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与神明的约定

    有人曾经问过，人一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用来睡觉，如果不用睡觉的话，那不是凭空多出了这三分之一的时间，如果真是这样，人类会发展进化到什么地步？

    尽管大多数人会立刻驳斥他，人类多长时间不睡觉，就会濒临死亡，人不睡觉是不可能的云云，总之就是认为提问的人脑子有坑。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人类早在几百年前，就因为某个生造的名词，生活逐渐变得不规律，而睡眠也从之前的三分之一呈直线下降趋势，而因此带来的后果，则是严重的。

    或许人类永远也意识不到，也永远不会想到。

    神，也有生病的那一天。

    修普诺斯总归还是比自己的哥哥要温柔了许多，尽管他扬言要给李义一点教训，但实际上也只是让他经历了一场梦境而已。

    梦并不长，李义也很快就醒了过来。

    转头就看到了坐在他榻前精美的如同一尊雕像的男人。

    修普诺斯！

    再一看身边，一个男人正低着头，仿佛没有神智一般，就这么站着。

    向飞羽！

    一见到他，李义就大喊道：“喂！向大个，你没事吧？”

    “你现在最好不要叫他，虽然我也不认为你能叫醒他就是了。”修普诺斯见状，提醒了一句。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表面上看，向飞羽确实不像受伤的样子，但李义很清楚。

    跟这些神明打交道，可不是单看身体有没有受伤的。

    “放心吧，我只是让他做个好梦罢了，顺便帮我补充一点能量。”依旧是那一副淡淡的笑容，仿佛从未变过。

    “你还是回想一下刚刚你梦中的场景吧。”

    梦中的场景......李义闻言，琢磨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修普诺斯的话，仿佛有一种遵从本能般的顺从，这也让他顺势开始回忆起刚刚在梦中发生的一切来。

    大约枯坐了有半个小时后。

    “有什么感想？”修普诺斯淡淡一笑询问道，熟悉得仿佛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李义耸肩：“你不是能看到我想什么？”

    修普诺斯不置可否，默认了他的话，却不回答，只是淡笑，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义，仿佛在说，我等你回答呢！

    回想起这位完全不能用人类的惯有思维去衡量的神灵，李义无奈，只好回道：“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大多数人都很可怜，还有就是......等会，你不会想说，这些人自几百年前，睡眠时间就在不断的下滑吧？”

    联想到了这位的身份，李义很容易就想通了对方给他造这一场梦的原因。

    见对方一副鼓励的颔首微笑，没来由的，李义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一口气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外加自己的分析给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的人类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缓慢而有规律，自从几次大跨步的前进后，人类变得更加富足、进步，包括后代的基因也有不同程度的提高，甚至达到了进化的层次，但随之带来的问题，也更为严重了，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工作，原本规律的生活变得一文不值，为了更好的生活，更大程度的进化而奋斗着，导致.....睡眠的时间减少了。”

    他看了一眼修普诺斯身后的黑色羽翼，可以很明显看得出，虽然依旧羽翼丰满，但有几片黑色羽毛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枯萎了。

    心下了然，李义继续分析道。

    “而随着睡眠时间的减少，你这位从人类睡眠中人格化的神灵，自然而然的就变弱了，所以你是为了重新变强？不像不像，虽然你在此期间变换了好几次性格，但我能感觉得到，你应该不是那种在意自身强弱的神灵，那就是别的什么原因了......”

    修普诺斯瞥了他一眼：“你应该清楚我哥哥是谁吧？”

    “死神？传说黑夜女神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就是睡神，也就是梦境之神修普诺斯，哥哥为死神，也是地狱的主宰达拿都斯，你是说你把我引来，是因为死神？”

    “继续。”修普诺斯干脆坐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随着他坐下去的动作，身下自然而然出现了一把刚好契合他身形的沙发，刚好接住了他落下去的身形。

    这就是神明的领域吗？李义心中暗道，继续分析道：“既然你是睡眠、梦境的神格，那死神同样也代表着另一种神格，死亡？恐惧？还是未知？这些都有可能，不过这跟死神有什么关系呢？睡眠减少，你变弱了，睡眠下降会导致人的寿命减少，死亡率升高，这对死神来说不是好事吗？”

    李义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这位。

    修普诺斯却没搭理他，整个都陷入了那自己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沙发里，不一会儿，还发出了有节奏的鼾声。

