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分:淝水决战,谢安北伐 219:朱序出使泄天机,驱虎吞狼反间计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朱长孝字数:2975更新时间:24/08/17 15:39:41
    朱序来到晋军大营,投了名帖,只见大都督谢石、军师车胤、北府军将领谢玄、谢琰、孙无终、诸葛侃、刘牢之等众将一起迎出大营外。谢石道:“次伦将军,阔别四载,别来无恙。”

    “朱某被俘,今为大秦驸马,再遇诸公,心感惭愧。”

    谢石道:“本帅已备下酒宴,今日先畅饮一番,无须惆怅。”

    众人把朱序请到大帐,一同赴宴,共叙旧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只见几个歌姬入帐献舞。四个妙龄舞者,闻乐起舞,水袖依依,众将开怀畅饮,观望作乐,好生自在。

    朱序与谢石并坐正位,趁着众人醉心舞者,朱序凑近问道:“大战在即,岌岌可危,歌舞升平,大都督有几何胜算?”

    “实不相瞒,毫无胜算。”谢石道。

    朱序道:“既无胜算,还有心歌姬取乐?”

    谢石微微笑道:“次伦身在秦营,心向大晋,我自知道,若不教我破敌之策,岂不白做了天王驸马?”

    “不瞒都督,眼下正是开战时机,寿春大营,只有秦兵二十万人。驻守襄阳与桓冲相持的秦兵,只有慕容垂的五万人马。”

    “难道说苻坚百万兵马,尚未到齐?”

    朱序道:“苻坚拥兵百万,此事不虚。各路兵马皆在途中,资仗如山,运送繁琐,若西凉兵、冀州兵、幽州兵悉数到此,足够百万,则大事去矣。当趁重兵未至,抢占先机,速战速决。”

    “次伦所言,军中天机,真知灼见。”

    朱序道:“待决战之时,末将愿为内应。”

    谢石频频点头,深以为然。一番密谈,两人推杯换盏,若无其事。酒宴过后,朱序在晋营睡了一夜,次日准备回营。

    此番出使,明面上像故友重逢,众将出来相送,谢石道:“相谈一番,各为其主,不能挽留,着实可惜。”

    朱序道:“我为天王驸马,仍有江东之情,大都督当提早决战,不可久拖。”言罢,众人告别,各自离去。

    朱序牵着马,正往秦营方向而去,走出不远,只听身后有人喊道:“朱次伦!”

    一喊自己名讳,转头再看,正是军师车胤,车胤道:“将军前来劝降,无功而返,回去之后,如何给天王交待?”

    朱序道:“实不相瞒,左军师吕婆楼对我早有猜忌之心,幸好有驸马之名,否则早被暗算。侍郎大人足智多谋,何不教我保命之计。”

    “呵呵,”车胤笑道:“原来驸马爷也有吃不开的时候?”

    “大人休要取笑,到底有无良策呀?”

    车胤道:“我知次伦忠义,更为公主所爱,特献反间计,除掉吕婆楼。”

    朱序一惊,说到:“那吕破楼自苻健、苻生、苻坚,三世老臣,足智多谋,官居太尉,大人如何除他?”

    车胤从衣袖中拿出三个锦囊,车胤叮嘱道:“回去之后苻坚必然质问,遇到难事,三个锦囊可依次打开,以驱虎吞狼之策,使苻坚与吕婆楼君臣反目,可保将军平安。”

    “多谢侍郎大人。”

    ......

    朱序回到秦营,进营盘之前,暗想自己身在曹营心向汉,泄露了秦军的机密,若天王问询,又该如何回答。想到这里,便找出身上三个锦囊,依照标记,打开了第一个,里面布纸写道:

    谢石抵抗不肯降,暗中勾结谋吕光。

    父为贵臣子称帝,长安迟早做他乡。

    看罢这首诗,朱序心中便明白其意,吕光是吕婆楼之子,屯兵西凉,正好挑起是非,便径直进了秦军大营,面见天王苻坚。

    此时,天王苻坚早已等候多时,拜见了父王。苻坚道:“驸马此去,谢石可愿归降?”

    朱序道:“回禀父王,儿臣百般劝说,那谢石闭口不谈归顺,反要血战到底?”

    “他那七八万人马,焉能与孤王相比,为何不降?”

    朱序道:“儿臣打听到一事,听说谢石勾结内应,暗中策反,想袭取长安。故而稳坐洛涧,丝毫不惧。”

    “啊?”苻坚听罢,心中大惊,问道:“谢石勾结何人?”

