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人之极致

    真世界天外。

    无垠虚空，群星闪烁。

    深渊神国前，江源的思念体止步。

    没有邀请，无论以任何形式进入其他神国，都等于立刻开战，关于领地安全，从未有真神退让。

    一条完全由黑色光芒铺就的天桥从神国内延伸而出。

    思念体迈开脚步。

    顺着命运延伸的脉络，江源看见了深处的一座高原。

    整个深渊神国被分为了数个区域，之间以星海投影间隔，第一批由神创造出来的种族体内，刻着名为[天部]的烙印。

    各处地面上生活着人类和魔族，夹杂吸血鬼和极少量龙类等种族点缀。

    除了龙族、鬼族、吸血鬼以外，其他生物都由[天部]创造。

    “我对此一直保持着放任的态度。”

    高原中心的山峰处，一间简陋的凉亭里，中年男子模样的生命体像是等候多时。

    作为第九纪元湮灭原本尘世深渊，从废墟中登神的人族存在，深渊依旧保留着一些从前的习性。

    凉亭里只有一张床、一方书桌、以及燃烧着寻常木柴的灶台，看上去与常俗无异，休眠对真神来说并不必要，但灵魂与肉体契合所产生的舒适感极其难得。

    思念体落座，面前已然盛上了热茶。

    “你对万千妖魔之主感兴趣，不过我没有。”江源未曾多看茶水一眼。

    在神国内，就算是伟大神力想要杀死微弱神力的神国之主，也要付出惨重代价，随心所欲，这就是神国对于神明的意义。

    “我知道，你是域外来的，目的或者说方向注定明确，无尽岁月以来，还是第一个，简单点说，无垠虚空这大片区域除了咱们脚下的世界，其他地方基本没有登神的可能。”

    深渊满不在意地笑了笑。

    “你很年轻，我感觉的出来，年轻就意味着情绪相对丰富，这点是客观现实，我无从知晓你对子嗣有多少眷恋，但倘若他们同样登神，所到来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问题就在于诸神不可能允许。”江源平静地说。

    “至高意识才是真世界的主人。”深渊笑道。

    江源拿起茶杯示意对方继续。

    “你应该知道纪元历史前的无名之雾入侵事件，自那次以后，我们就和浑沌神系成为了不共戴天的死敌，狩猎混沌神，可以从至高意识那里换取特权，用在子女身上或者其他地方都是不错的选择，当然了，如果你不是如此年轻，我也不会说这些无用的话。”深渊说道，基本上寿命超过一个纪元，就对子嗣之类的东西毫无感觉了，他是登神者，对相关心绪的变化十分熟悉。

    江源注视着下方的神国，不出意外这里估计是噬血狂袭的世界，与星门融合后，他已经完成了三位一体，从未来知晓过去影响现在，不算太过匪夷所思。

    至于混沌神系，只要是智慧生命就会予以重视，神系源头·原初混沌之核是和至高意识同等的存在，万物归一、黑暗丰壤、毁灭先驱、无名之雾都能对标伟大神力，整个神系的真神位格者高达二十余位，不过祂们没有同伴和复仇的概念。

    纪元历史前，无名之雾带着几名旧日支配者入侵了真世界，导致旧神们遭到蛊惑踏足诡权体系，至高意识被迫开启大清理，最终让无名之雾彻底陨落，旧神成为过去，三尊伟大神力沉睡。

    在上次世界旅行中，他见到了二十余尊混沌神之一的活焰者，对方现在估计还留在原来的联合世界群附近。

    江源收回目光，凉亭里没有合作内容的商谈，或者说深渊根本不相信所谓的盟约，祂觊觎万千妖魔之主，自然愿意充当主力。

    “狩猎的事情我届时会斟酌出手，那边是什么情况。”

    江源指出了洛朗失踪位置周围的笼统坐标。

    深渊沉吟片刻，回答道，“大概是仙域遗址，那边都是仙以前活动的区域，不过早在第十纪元时期就已经覆灭了，群仙死亡后留下的道痕通常会隔绝外来的力量和窥探，现况如何谁也不清楚，类似的基础情报，你活个几万年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混沌神系么。”江源问。

    深渊摇了摇头，“是祂们自己互相残杀导致的仙域崩溃，估计仙域世界已经七零八落了。”

    大世界崩溃后，世界意识死亡，祂的众多尸体碎块会重新完整，继续天理循环，但规模和能级都会有所下降。

    “何为仙。”江源又问。

    “问题已经超过斟酌出手的回报了吧。”深渊抿了口茶水。

    “我知道活焰者的位置。”江源说，那块区域他走时已经清理干净。

    一张蕴含准确坐标的剑气溢出。

    深渊点头，略带严肃地说，“人之极致就是仙，除了基本且匹配的力量外，祂们还要求境界，类似我等的神性，罪恶滔天的堕仙、普渡众生的圣仙、百战不怠的武仙、统御万千的帝仙，将事情做到极致就容易拥有相应的境界，结合力量后展示出类似权能，权柄和神权的效果，覆灭前一共九尊，祂们内部竞争据说很激烈，其仙域天道等同于至高意识。”

    江源颔首，仙域、真世界、黑暗大陆的混沌王庭，这是目前已知的无垠虚空三大顶尖势力。

    双方交谈了整整一天。

    真世界旁边，由至高意识掌管的太阳开始移动，意味着尘世彻底进入自由发展时期。

    深渊神国内，思念体缓缓消散，茶杯经过几次举起，依旧一口未动。

    深渊眯起眼睛，如果不是他感觉出了问题，那么终焉已经进入了低等神力层次。

    这个速度太快了。

    问题在于对方竟然没有遮掩，虽说能盖过真神窥探的方法不多，但再如何也不至于这般坦诚。

    要么是有恃无恐，要么是虚张声势。

    无论哪一个都得从长计议。

    目前还是万千妖魔之主的事情更重要。

    至少要有两项完整的神权才能晋升低等神力，对比起来，神力的积累和神国的扩展倒都是些小事，所耗费的无非是茫茫多的岁月而已。

    深渊离开桌前，平躺在床铺上闭起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关注过自己神国内的生命。

    再有趣的景象，数个纪元过去也会感觉厌烦，族人死尽，血亲凋零，他只在意继续向上攀登的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