    李义：......这是几个意思？

    对于对方这种话只说一半，全靠自己去猜的做法，他是极度鄙视的，但他却没任何办法。

    这么一尊大神就这么坐在自己面前，就算对方对自己没敌意，噢不对，太看得起自己了，对方想要灭了他，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就这么坐在自己身边，轻轻打着鼾的神，李义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挫败感，甚至想给他一锤子。

    能不能不要打机锋，直接说不行么？

    “哎，我告诉你啊，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不然一会要是我哥来了，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明明进入熟睡，却能在自己脑海中直接留言，让李义有一种自己脑子变成公共厕所的感觉。

    公共厕所吗？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他也知道对方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对于人类来说，畏惧死亡是刻进了基因中的，光是想想死神来了，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李义自然也不例外。

    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法，干脆心一横，拉住正自熟睡的修普诺斯。

    “如果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我也懒得去猜背后的原因了，虽然我也想不出你们堂堂两尊大神会有什么要我一个小小凡人做的。”

    “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身边，一个来自远处，但奇怪的是，明明两道声音差不多大笑，李义却明显感觉得到，那股远处的声音更为沉重一些，仿佛犹如千钧之重。

    而修普诺斯，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跳了起来，看着李义，一脸饶有兴致，微笑着说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没有人逼迫你噢。”

    而在李义眼中，这位看上去阳光，面容无匹英俊的神明，此刻笑得像个恶魔一般。

    感觉被卖了......

    ......

    ......

    牵着向飞羽，走出副本的一瞬间，对方仿佛全身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随后猛然抬头，却看到李义正拉着自己的胳膊，顿时一脸莫名其妙。

    “喂！小李子，你拉着我干嘛？我告诉你啊，我对你没兴趣的。”

    李义：.......

    “喂！小李子，你说话啊！咦？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屋里睡觉么？话说，我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有，还挺爽的，对了，你在这干嘛呢？还拉着我，连睡觉都不放过，哎？你干嘛去了？脸这么黑，去美黑了吗？怎么不叫我，我还想把这玩意换个色呢！”

    ......

    圣地大教堂。

    “什么！？你说我被睡神带走了？开玩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缘故，向飞羽精力格外的充沛，配上洪亮的声音，不自觉就吸引了大批前来朝圣的信徒目光。

    当然，当他们看到站着这个东方男人面前的是看门人之后，便纷纷收回了自己好奇的目光。

    没有哪个信徒会希望自己被圣地看门人注意到。

    李义揉了揉震得发痒的耳膜，无奈道：“你就不能小点声？大哥为了把你带回来，我可是把自己给卖了。”

    “噢？”向飞羽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不出你小子还挺讲义气的嘛，不过你到底卖了什么？我看你也没少二两肉嘛，难道是等养肥了再宰？”

    在一旁默默听着李义在死神梦境之中所见所闻的看门人，一直都没出声，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不知为何，这一次看门人的语气变得谦逊了很多。

    “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请李先生解惑。”

    “你说。”李义点点头，有些好奇。

    “如你所说，李先生先后听到了睡神和死神的声音，那李先生是亲眼见过这两位神灵了吗？”

    李义听得她话语之中，亲眼两字咬得很重，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想了想说道：“死神我是没见过，这是修普诺斯说的，凡人不能直接面对死神，原因我也不明白，反正看那样子，死神大概也没想着见我这么一凡人。”

    “至于睡神，也就是修普诺斯嘛......倒是见了不少。”

    “见了......不少？”看门人敏锐的捕捉到了李义话中的语病。

    “对啊，是不少，说起来，我至少看到了他两副模样吧，一男一女，都是那种祸国殃民级别的长相，而且自带魅惑异能，虽然他说他并不是什么魅惑。”李义自顾自说着，却没注意到看门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李先生......不，李大人，他确实不算异能，只是睡神与生俱来的能力。”见李义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看门人继续说道。

    “有句话叫美梦成真，可见人类对于美梦中的一切都是不会拒绝的，并且会下意识接受，二对于所有人类来说，见到睡神本尊，就相当于最大的美梦了，那自然对于美梦的一切，都是无法拒绝的。”

    李义恍然：“难怪我说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以前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听话的......”

    “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见李义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看门人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最想问得事情得原因。

    “必须要说的一点是，凡人是无法直视神明的，就算是睡神也一样，李大人，您......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能轻易的直视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