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活字印刷术开始！

    李二的退让反倒让一群匠人目瞪口呆。

    他们没有料到自己的发难没有成功，甚至成为了牺牲品。

    不过可惜这些匠人并没有灵活的道德底线，意识到自己被抛弃后果断地选择弃暗投明。

    或许是还想着等周折发现离了他们，整个印刷作坊就没有办法运作之后，还有机会卷土重来犹未可知，这些匠人并没有再继续挣扎，在周折的注视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离开了作坊。

    经过刚刚的闹腾，整个作坊显得空旷了许多。

    只剩下几名站在一旁，早就签好字画好押，冷眼旁观的工人和李二留在这里。

    周折也注意到了作坊内几波人泾渭分明的情况，但并未做声。

    “周公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倒是李二率先开了口，不过语气有些讥讽“恕我直言，您把咱们作坊的几个负责重要工序的人遣散后，剩下的人大多都是学徒，咱们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动工了。”

    与此同时，周折注意到系统出现了新的信息。

    【系统提示：因李二.....产生怨恨，好感度各-10，-5.....，当前好感度为负，不予显示，并因此获得35点积分奖励】

    【系统触发任务，任务目标：用当前学徒们将整个印刷作坊运作起来。】

    【完成任务后系统奖励：丝网印刷技术及彩色印刷油墨工艺。】

    有意思。

    系统这一波奖励堪称及时雨。

    原本周折还是只想用这个印刷作坊来当做报社的据点，之后再考虑其他的商业项目，来为自己赚取更多的财富。

    但没想到系统突然给出了一个极为简单的任务，虽然这次的奖励比起蒸汽机设计图这种东西来说，略显寒酸了些，但放在目前却极为实用。

    他整理了一下稍稍被干扰的思路，并没有搭理李二，而是看向了那几个站在一旁的年轻工人。

    “你们就是李执事所说的学徒吗？”

    几名留下来的工人听到周折突然提起他们，点了点头。

    “没错，但我们并没有完全学会那些老师傅的秘传手艺，他们并不愿意教我们太多。”

    听着几人的回答，周折笑道：“没事，你们有一定基础就行，接下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由我说了算，按照我的方法去办就行。”

    那几名学徒有些愕然。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冒昧地问道：“这位公子，你真的会印刷？”

    “你们原先用的印刷工艺吗？”周折嗤之以鼻，“不会。”

    几名学徒听到周折的回答显然有些失望。

    “但我接下来教你们的东西，要比之前用的印刷方式，效率至少一百倍不止。”

    一旁的李二冷哼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吹牛也不打草稿，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儿怎么在长公主面前丢脸。”被周折听见了。

    周折懒得搭理他，这人之所以现在还能留在这里是有别的用处。

    他仔细询问了一遍几个学徒学习的类型，找到了学习刻字和制宣的学徒，又惊喜地发现这些人里有一位读过几年书的落魄学生，虽然没有太多本事，但一手小楷临摹得倒是方方正正。

    他将剩下几人分了出来，让他们跟在旁边打下手。

    第一步是刻活字阴版。

    原本印刷行当中刻阴版是一个技术活，不止需要雕刻师傅心灵手巧，还要有足够的体力和沉着冷静，一块书页大小的阴版有时需要在上面刻上足足百来个指甲盖不到的小楷，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而每出一本新书，就需要重新刻制一套全新的阴版，导致工序极为漫长，制书成本极高

    这是印刷作坊里最为困难的一步，也是为何那位阴版匠人敢扬言没有他在，这个印刷作坊没法运作的原因。

    但周折却让人从一旁的书架子上取了一本印刷好的书来，扯下其中一页，丢给那名书生，吩咐他将整页的字一个一个裁剪下来，又叫人劈了数十个规格大小统一，方方正正的小木块。

    让那书生找了块木炭削尖了，将裁剪下来的单个字贴反着贴在木块上，用炭笔不断临摹，直到纸被刺破，这样一个个镜像的字便被印在了木块上。

    然后将木块交给那名练习雕刻的学徒刻字，刻坏了也不要紧，再临摹一个字便是。

    一群人被他指使得莫名其妙，但碍于朱铃和一群纨绔在旁注视着，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按吩咐办。

    倒是朱铃先是看到周折让书生临摹倒字的时候，眼中已经闪过一丝惊异的光，再到小型方块刻字时，她已经彻底弄明白了周折所谓的活字印刷术的大致做法。

    朱铃走到周折身边，出言道：“用木头可能会导致纹理不均和木质遇水泡裂的情况，用石料或泥巴刻好后烧成瓷会不会更好？”

    周折一愣，抬头看向朱铃，只见她眼神里满身兴奋和探究，丝毫没有顾忌附身靠得自己太近，贴在胸前的衣襟露出了藏在神秘之中的仙桃，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飘散入鼻。

