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大人物（十三更）

    .我明白，我清楚大家现在面临的困境，我们没有忘记你们！在下个任期内，我们将会为你们争取更平等的待遇，更多的就业，更好的教育”

    17区北部住宅区。

    一个原本空旷的场地，平日里是某些艺术分子或者人们聚会的场所，此时被布置成了演讲台。

    台上，一个穿着看上去随意，甚至可以说居家的老头正用着最简单直接的词汇和一些肢体动作进行演讲。

    场下，在一些关键位置，不少真枪实弹的警卫警惕地环顾四周。

    空地上，密密麻麻站着的都是人，有黑有白，总体而言，黑的偏多。

    阿卜杜勒也在其中，他们一家都来了。

    法赫德有些百无聊赖，好像在打瞌睡。

    母亲则被演讲带入了状态，时不时跟着大家一起欢呼。

    阿卜杜勒有些敷衍地跟着回应，昨晚的事情连累了他今天甚至未来一段时间的心情。

    他其实不太明白，按母亲之前跟他说过的那番话，应该是不会对这些大人物报以期望的才对。

    可是现在的她，却又是带着希望的。

    算了，不想这些了，今天下午有时间，要不要找点事做？

    就在他想着等会要不要去打零工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了骚动。

    凭借着还算可以的身高，踮起脚尖，他勉强能看清前方发生了什么。

    起因是一个黑人小女孩，捧着一束并不新鲜，甚至可能是不知从谁家院子偷摘的花束，想要靠近演讲台。

    警卫们紧张地拦住了她，让她不要再靠近，并大声询问她的父母在哪，枪口若有似无地微微抬起，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

    “小姑娘，这花是给我的吗？”

    奥利维耶拨开了警卫，带着和善的笑容，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问道。

    有些手足无措的女孩左右看看，抿唇点了点头：“妈妈说过你是个好人花，花是我这几天摘的，是路边的，不是偷的！送给伱。”

    奥利维耶笑得很开心，一手接过鲜花，一手摸摸女孩的脑袋：“介意我抱起你跟大家打声招呼吗？”

    “可、可以抱。”女孩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谢谢，小天使。”奥利维耶轻轻将女孩抱起，左手鲜花，右手女孩，他走回演讲台前，高举手中花束大喊——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场下，在沉寂数秒之后，忽然掌声雷动，欢呼口哨不断。

    阿卜杜勒，甚至法赫德，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希冀的光芒，忍不住跟着一起鼓掌。

    不远处，一双眼睛从阿卜杜勒的背影收回，看向演讲台上的作秀的大人物，加布里埃尔紧了紧头顶的帽子，强忍住那股作呕的冲动。

    真是虚伪堂皇的口，拙劣恶心的秀。

    他跟着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阿卜杜勒的家庭情况，确认他不在家而已。

    趁着演讲刚开始没多久，他从人群中挤出一条道，先行离开。

    昨天，他在外面已经观察到阿卜杜勒所住的房间号，现在是公寓人最少的时候，正好方便他的行动。

    徒步走到公寓附近，他身穿一件比较老旧的衣服，装作脚步匆匆地走上楼梯。

    没多少人对他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感兴趣，贫民窟的流动性也是不小的。

    加入其它帮派、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死在小巷阴沟里、挣到钱搬出去.就属最后一个会让人笑掉大牙。

    而且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去听演讲了。

    不是他们喜欢听，而是有东西领，哪怕只是一些廉价的日用消耗品。

    来到阿卜杜勒所在的楼层，加布里埃尔平复了一下气息，才拿出手机，走到目标房间。

    然后对着门锁拍了多个角度的照片。

    这种贫民窟的房门，门锁也是最普通便宜的那种，甚至可以买到相关的“万能钥匙”。

    将这一排的房间门都拍下来，款式大同小异，他收起手机，走下楼梯。

    虽然他的一生并没有取得什么成就，但找一个熟练的开锁师傅，不难。

    某铺面。

    “.我不知道你要用来做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我不会承认这两把钥匙是从我这里出来的。”

    “没问题，我还需要学习这种门锁的开锁技巧。”

    “.得加钱。”

    “还要尽量迷你的手动液压钳。”

    “.这把，足够对付那些安全链了。”

    不久后，除了上述那些外，加布里埃尔还提着一堆同款式的门锁回到家里。

    他先用两把万能钥匙逐个进行了尝试，确定能开无误。

    再用铁丝跟着视频练习起快速开锁手法。

    经过两天夜以继日的练习后，他终于能在五秒内完成开锁。

    那么，是时候了。

    “老伙计，你要的东西我搞来了.希望我不会因此又少一个老友。”

    “有些事情，比活着更重要。”

    “我明白，我明白，干杯，敬这个操蛋的世界，敬那些该下地狱的大人物！”

    河岸边，两位老人各自喝完一瓶啤酒，吹着晚风聊了一些往事之后，相互告别。

    加布里埃尔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慢悠悠地走回家。

    慢得就像是他在享受最后一次归家的路途。

    回到只有他一人的家中，拨打电话向跟踪案件的警员询问了最新的进展。

    得到的最新消息是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审讯过后会让他来辨认声音。

    他放下电话，从书包拿出两把抹去编号的手枪，坐在空旷的客厅，有些生疏地进行着保养，然后装上消音管。

    “圣米歇尔山出现神迹！天堂之门就在眼前。”

    原本只是打开用来当背景的电视播报吸引了他的注意，抬起头，看着那圣洁的画面怔怔出神。

    “卡洛琳，你会在门的后面吗.可惜，或许我上不了天堂了。”

    圣山的新闻结束，下一个画面，他就看到那举着女孩与鲜花的挣客，欢呼的移民，还有主持人连绵不断的赞美。

    他面无表情，随手打开手机短视频，将声音拉到最大。

    然后举起枪，对准了荧幕里那人的脑袋。

    噗砰一声。

    电视屏幕碎裂。

    “但我会带他们一起下地狱。”

    “妈，你说.他能兑现承诺吗？”

    “先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起码他是站在我们这边帮助我们的。”

    “我觉得他看上去挺真诚的。”

    阿卜杜勒家的电视不大，他们三人坐在平时吃饭的凳子上，在逼仄的客/饭厅坐成一排，看着电视上关于奥利维耶的慰问新闻。

    虽然地方小，但却颇为温馨。

    阿卜杜勒对母亲的话有点迟疑。

    他感觉，对方之所以站在他们这边，是因为他站在国家利益一边。

    因为这个国家需要大量较低廉的劳工来维持运转。

    但他确实有推行利好他们的措施，那么，阿卜杜勒似乎也没有道理要不喜。

    希望，他们真的能迎来更好的明天。

    抱着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阿卜杜勒一家进入了梦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