    “西凉都督吕光。”

    吕光正是吕婆楼的儿子,前文说过统帅十万兵马,吞并前凉,降服凉王张天锡,收复了陇西,进而经营西域,驻扎西凉。

    苻坚犹豫了下来,说道:“吕太尉是三朝老臣,对孤王忠心耿耿,吕光未必会反。”

    朱序道:“大王应知,曹操之子曹丕,司马昭之子司马炎,哪个不是父为重臣子篡位?古往今来,无不如此啊。”

    苻坚听罢,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驸马所言,确有此理。待孤王三思,再做定夺。”

    “吕太尉若有不轨,小婿定不饶他。”

    朱序离开中军宝帐,心中暗想,如何才能除掉军师吕婆楼,走到营中僻静之处,便打开第二个锦囊,里面的布纸写道:

    元喜被俘久未降,劝他假意侍天王。

    待到诛杀吕婆楼,自可充作好臂膀。

    朱序一看便明白其中用意,便去后军大营,营中一架囚车,里面押解的正是为公主苻锦生擒的晋将徐元喜。囚车前有两个兵卒看管,朱序走到近前,两个小组赶忙作揖:“拜见驸马。”

    “免礼,”朱序道:“天王命我前来劝降,你二人一旁歇着,我有话要与徐将军说。”

    “驸马请便。”两个守卒,便去了一旁休息。

    徐元喜也听到方才朱序跟守卒所言,等朱序走到囚车跟前,徐元喜道:“驸马爷,要杀便杀,元喜只求一死,绝不降秦!”

    朱序看看左右无人,低声说道:“我几时劝你投降,而是劝你诈降,共扶大晋,击败秦兵。”

    “你......”徐元喜一听这话,心中大惊,反问道:“你都做了天王驸马,还想反秦归晋?”

    “身在曹营心向汉,家母韩氏,自尽之时,以死为训,永不降敌。”

    “果真如此?”

    朱序道:“我出使晋营,车胤军师授我密计,劝降于你,诈降于秦,必要之时,反秦归晋,也不失忠良之心。”

    “若果真如此,徐某这条性命,全交于将军,听凭驱使。”

    朱序点点头,说道:“我即刻命人放你,随我一同去见天王,进献降礼,再图下一计。”

    “好,就依朱将军之言。”

    朱序顺利说服徐元喜,投降前秦,晚间放出了囚车,一起来到中军宝帐,拜见天王苻坚。

    朱序一个人先进帐中,苻坚问道:“深夜来见,我儿有何事?”

    “孩儿几经劝说,那被俘的徐元喜,方有悔悟,请求降于天王。”朱序道。

    “哦?”苻坚心中,喜出望外,问道:“那徐元喜被俘数日,宁死不降,如今有所醒悟?”

    “正是。”

    “快请徐元喜进帐。”

    朱序出去招呼一声,徐元喜快步进帐,扑倒在地,叩首请降。苻坚大喜,往前几步,扶起徐元喜,不禁乐道:“徐将军来之未晚,孤王等你多时。”

    徐元喜双膝跪倒,假意作揖说道:“罪囚徐元喜,不识天王,多有冒犯,今得驸马说教,方得悔悟,愿归降大秦,效忠天王,求天王惜蝼蚁之命,准我将功补过。”

    苻坚心中十分得意,他说道:“孤王广纳贤才,礼贤下士,想那慕容垂、姚苌、张天锡哪个不是望风归顺,孤王皆仁厚相待,以德服人。”

    朱序道:“父王纵横天下几十年,不屠一城,不杀降将,恩泽四方,无不敬服。”

    苻坚道:“孤王封你为镇西将军,即刻启任,将军意下如何。”徐元喜再次跪倒,领旨谢恩,欣然上任。

    ......

    徐元喜做了几日镇西将军,便来找见朱序,一看朱序泰然自若,徐元喜道:“驸马劝我假意归降,已经数日过去,为何迟迟不见驸马倒戈?”

    朱序微微一笑,说道:“将军有所不知,那太尉吕婆楼,足智多谋,处处提防与我,车胤先生授我反间计,诛杀吕婆楼。”

    “那驸马打算如何用计?”

    朱序拿出那第三个锦囊,交于徐元喜:“将军请看,此乃车胤的锦囊密计。”

    徐元喜双手接过,打开一看,布纸之上,写有诗词一首:

    劝降徐元喜,邀吕共酒席。纵史论春秋,醉酒骂骊姬。

    公主无好人,赋诗留笔迹。苻锦雷霆怒,驱虎吞狼矣。

    “寥寥数语,把驱狼吞虎之计,交待的明白,驸马准备如何下手?”徐元喜问。

    朱序道:“月升之时,我请吕婆楼赴宴,元喜将军相陪,唬那吕婆楼醉酒作诗,献于公主。”

    “好,徐某奉陪,相助驸马。”

    徐元喜看天色不早,便与朱序帐中等待,将晚之时,军师吕婆楼到来。朱序、徐元喜二人起身相迎。三人入座,军师吕婆楼:“大战在即,驸马请宴,老夫受之有愧呀。”

    “军师多礼了,朱某出使之时,军师有戒备之心,如今回营,又招降徐元喜将军,愿酒间叙好,万望军师莫要多疑。”

    吕婆楼一看自己猜错了,朱序果然又回到军中,也不好再说猜疑的话,便客气说道:“驸马美意,始料未及,能尽忠天王,实乃幸事。”

    三人端酒豪饮,驸马朱序处处良言,迎合军师吕婆楼,让吕婆楼也放松了心中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