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巫女之殇

    “太好了，参将军有神格了！”

    “刚刚与师傅汇合，就有这么大的机缘，师傅真的太给力啦！”

    禹如心月牙弯弯，笑容甜美，毫不掩饰崇拜的目光。

    药系的眷灵，虽然也能划分到「希少」那一栏。

    但它们终究不属于瓜瓜这样的「超稀有」。

    想到证道，要么恰好卡在没有竞争者的浪尖。

    要么迎接挑战，迎难而上。

    人参将军能以前者闯过这一关，往后就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何尝不是一种大幸运？！

    “如心，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夜寒君刮了刮鼻子，突然认真道：

    “太阳深渊遭受元界的入侵，留下的创伤至今也无法完全弥补。”

    “我曾试着收购特定的天地灵材，运往太阳深渊，想要借助外物改善那里的环境。”

    “然而，实践的结果不容乐观。”

    “说到底，深红之轮作为位面的守护界灵，背负的使命太过于沉重。”

    “要是你能暂住太阳深渊，以你的权能增幅，深红这些年消耗的本源，不仅能快速恢复，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契机，尝试半神的可能性。”

    “这个……应该没问题的吧？”

    禹如心看了一眼人参将军，尊重它的意愿：

    “参将军，太阳深渊也是师傅的地盘，有他的威望在，安全不用担心。”

    “作为花神谷的谷主，也作为师傅的弟子，能去远古宙富有盛名的太阳深渊逛一逛，想来也是绝佳的修行体验。”

    “我没异议，谷主大人一切保重！”

    人参将军出奇得好说话，第二次作揖道：

    “我要感应药之神格，凝聚、炼化。”

    “按照常理，这个过程短则瞬时，长则万年。”

    “即便我取个中间值，我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陪伴在谷主大人的身边，尽心尽职做好守护的工作。”

    “由夜尊者这边妥善安置，还能架起与太阳深渊以及旱魃族的友谊桥梁，这是两全其美之法，再好不过。”

    “嗯，既然如此，这枚戒指你收着。”

    夜寒君将一枚深红色的戒指，郑重地交付到禹如心的手里：

    “这是通往太阳深渊的钥匙，但凡开启，消耗的都是深红的力量，非常珍贵。”

    “去了那里，如果碰到危险，只需亮起眉心的灰月图案，有智慧的圣灵绝不会攻击你。”

    “若是还不行，呼唤深红的名字，它会帮你转移位置的。”

    “师傅……你不去嘛？”

    禹如心捏了捏衣角，不好意思道：

    “旅行结伴方才三十载，马上就要分开，有点舍不得呀。”

    “呜呜，小铁锹，本瓜也舍不得你！”

    瓜瓜闻嗅着禹如心身上的草木芳香，可怜兮兮道：

    “可是接下来，我们要去做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们也在和时间赛跑，想方设法追逐着封神和冠位的高度，你要是实在想我们，就用信仰祭坛或者深红戒指联络吧，我们会尽可能回复的！”

    “好吧，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禹如心弯下腰来，与瓜瓜拉钩，波光如水：

    “近古宙、新生宙，太阳深渊承受的伤痛，我会一点一点把它清除的！”

    “等师傅再次降临太阳深渊，一定能看到焕然一新的生态体系！”

    “呱！加油加油，本瓜期待住了！”

    擅长捧场的瓜瓜，又是拉钩又是击掌，眉开眼笑，十分快活。

    ……

    一日后，色欲之国，宫殿内。

    夜寒君将形影单只的人参将军介绍给艾姬摩戈，后者睫毛轻抖，莞尔而笑：

    “如此说来，欲界临时多了一尊半神级别的守护药灵？”

    “夜公子还真是大手笔呢，上一次分别，尚且只有半神看护。”

    “这一次归来，身边环伺众神，这等威严，真叫妾身目瞪口呆。”

    “欲界有你坐镇，辛苦了。”

    夜寒君异常豪爽，直接从储物戒指中扒拉出一箱又一箱的宝贝，盖子打开，里面既有五彩斑斓的宝玉，也有晶莹剔透的药材，可谓是目不暇接：

    “这些归你了，慢慢用，应当能撑好一阵子。”

    “夜公子阔气！”

    怔了一下的艾姬摩戈，盯着最近的一株灵药，两眼放光：

    “居然有这么多延寿类和修容类的灵物……有芙拉姐姐引导，夜公子果然了解我们魅魔族，知道我们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嗯……既然夜公子‘欲主’的尊名坐实，妾身接下来就有把握更好的运营欲界……”

    “这些年，暴食、暴怒、嫉妒、贪婪四脉，都有新的族人诞生，七罪的血脉重归完整……”

    “妾身将它们送进魔族的学院，一通修理，如今保留一定的本性，又不会带来极端的威胁，各方局势都是四平八稳呢……”

