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坊市

    两个半月转眼就过去了。慕梧灭的修为，从练气八层修到了练气九层颠峰，距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如果有筑基丹相助，估计可以一跃成为筑基修士。

    孔云并不知道修行进阶的困难，但还是觉得慕梧灭的修练速度太快了。第一次见到莫全的时候，他也只不过筑基初期，估计在筑基三层左右。要知道按莫全的话讲，他在皇宫众多修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既然有灵酒相助，按慕梧灭的修行速度，莫全应该更高才是。

    慕梧灭对孔云提出的疑问，倒也做出了合理的解释。此灵酒虽然对火灵根修士有奇效，但越往上修，效果也就越差，因为越往上修，需要的灵丹等级也就越高。筑基之后，如果没有特别药物辅助，修到筑基后期颠峰，一般情况要三十年的时间。这批灵酒是三年前千手宗在浮城发布任务才产生的，孔云见到莫全筑基三层的修为是一年前。也就是说，莫全三年前如果是筑基一层的话，只用了两年时间便修到了筑基三层，这已经很惊艳了。要知道，理论上三十年时间可以从筑基一层修到筑基九层大圆满，可实际中有些修士一辈子都可能会停留在筑基初期，就像大部分修士一辈子不可能筑基一样。

    相对于慕梧灭的进阶，孔云在术法方面的收获让自己大大地惊喜了一回，同时更让慕梧灭目瞪口呆。当天下午孔云修练了一个时辰的火弹术，就能凝出火球。三天之后，孔云已能非常熟练地操练火弹术，并且其威力也是慕梧灭在练气层修士中从所未见。

    之后孔云修练的水箭术、沉土术、生长术、凯甲术都跟修火弹术差不多，似乎他对这些术法原本就很熟练，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忘记了，现在重新操练几遍而已。

    慕梧灭之所以惊异，是因为他当时忽悠孔云购买这些术法，完全想的是骗孔云的灵酒。因为对于一个没有灵根之人，是无法修练任何术法的。可是这孔云也不知用的是何方法，没有五行灵根，偏偏能修所有五行术法。

    事实上，孔云自己也很困惑。修练那些术法时，总感觉自己的神识中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力量，努力地与宇宙中的能量在沟通，使自己能很快地掌握五行元素。但是，那些力量为什么会存在，他百思也不得其解。

    对于孔云的惊人表现，慕梧灭开始怀疑自己的修练人生。经过孔云的同意，慕梧灭很认真地对孔云的命运进行了一次推衍。按慕梧灭的话讲，他们慕氏卦术非常的高深。但是慕梧灭连续施展几次卦术，都是一无所获，然后他一咬牙，使用了某种禁术，却是吐了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孔云使用生长术，才把慕梧灭弄醒。孔云问慕梧灭对自己命运的推衍结果，慕梧灭摇了摇头，说什么都没有推衍出来。孔云笑道：“是不是无常命？”

    慕梧灭一怔，然后问孔云怎么有此一问。孔云如实告诉了无常命的来由。慕梧灭拍手而笑，道：“妙！实在是妙！当无法推衍出结果时，冠之以无常命再合适不过了。”

    事后慕梧灭没有对这次命运的推衍再多讲，但他的内心却充满了震惊和困惑。虽然他的修为不高，还无法进行高深的推衍。但他对自家推衍术的水平还是知道的，无论结果如何，只会损耗自己的灵力。可是这次随着他推衍的深处，所得的结果都是一些无用的信息，还每深处一分，就会对自身造成一分反噬，最后导致他吐血晕倒。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的修为更高一点，受到的反噬也就更重。

    在修练符箓方面，孔云的收获更是出乎意外。对万蚀符、金刚符、千斤符这三道一阶符，经过两个多月的不断练习，每十张便可成功一张。至于二阶灵火符和三阶冰箭符，却是一张也没有成功。

    此时的慕梧灭已把孔云惊为天人。他当时说孔云一年可以制出一阶符，也是带有忽悠之意的。要知道慕梧灭从三岁开始修练画符，至今不但只能制成一阶符箓，并且成功率只有五成。最主要他所有制成的符箓，威力只有正常符箓的八成，在坊市根本就无法出售。

    难道，天命之人就真的是这么妖异吗？慕梧灭常常这样不甘地想。

    有次，慕梧灭看到孔云练符，惊喜地发现孔云之所以十张只能成功一张的原因。符箓之道最主要的是画符和注灵，孔云之所以成功率低，主要是画符不够精准。要知道，修符者最基础的步骤是画符，一般要先经过数年的练习，保证每一笔都精确无比。而注灵却与修符者的神识有关，神识越高，成功率自然就高。据慕梧灭猜测，孔云的神识应该达到了筑基期。

    慕梧灭发现了孔云制符成功率低的原因，便与孔云谈起了交易。慕梧灭负责画符，孔云负责注灵，除去符箓所需成本，所得符箓每人一半。孔云知道自己的画符水平，不是短时间内能提高的，便欣然答应。

    两人合作之后，制符成功率达到了九成，并且都是一些高规格的符箓。短短十天，两人便制成了各种一阶符箓八十多张。

    算算时间，三个月快到了，护院阵所需的灵石也即将耗尽。而做为符箓世家的传人，慕梧灭虽然符箓方面的灵材准备充分，却也差不多被耗尽。

    两人一商量，决定将这些天制成的符箓拿到市场上去售卖。据慕梧灭讲，东方的落云城，规模仅次于南方的天龟城，是一座人口上亿的城市，这里各种修仙宝贝应有尽有。孔云一定可以在那里找到自己的修练资源，而慕梧灭也要到那里购买一枚筑基丹来冲击筑基期，当孔云打听到落云城距离卧龙城不远时，自是欣然答应。

