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诅咒之王降临

    “关于去向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告诉我，也许在那家伙看来，留我一命就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吧。”日车宽见微抬眼皮，看着对面樱粉发色的男孩，“不过有件事他后来说的很对，普通人和咒术使用者并非一个物种，如若站在我从前的角度看，没有咒术师的未来才更适合绝大多数人生存，我劝你不要打着阻止那家伙的主意，虽然讨厌本人，但不得不承认他可能在做一件宏大的壮举。”

    日车宽见从浴缸里面起身，此刻他已经算是成为了新人类，不过作为曾经极高水平的觉醒型咒术师，仅剩的咒力和强化术也能发挥出不俗的战斗力，这是属于天才的余裕。

    “你可是被它剥夺了生得术式啊！”虎杖悠仁见状目瞪口呆，操纵着夏之江的敌人几乎剥夺了这位律师的广阔未来，如今对方竟然打算维护，原来操纵是会传染的么。

    “都说了，只是角度不同而已，不只是我，如果那家伙愿意宣传自己的想法，结合已经接近成功的现实情况，恐怕会有相当一部分人追随他。”

    “所以呢，你也是那部分人中的一员。”虎杖悠仁拿到了积分，所以此时不太愿意战斗，但问题是对方好像看起来没打算放过自己。

    “很遗憾，本质上不是。”日车宽见向前迈步，说出了仍然萦绕在耳边的话。

    “如果自己就能做到，那为什么还需要累赘。反过来看，团体是为了攻克个体无法解决的难关，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日车宽见，打算建立一个秩序教团，用来招募人手维持世界的稳定，毕竟生存的优先级高于公正，我之前还是太狭隘了。”

    战斗在一瞬间打响。

    根据史料记载，新时代刚刚开始的动荡时期，秩序教团的第一任教团长偶然遇见了先驱，在得到启迪后萌生了维护世界稳定的夙愿，进而导致著名隐秘教团的诞生，该教团奉行秩序教义，强烈抵制十师族对先驱名誉的污蔑，告死者成为了内部绝不允许谈起的称呼。

    ……

    整座列岛正在过渡至彼岸。

    仙台结界，另一边。

    伏黑惠艰难战胜了曾于一个时代威名赫赫的零士及同伙数人，最后昏厥时被天使主动现身救下，千年前具有术式削减能力的古代术师此刻正处于半受肉状态，出于理念的缘故并未侵蚀主导权，目前和作为受肉体的女孩和谐共存，而女孩很久之前被小时候的伏黑惠救过，对其暗中滋生了爱慕之心。

    一昼夜过去，虎杖悠仁带着日车宽见的一百积分返回，对手失去了生得术式，正好落入了比较体魄的熟悉赛道，凭借咒胎新死相的先天优势，他成功取得了胜利。

    等伏黑惠在高档酒店里醒来，积分显然已经足够支持死灭洄游添加规则，几人立刻联络处在结界外部的助理监督伊地知，通知对方将伏黑津美纪带来，禅院真希充当护送人员。

    因为涩谷事件后禅院家主还活着，这个家族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局面，禅院真依并未像原时间线中那样死去，第二任天与暴君同样未能诞生。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毕竟某人正在大规模杀戮那些降临的古代术师和觉醒型咒术师，大街上基本见不到战斗产生的动静，显然人数的剧烈减少让猎物们察觉到了异常，真正的狩猎者就在身边，只有咒术高专的几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幸运，在未解封五条悟前，他们还需要保持一定的行动力。

    双方在酒店天台汇合，伏黑津美纪是一位气质温柔的美丽女子，穿着略显宽松的衣裙用来遮掩沉睡期间身体机能的衰退，死灭洄游开启后，她才醒了过来。

    “初次见面，我是津美纪，小惠承蒙伱的关照了。”津美纪礼貌地鞠躬道谢。

    “我是虎杖，初次见面，请多关照。”虎杖悠仁连忙回礼，其实还是伏黑惠照顾自己更多一点。

    天使的半受肉体，女孩来栖浮在半空中尽忠职守的预警，面对伏黑的姐姐她难免有点紧张，不过虎杖在寒暄中提到了自己的功劳，这点很棒。

    “快点结束吧，小金。”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说道，小金是每个泳者配备的死灭洄游规则端口，负责给各位参与者提供便利和讲解情况，添加和修改规则都需要从端口进行。

    “他好像故意表现的很冷漠。”

    “反抗期嘛，好可爱。”

