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凡尘 第34章 万魂聚元阵

    天孤子看陆长风也把百宝箱玩得差不多了，于是吩咐道：“拜师礼你也收了，现在为师该传你功法了。”

    陆长风喜滋滋道：“徒儿多谢师尊，愿师尊千秋万载，一统诸界！请师尊教我功法，徒儿定不负师尊厚望！”别的不说，就冲这百宝箱，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不用拍马屁了，赶紧的，为师时日无多了。”天孤子道：“我身后有一处法阵，你找到阵眼，上刻有‘卍’字，你将自身精血滴入阵眼，再盘膝坐于阵中间，为师就可以传你修为！”

    “这……”精血乃是武者修炼凝化后贮藏于体内的宝贵资源，蕴含了巨大的能量。耗费精血会对武者产生过度消耗，严重的会修为倒退，甚至丢掉性命。而且精血消耗后，要恢复也是不容易。精血也可以通过传承获得，某些特殊精血还具有不可再生的特性，用一滴就少一滴。

    陆长风犹豫了，虽然他的精血并不是什么稀奇品种，但是如此轻易地献祭出去，打心底舍不得。关键是，这法阵看着挺复杂的，也不知道要多少精血才够。

    “怎么，不过需要你几滴精血，就舍不得了。男子汉大丈夫，如此畏首畏尾，抠抠搜搜，为师怎么放心将一身本事传授于你呢？”见陆长风犹豫，天孤子不耐烦了。

    “既是如此，徒儿遵命！”陆长风绕到天孤子身后，果然发现了法阵，他找到阵眼，划破手指，将血滴入。可能是怕血不够，陆长风还换着手指割了几次，过了一会，法阵亮了起来。陆长风盘膝坐于阵中，告诉天孤子道：“师尊，好了！”

    “哈哈哈哈，本尊终于要重获新生，赢得自由了！万仙盟，十万年了，如今本尊将脱困而出，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陆长风奇道：“师尊，你这是……万仙盟又是干什么的？”

    天孤子狂笑道：“愚蠢的凡人啊，你卑贱的灵魂依附在孱弱的躯体里面无任何意义，不如献祭给本尊，本尊将重新赐予你生命的意义。”

    啥意思？陆长风心下一慌，赶忙爬起身，不料这法阵竟然将他死死控制住，挣脱不得。陆长风吓出一身冷汗，惊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天孤子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尊当然是天孤子，十万年前，本尊游历到此界，不想被万仙盟暗算。那时本尊的圣法尚未大成，被他们重伤。本尊不惜自损精元施展遁术逃至此处藏身，躲开了他们的追杀，可惜本尊元神被他们所创，无力再控制身体。”

    “活了十万年的老怪物，这还能算是人吗？”陆长风心下嘀咕，不过这家伙本事倒也挺大的。

    说起万仙盟，天孤子似乎很是忌恨，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后来本尊将圣法参透，奈何躯体已毁，元神未复，只得留在此地。为脱困，本尊只得借助这“万魂聚元阵”修复元神。待元神恢复后，本尊即可通过夺舍获得新生。”

    “万魂聚元阵！”陆长风惊道：“这么说，你已经祸害了一万个人。”

    天孤子桀桀怪笑道：“当然，你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应该感到荣幸。”

    陆长风道：“我很好奇，这岛偏僻的很，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来吧，你是怎么凑够一万人的？那个藏宝图又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这一切都源于这些凡人的贪婪。”天孤子得意洋洋，一副看透所有人的样子：“本尊施展遁术到此地时，引发了天地异象，刚好被有些凡人看见了。这些凡人以讹传讹，误以为此地有异宝现世。之后不用本尊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送上门来，还有人专门画了藏宝图，实在可笑。”

    陆长风道：“如此倒也说得通。可你这个阵应该只能困住一个人吧，可如果来的不止是一个人，你怎么办？”

