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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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冠的顽固性，这回真让专家说的八九不离十。尽管，在科学家们的全力以赴下，一年半时间，国内就研制出了一二三次剂的疫苗，免费组织国民接种。但这诡异的病毒，万分的狡猾，不停地变异，躲避疫苗对它的灭杀。先是德尔塔，后又出来个奥密克戎，只听这名字，就是个超级大坏蛋。问题是，这家伙秒传播不说，还出现了无症状感染者，这更增加了它快速扩散的急剧性。国内抗疫的形势，基本是平稳的，期间，有几次因域外流入管控的渠道，出现了漏洞，造成在数个地区一度猛烈反弹。这以前的两年里，国内累计发病不到20万人，死亡6000千多人。又一年时间，累计发病人数就飙升到70多万，死亡人数翻到2300多。国外，一天也没停歇过，累计发病人数，近7亿，死亡660多万。到年底，国家发布了“新十条”，根据传播速度快，症状明显减轻的实情，调整了防疫的等级，取消了全员核酸和行程码的规定，全社会恢复了正常生活状态。

    三年时间的旅游限定，很多退下来的同学，休闲游玩的心理，比以往啥时候都强烈。在群里，聊着聊着，沈丽霞顺口说了个议题：应该发个旅游倡议，选几个差异性大的景点，采取不同的交通方式，满足大家的兴趣。她这提议一说出来，七嘴八舌的就炸开了锅。有的说，干了几十年，只坐过火车，不知道坐飞机是啥样的感觉。有的说，没见过大海，蓝天下波涛上的邮轮，一定很诗意。还有的羞羞地说，开了一辈子火车，还没坐过飞驰的高铁。跟着就有建议了：那咱就组织个海陆空旅游团，坐飞机的去西南，乘高铁的去东北，上邮轮的去日韩。后面一连串小图标相跟着，OK的，点赞的，冒水泡般顶了上来。看来，真是说到大家的心坎上了。

    随后的几天里，陆陆续续确定了旅游去向。想插翅翱翔云端的：是付兰香、甄班长、和教授、陆佳轩、皙斌树、理自力、李新志、林易卯、赵利民，还有同学甲乙丙丁巳。甄班长跟付兰香俩人，被大家推选为正副领队，负责跟旅游公司接洽，联系整个行程安排。

    刚一踏上旅途，同学们的兴致就上来了，一个个活泼的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爱唱歌的同学巳，嘴里哼着《天路》。每个人都在大脑里，勾画着高原的雄伟，雪域的圣洁。三个小时的飞行，没感觉到多点时间，大家就落地到了机场。这座花园式的现代化空港，是全世界十座海拔最高的民用机场之一，比华山南峰还要高出一千四百多米。走出机舱，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放眼望去，明亮的阳光，静谧的山川，像洗刷过的草原，真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视野享受。

    负责旅游接待的小伙，挥着有公司标志的小红旗，招呼大家向他靠拢。出发前，身体有点状况的同学，都专门做了咨询。导游小伙例行公事，还是郑重其事地讲了一遍安全：“古都来的叔叔阿姨们，一路辛苦啦！很高兴为大家做这次服务。为了确保旅行安全，侄子还是要啰嗦的强调一下：刚到这里，很多人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缺氧症状，严重一点的，可能会有头疼失眠等。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大家身体基础好，心态调整好，这种不适应的症状，一觉醒来后，都会烟消云散。但这里毕竟是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原，有三点要格外注意：一是要控制可能冲动的行为，不能有跑跳等剧烈的运动。二是要控制饮食，不可以暴食暴饮，加重消化过程中身体的负担。三是要防止因受凉而引起的感冒，以免导致严重的急性高原肺水肿。尽管是盛夏天气，在这里，没有古都酷暑的感觉，昼夜温差还大，晚上散步的话，最好要添件衣服。现在请大家上车，咱们直接去酒店。晚饭后，妥妥地睡一觉，因为大家的到来，明天的日光城，必将变得更加美丽。”

    十天的行程安排表，提前放在每个人床头。考虑身体适应问题，头天是就近游览。吃过早饭，最先去了名气最大的布达拉宫。被誉为世界屋脊明珠的布达拉宫，是地球上最接近天穹的宫殿，在纯净清澈的阳光照射下，散发着动人心魄的壮观美。在导游小伙带领下，走过一段石铺斜坡路，踏过绘有四大金刚巨幅壁画的东大门，再通过四米厚的宫墙隧道，算是正式走进这神秘的殿宇。排着松散的队形，大家鱼贯而入，空间不算很大，但眼睛好像不够用似的。所有的宫殿，佛堂和走廊的墙壁上，都布满了壁画、彩绘、浮雕，绚丽多姿。有高原风景，历史传说，佛教故事，还有宫殿建造场面等。这座宏伟建筑，跟山体融合在一起，重重叠叠，迂回曲折，集宫殿、城堡、陵塔和寺院于一体，叫人震撼。