    虎杖悠仁和降落的天使来栖窃窃私语。

    “安静点！”伏黑惠差点破防，不过现在事情也快结束了，他刚刚已经转给了姐姐100积分，用掉就能脱离泳者身份离开结界，而且代替的事情也和禅院真希取得了沟通。

    “小金，追加规则。”津美纪眼睛里突然闪烁起危险的光芒，“让人可以自由进出结界。”

    “追加通过。”

    虎杖悠仁还没反应过来，伏黑惠却突然瞳孔紧缩，自由出入不意味着脱离泳者身份，最终还是要进入结界参与乱战，这跟计划好的根本不一样。

    “你是……谁！?”伏黑惠像是受惊的猎豹般绷紧了身体，恐慌和愤怒充斥脑海。

    “我当然是你的姐姐啊！”津美纪突然夸张地大笑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白嫖到了这么多积分，她此刻相当高兴。

    通过受肉获得重生的人，能够自动得到大脑内的现代知识，例如宿傩和胀相都可以无障碍的在现代社会中行动，那么也存在读取容器的记忆，伪装成本人的情况。

    “我为什么会如此武断地认为津美纪是觉醒型泳者。”伏黑惠心乱如麻，古代术师受肉降临的可能性被自己完全忽略了，或许是因为不愿意接受那种可能性，最终导致了一切功败垂成。

    “逗你们的啦，是你们主动向我透露情况的，反正不拿白不拿，演戏而已，我是万，从前那帮老家伙应该还记得我，久违了千年的战斗当然得选在契合自己心意的战场，回见喽。”占据了津美纪身体的万背后陡然生出虫翼，眨眼间离开了酒店天台，她打算先去找宿傩。

    “追！”天使来栖最先反应过来，如果能拯救津美纪绝对是加分项，到时候让伏黑跟自己交往，对方也不好意思拒绝吧，顺理成章之后还能不负责嘛。

    正当天使来栖心思集中在追击上的时候，内心世界，一直忍耐终于等到机会的宿傩说出了那个束缚词——[契阔]。

    数月前，宿傩以使用反转术式治愈致命伤为代价从虎杖悠仁那里换来了为期一分钟的自由行动时间，限定条件是不许杀害其他人。

    虎杖悠仁的身体骤然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宿傩在得到主导权的一瞬间，从背后袭击了天使来栖，以诅咒之王的战斗水平，轻松使其陷入了昏迷，若非束缚限制，对方此刻早已死亡。

    在场没有人能够限制恢复了十五指之力的诅咒之王。

    “我承认，接下来有赌的成分。”

    宿傩果断将小拇指撕扯下来，在确定束缚并未反噬的刹那间，他忍不住猖狂地大笑了起来，不允许伤害其他人，当然是不包括自己的，虽然站在诅咒之王的角度虎杖悠仁也应该是“其他人”，但他们本为一体，否则他也不会独独称呼其为“小子”。

    “布瑠部由良……”

    伏黑惠顷刻间明白了现状，面对实力恢复大半的宿傩，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战而胜之的可能，只能召唤尚未调伏成功的魔虚罗拼命。

    可惜，宿傩的速度太快，身影转瞬即至，伸手握住了伏黑惠的手腕，让对方根本无法完成掌印。

    战力的差距犹如云泥，宿傩直接将断掉的小拇指塞进了对方的嘴里，这个方法来自羂索，但他亲身感受过一次后已然彻底掌握。

    伏黑惠浑身渐渐生出了标志性的黑色纹路，反观虎杖悠仁身上的印记正在缓缓消失，受肉体的转换正在进行。

    “还记得么，小子，我曾经对你说过，不久之后就能看见有意思的事情了。”

    余音回荡在意识回归的虎杖悠仁耳边，他近乎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从某一刻开始，原本向好的局势突然崩塌。

    “伏黑……”

    粗暴的膝顶命中腹部，虎杖悠仁顿时被击飞出去，躯体贯穿了隔壁的高楼，无数墙壁破碎，直接落至远处的房顶，音爆声珊珊响起。

    “不管在什么时代，总会涌现出一批妄图撼树的蚍蜉。”

    宿傩是双手相合，十种影法术立刻启动，并且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运转如意，效果远超原主伏黑惠。

    鸟形式神·鵺，降临。

    在原主手中只有数米大小的式神此时羽翼笼罩了整个酒店天台，并且还有向两侧延展的迹象，阴影洒落，无比强烈的诅咒气息开始快速弥漫。

    刚才外出收集情报的禅院真希和搞笑艺人高羽察觉到异常，马上朝着这边赶来，后者是虎杖悠仁一行人进入结界时遇到的觉醒型咒术师，术式效果甚至可以对抗五条悟，只要高羽觉得好笑，那么他的生得术式就可以将其变为现实，不过本人对自己的生得术式一无所知。