    他干咳一声，转移了视线，解释道：“其实用铅块最为方便，轻巧且容易保存，不过今日不过是暂时展示，等明日让他们把材料换了就行。”

    “嗯。”朱铃点了点头，认真思索了一遍后说道“也该怪你，你要是昨天说让我准备铅块，今天这些木料做的阴版就不必重新再做了。”

    周折汗颜，无可奈何道：“是是是，长公主教训的是，下次我记住了，提前把要准备的东西都交代清楚，免得浪费。”

    朱铃绣眉一提，娇俏嗔道：“好呀，你既然能这么说，看来你手里还有别的好东西没有吐出来！”

    周折忙让折秋推着落荒而逃。

    这边阴版在刻着，周折也没打算闲着，他又带着制宣的学徒过去制宣纸，让卢斗夫三个在旁边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去买了些明矾、桃胶、松香还有一些豆油回来。

    制作纸浆水洗的阶段其实并不算难，难处在于水洗过程中纸浆的配方，这也是洗浆师傅非亲不传的秘方，就好比香宣的制作工艺，可谓价值千金。

    周折一边看着工人洗浆，一边等卢斗夫几个买了东西回来。

    见纸浆洗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往里面加其他的配方，便直接让学徒将纸浆过筛取了出来晾干。

    学徒忙说道：“周公子，这样没有配方，生造出来的宣纸极其脆弱，别说承印了，就是稍微遇到多一些水墨，就要晕染开，甚至烂掉！”

    周折摆摆手：“你尽管取纸出来就是。”

    学徒见周折固执己见，只能照办。

    等卢斗夫三人买了东西回来，贪吃的范萌萌还以为周折要做桃胶羹，嚷嚷着要吃，被范丙吐槽她只知道吃，不看看自己胖成啥样了，整个脸圆得和家里的养的那只怀孕了的狮子猫似的。

    范萌萌气急败坏！把她哥追出了作坊。

    范丙诚不欺我，范萌萌果然和狮子猫似的，等范丙灰头土脸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多了一道爪印。

    周折教制宣学徒熬好了桃胶，又按照一定比例将明巩和松香依次注入调和。

    看着明巩胶调成，宣纸还未晾干，周折又让人去了墨块来开始研墨。

    这大燕印刷的墨汁和寻常墨汁并无区别，都是水基墨。

    但周折并没有让他们注水研磨，而是用豆油和松香调和后，用油基研磨。

    这样研磨出来的墨汁并不容易晕染宣纸，而且附着能力比起水基墨更加持久，且若是比例对了，还不会浸透纸背。

    等这边事情全都忙完，已经劳累到了下午，一群人饿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已经饥肠辘辘。

    幸好周折早有准备，先前已经让卢斗夫他们买了菜食回来。

    印刷作坊原本就有一个简易的厨房，各式调料灶具一应俱全，让周折比较惊喜的事情在于大燕是有辣椒的，还是四川的川条子。

    这要素简直齐全，他趁着所有人都在等生宣晾晒干的功夫，带着折秋一头钻进了厨房。

    不过片刻，就看到厨房的烟囱开始冒出滚滚浓烟，一股呛人刺鼻的辛辣味开始像生化武器一样开始蔓延。

    大燕并非没有食用辣椒的习惯，但大部分情况下，这些辣椒都是晒干后被大夫当做驱寒祛湿的药材使用，真正用辣椒做菜的人少之又少。

    这种铁锅热油干烧辣椒，热气沸腾的刺激场面可没有任何一人见过。

    一群对周折会下厨这件事情将信将疑的人险些以为周折准备一把火把厨房点了。

    正准备破门而入灭火救人，可还没等他们动手，厨房大门已经打开。

    周折灰头土脸的被折秋毫不留情地推出了厨房。

    这位小丫头片子一脸义正言辞地对着自家少爷呵斥道：“少爷！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快出去别添乱了！”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厨房门一关，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你觉得我们今天真的能吃到东西？”唐信诞默默撞了撞陆雅博的肩膀，他被辣椒呛得眼泪水直打转。

    “难。”陆雅博叹了口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烧饼，撕了一片塞进嘴里，对于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他娘的，你吃独食，分我一点，不然我就大声嚷嚷！”

    好不容易等了小半个时辰，厨房大门再次打开。

    折秋脸上也烟熏火燎地走了出来。

    火锅是成了，虽然不算太尽如人意，毕竟周折忘记了嘱托人买豆瓣酱等调料。

    但一锅热辣滚烫的锅底摆在院子里，一群人围桌烫菜的吃法让这些纨绔甚至是朱铃都大呼新鲜。

    等到热菜下肚，一群人吃得满脸是汗，痛不欲生，却又欲罢不能的时候，周折心满意足的开始盘算起了开个火锅店有没有可能把鹿阁并购了的可能性。

    可惜他虽是个老饕，但烹饪技巧确实一窍不通，不然也不会被折秋给赶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