    “哈哈哈，问得好。万魂聚元阵是只能禁锢一个人没错，起初那两夫妻进来的时候，本尊也像你一样发愁。可当本尊告诉他们只能传承一人时，你猜怎么着，那个男的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妻子杀了，再后来就容易多了……十万年来，在本尊面前父子相杀，手足相残的人，数不胜数。来的人越多，本尊收集魂魄的速度就越快，嘿嘿。”天孤子的笑声中，充满了狂傲和戏谑凡人的恶意，令陆长风感觉一阵胆寒。

    人性之贪婪，竟然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

    “这么说，百宝箱也是假的了，你只是为了骗取我对你的信任！”

    “那倒不是，”天孤子笑了笑，而后一本正经地道：“百宝箱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给你们点甜头，你们怎么会信本尊。再说，它最终还是会落入本尊手中，你们只不过是能玩上一玩罢了。”

    “好狠毒的心肠！”陆长风哀嚎道：“你怎可言而无信，刚刚你还说要收我为徒呢，求你了，我不想死，别杀我！”

    天孤子冷笑道：“来不及了。不过你不用害怕，你灵魂即将为本尊所噬，躯体也将为本尊所用，所以你将成为本尊的一部分，不死不灭。本尊号称‘六界第一恶人’，诸界内闻吾之名无不退避三舍，你有幸成为本尊的祭品，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

    一口暗黄色的小钟凭空出现，飞到陆长风上方。“咚咚咚”，小钟发出诡异的怪响，陆长风心神一震，这声音仿佛会招魂一般，直击神识最深处，令人失魂落魄。响过之后，小钟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将陆长风笼罩在里面。

    与此同时，天孤子的残魂从躯体内游出，穿过光罩，侵入陆长风的识海中。陆长风顿觉头痛欲裂，只觉得识海中似乎有个东西使劲往里挤，要霸占自己的识海。他拼死挣扎。不料那怪异阵法始终将他困住，连神识也受到压制，法阵中还有股神秘的力量，想要将他的神识和躯体剥离开来。”

    “啊啊啊。”陆长风摇头晃脑，惨叫连连。陆长风从出生到现在，所接触过的人中，就算是高明的武者，包括那个血色之夜的神秘人，都只会用蛮力或者是灵力伤人，其所造成的伤害，也仅限于身体上的伤害，当然，打人脑袋把人打成白痴的例外。所以陆长风从未听闻，有人可以从人的精神灵魂层面进行攻击的，更没有听过什么万魂聚元阵，夺舍之法等等。

    如果是身体上的创伤，陆长风可能还能忍受，毕竟他专门练过挨打，可这种层面的神识攻击，他完全没有抵抗之力。陆长风的识海之中，几股力量在对抗拉扯，他感觉识海要炸裂开来。全身又被牢牢控制住，陆长风除了口中呐喊叫骂，完全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天孤子洋洋得意：“别白费精神，本尊的夺舍之法，还从来没有失手过。哼，若非本尊元神受创，又何须借助此阵才能施展。卑贱的凡人，珍惜你最后的时光吧！”

    陆长风忽然冷笑道：“愚蠢妖邪，该珍惜的是你自己！”说完后，他立即挣脱了法阵的禁锢，爬起身来。同时，陆长风身下的法阵已经暗了下去，头顶上的小钟也掉落在地，发出声声怪响。

    识海中天孤子的残魂明显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你……怎么能挣脱？”

    陆长风冷冷地道：“天孤子，我很佩服你，这么点伎俩，居然能哄骗一万个人供你摄魂。”

    天孤子的声音从陆长风识海中传出，带了明显的慌乱：“你一直没上当？”

    陆长风吐了口唾沫，不屑地道：“当然，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起先拿到所谓的藏宝图的时候，我是有几分相信的。可上岛之后，我就怀疑了，再之后你说要收我为徒，我就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了。”