    下午，游览大昭寺。走在大街上，远远就看见两根高耸的经幡柱，卫兵一样，守护着身后神秘的寺院。在藏式宗教里，绕寺院内中心的佛殿转一圈，叫“囊廓”。绕大昭寺外墙转一圈，叫“八廓”，大昭寺外辐射出的街道叫八廓街，也叫八角街。以寺院为中心，把布达拉宫、药王山、小昭寺包括进来的一大圈，叫“林廓”。这从里到外的三个环型圈，就是藏教转经仪式的路线。寺前终日香火缭绕，信徒们长年累月虔诚的叩拜，在门前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两排等身长的深深印痕。眼前依然有不少信徒，起一次身，捻一次佛珠，虔诚而执着地叩着等身的头。殿里的万盏酥油灯长明，留下了岁月和朝圣者的痕迹。光芒四射的金顶，小而精致的弥勒佛殿，无量佛光的观音菩萨殿，诠释着浓郁的藏教风情。

    走出大昭寺，爱逗乐的导游小伙说：“这里就相当于京城的王府井，古都的解放路。它的名字虽然叫八角街，但游人从来都找不到一个角，因为它是绕着大昭寺外的圆形街道。不兜圈子了，叔叔阿姨们，这里是最具藏族浓郁生活气息的地方，到处飘着经幡，冒着桑烟。大家左右随意逛，先看看回去想要带的纪念品，拦腰砍价也没问题，只是别急着买，后面还有专门购物的时间。两小时后，还是在这儿集中回酒店，结束今天的行程。”

    大家就一起，顺时针方向逛了起来。旅游经验多的付兰香，告诉说：“我的建议，咱们出来尽量少买纪念品，费力带回去，最后都成了累赘。胃口好的人，就多尝尝这儿的风味小吃。口福不咋地的人，就多看看这儿的风土人情。”她的话，正是多数同学的想法。大家只是走着，看着，偶尔与摊主聊上几句，好奇地打听下物品的名字。皙斌树在靠近路边的地摊，走着讲着：“我昨晚在手机上做了点功课，当地的十大特产，在这市场上是最多的，唐卡，扎囊氆氇，这些刺绣类的饰品，或许俩女同学有点兴趣。男同学喜欢的藏刀，却不能买，过安检的话，都得留给他们。雪莲，麝香，藏红花，这些滋补类的东西，在这里假冒的不多，但价格很贵，除非必须，身体健康的人，用了效果也没多少。还有藏香，牦牛肉，红土豆，都是响当当的土特产，属于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就跟咱们那里的大红袍花椒，户太八号葡萄一样。”

    街道两旁到处悬挂的五彩经幡，分别象征蓝天、白云、火焰、绿水和大地，寄托着高原人对生活的无限向往。多是两三层的楼房，以白色为基调，跟风中飘荡着的彩色经幡，相映成趣，显得久远与神秘。

    第二天晚上，饭后都开始活动了，自由组合，有的散步转街，有的慰劳馋嘴。几个好吃的，百度出来个玛吉阿米餐厅，在八角街东南角，是座土黄色的小楼。有传说，这是六世达赖跟情人幽会的地方，凭这背景，慕名而去的游客，自然不少。餐厅主营的是简餐和下午茶，每个人要了杯奶茶，挑了套简餐，奶香浓郁，入口细滑，只有喜欢甜食的人，吃起来才可口。窗台上摆放着留言本，客人可以在品茶的时光里，挥洒时下的心情。

    俩领队很负责，固定在晚上十点钟，要到每个房间看看，关注每个同学的健康状况。最忙的要算陆佳轩了，他背着一款专业相机，白天给大家拍照，晚上还要配文发微信圈，分享西域高原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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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在羊肠一样细小的公路上奔驰，路旁稀疏的胡杨树，偶尔会遮挡视野里一望无际的草原，然后匆匆地向后退去。它是能够在缺水少氧多风高寒环境里，靠强大意志生长的树种。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牧民赖以生存的牦牛和羊群，五颜六色的帐篷，花瓣般点缀着巨大的绿毯。大家要去的景点，是经过藏北大草原，再穿过那根拉山口，游览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咸水湖。藏语里的纳木措，是天湖的意思，是藏区三大圣湖之一，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