    当然，类似栗坂二良的倒转能力，这类完全意义上的概念类术式都有着上下限，包括某人的存在术式，凭空造物也得有着物品的使用记录，而且造物的本质能源来自咒力。

    理论上，某人如今已经能够自己进行原子演变，化身人型自走原子武器，但所消耗的庞大咒力其实不如简单压缩后直接发射出去，针对性甚至略有超出。

    式神鵺的羽翼降下雷电，如同河流般密集的电浆袭向废墟中的虎杖悠仁，这个时候对方还没死，咒胎新死相的抗打击能力还算比较出色。

    只是眨眼间，电浆消散一空，就连鵺也难以稳定自身，天使来栖重新屹立在半空中。

    “她们跟我和小子的关系不同，因为天使的力量导致苏醒时间提前，不对，我已经预留出了这份变量。”宿傩若有所思，那就只能是骤然暴增的负面情绪在作怪了，他现在的受肉体是伏黑惠，来栖爱慕着二号容器，在对方遭遇厄难后咒力激荡，变相强化了实力。

    “爱么，有趣，要笑死我了。”

    宿傩放下了双手，他有着一次机会可以恢复真身并将负面状态和受肉体一并舍弃，换而言之，他怎么玩都有着保底的余裕。

    “把阿惠还给我。”来栖语气冰冷，紧接着高声咏唱，“光啊，净化世间万物，负其罪孽，牵至主座前来，领域展开·邪去侮天梯。”

    通天彻地的洁白光柱从天而降，整座死灭洄游结界都被这股光芒照亮，不同于其他领域，邪去侮天梯舍弃了必中效果，以束缚换来了绝强的必杀，在相当广阔的命中范围内，伤害性被提升至最大。

    越是罪孽深重者，承受的审判就越发凌厉。

    洁白光柱没有意外地轰中了宿傩的躯体，仿佛崩灭灵魂的剧痛让诅咒之王都忍不住低吼起来，若论罪孽，千年来能比肩他的人屈指可数。

    光芒散尽，二号容器撑地起身，脸上忽然浮现轻松和感激之色。

    “我都想起来了。”

    “伏黑惠”向天空伸手，温和地说道：“谢谢你，来栖。”

    “阿惠，没事了。”来栖不禁上前拥抱对方，被古代存在受肉后，原主的灵魂将会陷入持续的蛰伏状态来维续存在，时间越长，重新掌握身体的可能性就越低，一旦原主在内心中放弃，便相当于把身体拱手相让。

    “还不行，结果还没确定。”天使的声音不太坚定，她其实不觉得堂堂诅咒之王会那么卑鄙，但出于谨慎，应该核实一下情况。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双方紧紧相拥，在来栖看不见的角度，宿傩笑得格外恶劣，爱慕者死于爱情，这可真是太有趣了，而且说实话，千年前曾经交战过的天使对他如今的状态来说，具有不小的威胁。

    手臂贯穿了天使来栖的胸膛，宿傩随手一甩将其扔下高楼，紧接着他插着兜来到楼边，目光俯瞰废墟中艰难站起的虎杖悠仁。

    “你还在啊。”

    不赶紧跑在这儿等死呢，混蛋小子。

    “宿傩啊啊啊！”

    废墟尽数碎裂，虎杖悠仁的力量突然间变强了一截，咒术师的根本——咒力来自负面情绪，所以当情绪激动时会根据天赋有所提升，某人称之为爆种合理化，不过他自己可能用不了这种稍显另类的强化术。

    倾力的凶猛拳击将高楼的一角彻底轰碎，宿傩惊讶了一瞬，后退落至街道地面。

    “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普通地活着。”宿傩低笑着问道，其实这些人别来惹自己，他也没有统治一切，或者跟谁结仇的兴趣，顶多看谁有意思就随手称量一下，打完高兴的话，放走也没关系。

    “为什么非要世上充满不幸才满意！?”虎杖悠仁愤怒地扔过来一整面墙壁。

    “强大是我的罪过么，别开玩笑了，我反倒对你们如此执着地追求生抱有不解，既然这般弱小，怎敢大言不惭妄图获取长久的幸福，你们还是用一生去承载与卑微自身相称的不幸吧。”

    宿傩双手未曾离开口袋，墙壁被无形的斩击切成了碎片，虎杖悠仁身上也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嗯?”宿傩皱眉，虽然小子身份有点特殊，但他之前已经给过机会了，这一记[解]的确是奔着杀死对方去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没达到预期效果。