    识海中的天孤子残魂惊怒道：“为什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虽未见过你们这些所谓的大神大圣，但也至少道听途说。大人物临终前，多半要找个洞天福地开凿墓地，毕竟他们也要面子的，死后要有个好归宿。即便是我们凡人，去世后都会找个风水宝地下葬，而你，也不看看这什么鬼地方，这岛上除了石头，毛都没有一根，这洞里更是阴冷潮湿，臭气腥天，你这老东西在这住了百万年，怎么没把你熏死。”

    天孤子委屈地道：“不是跟你说过吗，本尊是被万仙盟困在这的，不是本尊想呆在这。还有，你这小子竟敢藐视本尊！”

    这洞里真的很臭，陆长风又吐了口唾沫，整理了下衣衫，慢悠悠地道：“行行行，就算这地方是天灵子帮你选的。可你后面的行为，才是让我怀疑你的根本原因。”

    天孤子奇道：“哦。本尊什么行为能让你怀疑？“

    陆长风道：“我进洞之后，你一不问我来历，二不问我出身，只是一个劲夸自己如何了得，像个搞推销的在骗钱，完了之后直接要收我为徒。好歹我也是有师父的，据我所知，但凡师父收徒，事先必先考察弟子的品性、资质等等。而你居然啥都不管，甚至连我名字都不问，就要直接收。你这吃相太难看了！当然，最关键的是……”

    “是什么？”

    “你见过有哪个资本家，在临终前会把毕生财富送给街边乞丐的？”

    ……

    堂堂魔界大圣，高不可攀的存在，却被陆长风一阵灵魂拷问。天孤子很是无语，问道：“这……既然你都看破了，又为何留下来，还愿意献出精血启动万魂聚元阵？”

    陆长风道：“我之所以不走，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究竟意欲何为？当然，最重要的是百宝箱，这种好东西，我当然想要。至于精血么……你想多了。我最近学着行船，操作不熟练，手上磨出不少血泡，所以刚刚割破了血泡，把脓血给你这个什么阵了。”

    万魂聚元阵需要精血方能启动，陆长风这脓血也是血，虽然也有那么一丢丢能量，但是跟精血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微弱的能量当然无法维持法阵的持续运转，所以没多久就熄火了。

    天孤子气急败坏道：“难怪这阵法运转不到半炷香就停了，你这该死的凡人。你如此戏耍本尊，就不怕本尊杀了你？你不过是个武师境的蝼蚁，本尊杀你易如反掌。”

    陆长风嗤之以鼻：“杀我？你有这能耐吗？哎哟，我好怕怕！”

    “小子，你敢如此羞辱本尊，本尊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天孤子气急败坏。

    陆长风无畏地耸耸肩：“行了，天孤小老弟，你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连个三岁孩童都随便制裁你。你害了这么多人，早就该死了，活了十几万年了，也该知足了，安心去吧！”陆长风一脚踢在天孤子尸身上，那早已腐朽不堪的躯体应声而碎，逐渐消散在空气中。

    脑海中天孤子一声惨叫：“不……你这卑贱的凡人，你怎敢……”声音逐渐消散。

    陆长风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道：“哎哎，等等，你先别忙着死。你不是修为通天嘛，咱俩相遇一场，也算缘分，你好歹留个牛逼的功法神器什么的给我啊，毕竟你可是收了我当徒弟呢……”

    天孤子最后的声音传出：“本尊……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看来有戏，陆长风急切地道：“天孤前辈，您老想知道点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本尊去阴间靠你大爷！”

    陆长风：“……”

    天孤子终于死了，陆长风虚惊一场，惊出一身冷汗。这次斗智斗勇可比杀常昊和阎大富那些人更为凶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夺舍，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那才叫生不如死。

    不过好歹陆长风胜利了，算是为世人除了一大害，否则若这老东西恢复了修为后，不知道要把这世间霍霍成什么样子。现在好了，他人没了，灰飞烟灭。可陆长风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

    这地方很是晦气，天孤子这厮居然在此杀了万人，只怕挤满了冤魂，还是尽早离开为妙！陆长风收回百宝箱和那口小钟，跑出洞穴，登上船后开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