    但是，浮云城距落云城无数公里，如果坐马车，估计要十多年的时间。唯一的办法，便是坐传送阵前往。

    这一切，都是要灵石的。于是，两人商量着出售刚刚制成的八十张符箓。

    这天，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少年来到一家名为千手楼的酒楼前。中年人身子略显单薄，长形脸，脸色阴沉，满脸苍霜。少年却是跛着右脚，脸上长满了麻子。这两人正是经过变容后的慕梧灭和孔云，慕梧灭是经过捏骨后变换的容颜，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而孔云只是在脸上加了一张脸皮，但也是维妙维肖。

    据慕梧灭解释，千手楼是千手宗的产业，这个世上，只要有修士的地方，就有千手宗的商铺。在酒楼后院，有一个本城市的坊市，专供方圆数百里内的修士交易。

    孔云跟着慕梧灭走进酒楼，大厅里侧有一扇开着的门，上方写着“贵宾通道”四个字，门口守卫着一个中年男子。孔云探识这中年男子，练气五层的修为。

    慕梧灭带着孔云径直朝贵宾通道走去，守卫男子探识到两人是修士，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脸露讨好欢迎之色。

    两人来到后院，很快就观感对面的墙上有灵力波动。慕梧灭对孔云点了点头，来到墙前，伸手探到墙上，对着墙壁输出一股灵力。随着慕梧灭灵力的注入，墙壁缓缓隐去，出现了一扇高两丈的大门。

    两人迈进大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上人不多，但来来往往也不算冷清。一路走去，孔云看到了落云宗、九塔宗、长生寺、天道门这四家莫全曾提到的世上顶级修仙宗派的牌子。他估算了一下，两旁的商铺有上百家，但经营着的商铺只有三十多家，其它的都关着门。

    慕梧灭带着孔云在一家较大的商铺前停了下来，孔云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千手宗”三个大字。厅内有上千平米，各种商品分类摆放，顾客大概有二十多人。两人直接来到符箓商柜前，孔云看了一眼柜内商品，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柜内摆放着一沓沓的厚厚符箓，大约有二百个品种，大部分是一阶符箓，但也有一小部分二阶符箓，至于三阶符箓，却是没有看到。一阶符箓的售价是五块灵石，而二阶符箓的售价是四十二块灵石。另外一边，摆放着很多种档次的符纸、朱砂和符笔。

    很快就有伙计来招呼两人，慕梧灭显然不想多待，直接拿出那八十张一阶符箓，道：“我出售这些符箓。”

    伙计点了点头，拿起一张符箓看了看，然后又检验了其中几张符箓，似乎对这些符箓还满意，然后很快就喊来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似乎是相关的负责人，他认真地检测了每一张符箓，神色间微带诧异之色，之后对慕梧灭道：

    “道友的符箓质量不错，合符我们的回收标准。这些一阶符箓回收价三块灵石一张，八十张共计二百四十块灵石。”

    慕梧灭点了点头道：“好的，没错。”

    旁边的伙计收起符箓，又从柜内拿出一堆灵石，道：“客官清点一下，共计二百四十块灵石。”

    慕梧灭也没有清点，直接收起灵石，然后又买了四十块灵石的符纸和朱砂，领着孔云便走了出去。整个交易，孔云都没有出声，感觉慕梧灭怪怪的。其实他还想在店内四处逛逛，多长一些见识，正当他准备开口时，脑中却想起了慕梧灭的传音：

    “别回头。我感觉有人盯上了咱俩。我们去其它店子逛逛，证实下我的感觉是否正确。”

    孔云内心一惊，依言紧跟着慕梧灭，向其它商铺走去。当远离千手宗的商铺后，孔云低声问道：“是慕梧兴他们吗？”

    “不是。”慕梧灭低声回道。

    “那是谁？你的仇家真不少。”孔云无奈道。

    “你不知道财不外露吗？修仙界中，杀人夺宝很正常。这些人的眼线穿梭于坊市中，一旦发现修为不高又有大批灵材者，便会伺机抢夺。”慕梧灭低声解释道。

    “那我们怎么办？”孔云问道。

    “先不急，我们到各家商铺逛逛，你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可以特别留意千手宗商铺出来的人，如果我们从现在起至离开坊市，都没有人观察我们，那是我多疑，如果有，定然是被人盯上了。”慕梧灭叮嘱道。

    孔云点了点头，没再多话。他一边跟着慕梧灭不停地逛着各种商铺，一边留意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修士，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现。这样在坊市逛了有个半时辰，一切风平浪静。

    “走吧！我们回去！”慕梧灭这样说着，带着孔云离开一间商铺，径直往出口走去。

    快至出口时，孔云似有感应，回过头来望去。一个近五十岁的修士与孔云目光相对，然后漫不禁心移开了目光。

    穿过坊市的虚拟墙壁，是千手楼的后院。宽敞的后院非常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慕梧灭问道：“看清了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修为怎样？”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修为练气三层。”孔云道。

    “此人只是坊市内的一个眼线，他会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将我们的情况通知外面的同伙。”慕梧灭说着，递给孔云一道符箓，继续说道：“等下先看外面的情况，如果外面的贼子修为太高，我们就伺机使用逃盾符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