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檀石槐

    三日之后。

    匈奴中郎将臧旻和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在雁门关内汇合。

    屠特若尸逐就带了两万人前来支援汉军，而臧旻在看到这两万人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啊。

    在他看来这次是稳了，想当年窦宪不也是分三路大军，带领着南匈奴大破北匈奴，而后燕然勒石因功获封大将军，位列三公以上。

    那窦宪是何人？不过是个走了个狗屎运的外戚，而且还狼子野心妄图颠覆朝廷，就这么个人都能扫平北匈奴，他臧旻怎么着也不会比他差吧。

    而屠特若尸逐就在见到这一万大军后，虽然有些疑虑，可是在听闻还有其他两路大军从高柳和云中出发，他们将在长城之外的涿邪山汇合，这条路线也是当年窦宪北击匈奴走的路，屠特若尸逐就听完之后也就把心中的疑虑给放了回去。

    两支大军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过后，就从雁门关浩浩荡荡的出征了。

    刘裕也在军中回头看了一眼矗立在勾注山脊上的雁门关，而后在刘盛的催促声中转身踏上了征途。

    ……

    两日前，弹汉山，鲜卑王庭。

    檀石槐正坐在王椅上，端着酒杯欣赏着台下胡女那妖娆多姿的身躯，这时突然有一位侍者走进屋中，快速来到檀石槐的身边，低头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檀石槐听完后，酒杯先是一顿，而后就挥了挥手让那侍者退下，继续欣赏胡女的舞姿。

    等到胡女表演完之后，檀石槐才下令升帐议事。

    等到众人到齐，檀石槐先是回忆了下这些年他带领鲜卑族人南征北战的光荣历史，帐下众人听着檀石槐讲述自他在弹汗山建立王庭，南掠东汉，北抗丁零，东击扶余，西进乌孙的辉煌征途，全部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去。

    这些人要不就是陪着他起兵，南征北战的老人，要不就是在他的荣光之下，成长起来的后起之秀。

    可以说在场众人全部都是檀石槐霸业的亲历者和见证者。

    檀石槐看着帐下众人，片刻后，他用激扬的语气开始诉说他们草原人的辛苦生活。

    因为白灾他们的牛羊死伤遍地，因为缺少食盐他们的子民面黄肌瘦，因为没有足够的衣物和粮食他们的牧民每年都会抛弃老弱病残。

    现如今南方的汉人还要带兵来攻打他们，檀石槐带着愤怒的咆哮问在场众人答不答应。

    已经被檀石槐煽动起来，热血沸腾的一众头领闻言全部站了出来。

    他们个个神情激动的回答：不答应，不接受汉庭对他们的欺压，他们的美好生活将有他们手中的弓箭和武器来守护。

    并且叫嚣着，如果汉庭敢来草原，他们便会那些汉人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檀石槐看着帐下激动的众头领，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双手在身前按了按，示意众人安静他有话要说。

    原本喧闹不已的大帐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檀石槐，等待着对方说话。

    檀石槐先是在王阶之上左右走动，而后仰起头，举起右手开始了新一轮的演讲。

    他先是夸赞了众人的勇敢和忠诚，而后有讲到他收到消息，汉人皇帝派人从云中，高柳和雁门各出一万大军，前来征讨他们鲜卑。

    而且同为异族人的南匈奴也会派兵相助。

    檀石槐说到这里，便把目光投向帐下众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然后问一众头领怕不怕。

    “不怕。”

    “杀死他们！”

    “让那些侵略者全部去死。”

    看着再次群情激奋的众人，檀石槐再次压了压手。

    而后带着欣喜的目光的注视着帐下众人，告诉他们，自己很欣慰他们并没有失去以往的热血，自己同样不觉得害怕，当初他能把那些汉人打的和亲求着自己封王，如今也能杀死那些来犯的汉军，自己会带领他们走向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让他们鲜卑族群变得比曾经的匈奴更加辉煌。

    而后檀石槐就开始给帐下的头领一一分发任务。

    曾经檀石槐把他打下的疆土分为了三个部分：从右北平郡以东，直至辽东郡，连接扶余、濊貊等二十多个城邑，为东部；从右北平郡以西，直至上谷郡的十多个城邑，为中部；从上谷郡以西，直至敦煌郡、乌孙等二十多个城邑，为西部。每一部设置一名首领管辖。

    这样他就可以在弹汉山王庭直接向这些头领下达命令，他也能够更好的管理鲜卑诸部。

    现在他让这些头领各自统率族人迎战汉军，并且他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派了出去，希望他们能够在战场上学到点东西。

    次日，檀石槐站在山脚下的露台上，为众头领一一斟满酒杯，而后举起一碗酒为他们践行：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这块我和你们打下来的土地上，这块我们用手中的弓箭和热血浇灌的土地上。”

    “而我们的身后和脚下是歠仇水（今东洋河）还有弹汉山，这条我们鲜卑族人的母亲之河和这座立业之山。这是我们所有鲜卑人的骄傲，和为之终身奋斗的地方。”

    “而我的面前，站着的是我们鲜卑最为英勇的武士和最聪慧的智者。”

    “……”

    “……那些汉人凭什么占有这么美丽的土地，凭什么能够拥有吃不完的食物，还有那些穿不完的华丽的衣服……”

    “……勇士们，你们告诉我你们甘心吗？”

    台下的众人已经被檀石槐的演讲弄的热血冲霄，听到此处不由得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甘心！！”

    “没错，同胞们，我也不甘心，正是因为不甘心我们才要去消灭汉军，我们才要把汉人的东西全都抢回来，拿给我们的孩子老人，我们才要用我们的弓与矛把那些汉人永远的留在草原上……”

    “……”

    “……为了我们的部族，为了我们的同胞，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我们在此向汉人宣战……”

    “……我的同胞们，伟大的鲜卑族人和勇士万岁！！！”

    台下众人同样开口呐喊：“首领万岁，鲜卑万岁！！”

    而后檀石槐和众头领把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