    不是虎杖悠仁的体魄变强，就是他的斩击变弱，短暂检查过后，宿傩发现具体问题出在容器原主伏黑惠身上。

    “咒力输出最差时会降低至一成以下，肉体活动倒是没什么问题。”宿傩摇了摇头，这还不如就一直保持一成的水平，变来变去简直是在恶心他。

    “虎杖，解释情况。”

    在场两人同时转头，于涩谷事件中幸存的七海建人赶到现场，与之同行的还有一级咒术师日下部，以及钉崎野蔷薇和禅院真希。

    “伏黑他被……”

    一股洪流般的冰河席卷了现场，满天冰雾涌起，里梅和羂索赶到了这里，后者专门绕远路接了一趟。

    “真是绝景。”宿傩看着夕阳下散发着荧光的冰河，话语中没有吝啬夸赞。

    “是属下的罪过，还请恕罪。”

    “没事。”

    “此外，属下已经特意削减了攻击虎杖悠仁的攻击。”

    “无妨，反正小子已经没用了，这样下去很烦，是时候彻底接管这具肉体了，帮我准备沐浴。”

    “已经准备妥当，还请您屈尊前往。”

    “啧，还是这么贴心啊。”

    里梅点了点头，超开心。

    这时候，承受攻击最弱的虎杖悠仁挣脱了冰河的束缚，爬出来后仍然执意要发起进攻，但宿傩和里梅已经坐上羂索准备的飞行咒灵。

    “要取他性命吗。”里梅问道，作为忠心且能力出众的部下，时刻注意上级的真切态度是基本素养。

    “先等等，看他那副滑稽的样子，属实可悲。”宿傩此时显得比刚刚得到自由时还要高兴几分。

    “确实如此。”里梅原本冰冻般的脸庞陡然绽放笑容，并非是因为虎杖的滑稽，而是因为感受到了宿傩的喜悦。

    两人撤离战场，只留下虎杖悠仁无力地双膝跪地。

    ……

    沐浴之所。

    精美的屏风中间是一座广阔的池子，里面涌动着黑色血液，宿傩一步步沉入水底，任凭黑血将其全身覆盖。

    “你怎么还不走。”里梅不满地看向旁边的某只脑花。

    “我对沐浴有点兴趣。”羂索实话回答。

    [浴]原本是指为了保护作为家传秘宝的珍贵器物免遭外敌染指，而将其咒具化的仪式，用蛊毒把严格选定的生物融化过滤，得到咒力血液，再将器物放入其中十个月零十天，而宿傩泡在这里是为了更加接近[魔]，让伏黑惠的灵魂陷入更深的深渊。

    没过多久，原本需要消时极长的沐浴结束，宿傩拿过里梅准备好的衣服，他打算去找津美纪的受肉者——万，亲手杀死姐姐过后，伏黑惠将会彻底沉沦，沐浴只是为了维持状态稳定而已。

    里梅紧紧跟随，若要说谁最讨厌万，自己绝对是无可置疑的首位，那家伙是个高兴时，能把俊美男子头颅砍下风晒成干，再以绯句记录快乐的无聊之人，不过最令人厌恶地还是她对宿傩大人的觊觎。

    万的[构筑术式]可以将本人能够识别的物质几乎全部再现，只是会受到锻炼程度限制，主力输出体现为特殊液体金属和参考多种昆虫的肉身之铠，战力相当强横，于千年前覆灭了一次和乌鹭率领的日月星进队齐名的藤氏直属征伐队五虚将，后被藤氏收入麾下。

    羂索和两人分别，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夏之江源那个混蛋提前夺走了不死天元，这导致他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亲自到列岛各地布置咒灵来替代天元的存在。

    至于笼罩整座列岛的巨型结界，羂索尝试过破坏，但结界的咒力浓度堪称奇迹，像是有真正无限的能量源在塑造时持续高输出注入，包括结界术水平在内，一切都妙到毫颠。

    “烦人的家伙。”

    ……

    仙台结界。

    咒术高专一行人找到了一家废弃医院，家入硝子主动赴险进入结界，准备挽救天使来栖的性命，她们是解封五条悟的关键。

    古代术师天使主动放弃了生命，毫不犹豫地把幸存的机会和生得术式留给了受肉体，这种不可思议的决定给救治争取了时间，身为宿傩曾经灭族的幸存者，天使早就在心里模拟了无数种面对突发情况的应急预案，此时不过是最坏的选择罢了，至少仇恨延续了下去。

    同一时间，解封五条悟的行动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尚且在东京结界内苟延残喘的旧咒术界高层对此全力支持，面对夏之江背叛和宿傩降临，五条悟的归来刻不容缓。

    所有人都有预感，三者间的大战即将到来，这场战斗无疑会决定未来的走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