那是伊波兹特尔的声音，只不过它的声音不同于黑衣男子的混沌诡异，而是如同宇宙中空荡的回响，带着一种异样的穿透力。

    奈克瑟斯不好作答，而叶一凡只能实话实说，他知道自己说假话肯定会被识破，到时候惹人家不高兴怕真的会死在这。

    “有一个黑衣男子送我们来你这里，它想让我们接触超越世间一切的真理，只不过那股真理似乎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叶一凡心里咯噔一声，虽然表面还很镇定，但内心慌得一批。要是那没说好怕下一秒就会如同蚂蚁那般被踩扁。

    思考的时候，伊波兹特尔又说：“真理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你们就没有想过，以你们一介凡躯是不可能明白的，除非拥有更高层次的力量。”

    伊波兹特尔腐朽泛光的脸上似乎一笑，但奈克瑟斯听后有些不舒服。

    凡躯不可能明白真理？开什么玩笑啊，盲目痴愚就是真理吗？所以才会让两人陷入疯狂，只有那样才会明白真理吗？那不是变的不再像人，就是单纯的傻子！

    不过想想也确实有道理，因为某样事物的极致就是它相反的一面。极致的光明就是黑暗，所以说智慧到一个层次后，就是无智吗？

    叶研回想起曾经来历史书上看到了伟大学者，在那个年代他们提出的超强假说，都被人们看作是疯言疯语，直到现在现在才被人们发觉是真理。

    所以说到现在这个年代，说傻话的人也被看作是聪明的表现，没有智慧才是最睿智的表现......

    那这个时代还真是可怕呢......

    虽然有些讽刺，但意识到这点的叶研，好像觉得那些不可名状的存在真的很伟大、很高尚。好像......它们的确就是世间真理的化身，它们的存在，不就是讽刺那些自以为是的智者愚蠢吗？

    恍惚间叶研心中涌现出一股敬畏感，好像有些想明白那些真理了，想成为超越人类的存在......

    “你这家伙，再想什么呢？”

    叶一凡转过头冲叶研怒吼了一句。因为兄弟之间的联系，即使隔着一幅躯体，叶一凡也明白自己的弟弟再想些什么，就说道：“你所认为的智慧，就是这么低劣的东西？”

    “哥，你不明白，你不明白......”奈克瑟斯摇着头，他似乎有些理解神明的想法了。真理是用来造福生命的，接受神明的馈赠后，人类就会陷入疯狂变成傻子。

    如果陷入盲目痴愚是真理，那没有智慧不就没有烦心事，不会感觉很快乐吗？那这样就达成了拥有知识的目的，让人类幸福，这不就是真理吗？！

    想到这，奈克瑟斯光辉的双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狂热，那样子叶一凡见过，是San值所剩不多的警告！叶研正常的世界观已经遭到损坏，他现在所看见的世界和常人的不太一样。

    “所以说脑子聪明的人，世界观更容易受到打击......”叶一凡叹了口气，往往脑神经发达的人越容易接触到常人所不能理解的事物，他弟弟就是这样，所以才会被低语召唤进来。

    或者说，那个黑衣男子的目的就是这样呢？

    “你为什么会觉得智慧是恶劣的存在呢？你的伙伴已经意识到宇宙的真理，只是这幅躯壳太碍事了。”伊波兹特尔的披风抖动了几下，他泛光扭曲的面孔上又是一笑。“除非，你们不再是凡人，而我会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

    “给你们一个选择吧，要不要成为我的信徒？我会馈赠你们超越世俗的真理。”

    诡异魔神那双似有似无的眼角扫视着两人，问的问题也很简单，那就是做人与否？

    “如果我拒绝呢？”迪迦把奈克瑟斯拦在身后严肃的问，伊波兹特尔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你知道后果。”

    啊，后果当然很严重。不答应的话怕是会分分钟死在这，毕竟对于外神而言，得不到的那就只有毁灭。

    叶一凡的眉头皱动，问道：“你有很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干涉灵魂，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答应？”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什么都想搞明白吗？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

    伊波兹特尔有些不悦，但他还是回答迪迦的问题说：“如果直接强迫你们的灵魂答应，那你们和我身上的寄生虫有什么区别？”

    啊，叶一凡明白了，这家伙想要自甘堕落的灵魂。如果强迫他们答应的话，那灵魂就会失去乐趣，倒时候他们的灵魂就和普通的灵魂没什么区别了。伊波兹特尔想要的是一个自甘屈服的有趣灵魂。

    外神就是这样的吗？明明和旧日支配者一样，仅靠自身的影响就能逼疯一个人，可是外神却压迫他们、打击他们，让人类的自由意识崩溃，服从它们，因为这样做很有趣，很有意思......

    果然是拥有智慧的睿智存在，手段比旧日支配者恶劣的多。

    但其实做人与否，对叶一凡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从飞鸟信知晓光的继承者使命时，他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从人类进化为光之生命体，那时他也就不算是人类了。

    可至少，那些比把灵魂献给恶魔要好！即使不做人了，也是成为光之生命体，而不是变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还有问题。如果我答应供奉你，你能不能放我弟弟离开？我的灵魂可比他有趣多了。”叶一凡淡淡的说道，他觉得自己怎样倒是无所谓，可是叶研绝不能受到伤害，他下个月可就过生日了啊。

    “真多问题啊......不过我就答应你好了，因为到现在为止，你还没意识到真理的伟大。而你弟弟，就算我放他离开了，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成为我的信徒。”

    伊波兹特尔说着，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别让我等久了，给你们设一个时间吧！一分钟内做出选择，这也是你们这幅躯体到极限的时间。”

    一分钟，伊波兹特尔算的挺准。因为之前的能量消耗，两人在幻梦境还能维持奥特曼姿态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分钟。

    一个无比艰难的情况，一个无比困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