    湖面海拔4700多米，东西长70多公里，南北宽30多公里，湖水最深处120米，整个湖面近似长方形。这么广阔的景区，只有跑马观花，眼前是蓝盈盈的湖水，远处有白皑皑的冰山，头顶上晴朗朗的天空，在这里极目所望，水天相融，浑然一体。每个人的灵魂，都仿佛被纯净的湖水洗涤。

    西域高原，温泉数量最多。羊八井盆地，是以地热资源闻名的地方，长度近90公里，最宽处有10公里，最窄处仅1公里。南北两侧的山峰海拔，都在五六千米以上。羊八井地热电厂，是我国目前最大的地热试验基地，也是当今世界上，唯一利用地热发电的电厂。海拔四千三百米的盆地内，地形平坦，名堂多多，有温泉、热泉、沸泉、喷泉孔、热地、水热爆炸穴，还有间歇喷气井、热水塘、热水沼泽等。这里最美的时候，是每天的清晨，比较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像是刚揭开盖子的大蒸笼。脚下草甸中，流水潺潺，飘着一层团团的白烟。李新志和赵利民俩人的手，不约而同伸到水里，“哎哟，有点烫，恐怕有五六十度。”眼前五六米处，一股流水从泉眼向上奔突，咕嘟咕嘟直响。导游小伙说：“这叫沸泉，每逢夏季涨水，草甸有许多溪流，泉口仍然不停地咕嘟喷发，有的温度能达到八九十度。游鱼被冲到泉口，马上能被烫熟，一下子漂上来。咱们走着瞧着，看谁今天运气最好，能尝到这人间最圣洁的美味。”有的地方，热气像老蒸汽机车排气，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有的地方，又像公园里的喷水池，热水直往上冲，有二三层楼高，水雾散落下来，细雨般落在大家的脸上，从来没有过的舒坦。

    到羊八井旅行，不光是看风景，还要体验回高海拔地区的温泉浴。水温太高，要先经过两个露天水池的降温，才能供游客洗浴。泡过温泉，还有没过足瘾的，听说附近有个热水湖，几个爱游泳的，有点激动的按捺不住了，鼓动着想去。甄班长说：“那就去啊，咱们出来，不就是消遣找乐。”

    来到热水湖，已经有不少人在水中嬉戏。付兰香提高嗓门说：“先看看安全提示，分清深浅区域，相互照应一下，不下水的同学，就在湖边观摩。”水性好的，迫不及待脱了衣服，便溜了下去。赵利民号称是金州十泳士，参加过俱乐部组织的多次横渡比赛。他跳下水，就想探个湖底，憋了一口气，死劲往下沉，半天也没见底。浮上水面，抹去脸上的水珠，缓缓地游了一圈，二回沉了下去，这回终于看见了湖底真面目，水下十六米的距离，感觉真是远。湖水清亮无比，由他们撒欢的玩耍。理自力跟林易卯，还有皙斌树，他三个是旱鸭子，坐在湖边聊着，欣赏着美妙的风景画。

    不同于其他的神湖，巴松措完全被原始森林包围着，像一块镶嵌在高山峡谷里的碧玉，是名气最大的“绿色的水”。四周雪山环抱，雪峰的倒影,静静地在湖中，还没被游人的脚步惊醒。湖水清澈见底，那种淡淡的玉石般的绿色，没有一丝杂质。湖面上，有黄鸭、沙鸥、白鹤在游玩，水下两三米处，有成群的鱼儿在游动。导游介绍说，传说这湖里的扎西岛，是个空心岛，大家在上面，使劲跺着脚，却没啥感觉。理自力就逗说：“可不敢同时蹦跳，万一发生共振，咱们都得下去，成了鱼食。”和教授笑眯眯地说：“放你的心，岛上现在这百十号游人，都像你的力气，啥事也不会有的，大自然的神功，岂是人类随意能动摇的。”在湖南岸小溪边，有处充满神奇的求子洞，传说被莲花生大师加持过，有求必应必灵验。和教授对着俩女同学，开玩笑说：“你俩还不进去转一圈，二胎政策都有了，回去再生个小弟弟。”付兰香也不急，顺着他的话说道：“要不是年岁大了点，我俩还真想这事呢。”

    这里，真是个太值得游历的地方，有世上最纯净的天空，最飘逸的云彩，最雄伟的雪峰，最柔软的草甸，最海量的经幡，最丰富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