    彻夜长谈，夜寒君明确，欲界很平和。

    至七罪祖地那一场战役之后，七罪魔族、灰日神教、七美德，三方势力呈现三足鼎立之势，齐头并进，良性竞争，以往的恶性压迫和霸道统治，彻底的成为过去式。

    放下心来的夜寒君，驻留三日，抽身离去。

    就如瓜瓜所言，接下来的行程并不安稳，还是有不小的风险。

    夜寒君决定——开启狩猎！

    还有一尊元神活跃世间，那是天惩元尊的羽翼，若能顺手铲除，也算是解决一个潜在的威胁。

    另外，夜寒君从未忘记太古邪神·萨鲁斯。

    这是协助父神证道的帮手，父神付出惨烈的代价，并无亏欠。

    祂的存在，形如定时炸弹。

    即便有白厄潜伏在身边，夜寒君也不认为，继续任由萨鲁斯活动，对于冥灯夜氏亦或是诸天万族，都是正确的事情。

    当然，还有末日魔方。

    这个远古宙诞生的灾神，完美符合世人对于三恶的认知。

    由祂创造的杀戮和毁灭，已经殃及好几个大世界。

    若能将祂找出来杀掉，天道也许还会赐福，沉睡的白厄和默，说不定也会提前苏醒，潜在的好处无比丰厚。

    然而——兜兜转转，直到新生宙第二纪元，第4600年。

    夜寒君也没有找寻到三者的踪迹，阴差阳错之下，重游一处故地。

    这是一片天空，皎白的云团随处可见，纯净透亮的颜色，不知不觉令人心醉神迷。

    “云海耶，又是这个地方……”

    “上一次来还是小心翼翼的，这一次什么也不怕了，心态不一样呢……”

    肩膀上的瓜瓜歪着脑袋，看了一会，等待着大蝌蚪的决策。

    “为了不让更多的族人受苦，为了洗刷曾经的仇恨……光巫云巫，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夜寒君缓缓仰起头，黑色的瞳仁中明明倒映着满天的白云，泄露的杀意，却是锋利得像是刀尖。

    “花烛、鹅大仙，由你们征战如何？”

    “嘿，求之不得！”

    正愁翅膀上没有伤疤的鹅大仙，咧嘴一笑，忽而振翅，向着云海最深处俯冲。

    “唰！”

    花烛踏着飓风前行，速度比它还快，俨然是另一柄拔出刀鞘必须见血的神兵。

    “轰隆隆！！”

    夜寒君背负十字雷剑，雷音撼山，雷影骇世，紫金电芒横扫，威势磅礴。

    而他的真身隐藏在迷雾中，看不真切，那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震得每一团浮云战战兢兢。

    “这是……传说中的那尊雷神？”

    “祂不是灰日神教的守护神灵吗？怎会突然现身云海？！”

    云海之云，相当于其他世界的土壤，承载建筑、孕育生灵，功能全面。

    此时此刻，不管是雕梁画栋的宫殿，还是朴实无华的村落，人们仰起头，满脸的惊恐，满目的慌张。

    十字雷剑——近乎割裂云海！

    那种一分为四的视觉冲击感，如何不震撼？！

    “轰隆隆！！！”

    夜寒君的飞行速度并不快，遥遥吊在鹅大仙和花烛的身后，只震慑，不攻击。

    居于前位的花烛，率先发现一处隶属云巫神女的「巫神分殿」。

    当即，她抬起右臂，竖起手掌，元素烟花犹如子弹一样连发，无脑地倾泻下去。

    “哒哒哒！哒哒哒！砰！啪！”

    火焰、水柱、金针、飓风、沙土、闪电、冰雾……

    升起的烟花从侧面看，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

    瓜瓜的答案是，五彩缤纷，万紫千红！

    “砰！！”

    一轮爆破，宫殿表层的阵纹飞速黯淡。

    嘿嘿冷笑的鹅大仙，倏地向下冲击，一翅膀劈碎屋檐，如入无人之境，野蛮而疯狂。

    “破坏我族的神殿，是想挑起两族的纷争吗？！”

    一头至圣大成的云巫神女，架着白云护盾，色厉内荏：

    “我云巫一族证道近古，巫神虽死，尚有珍宝遗留！”

    “阁下贵为灰日神教的守护真神，近年来名望大增，无缘无故，为何打上门来？！”

    “无缘无故？”

    夜寒君咀嚼着这个词汇，藏于迷雾中的瞳仁古井不波，没有一丝晃动：

    “云巫神女·巫云蝶，曾是你们的希望吧？”

    “她的野心不可小觑，区区半神，敢从光巫一族口中夺肉，巫光晴若不是有老祖支撑，偷袭之下，怕是会被她得逞。”

    “你……你在说什么？！”

    云巫神女怛然色变，强装的镇定四分五裂。

    忽而，她转身，一分为十，十团白云朝着十个方向溃逃：

    “灰日神教和冥灯夜氏有关联，我要把这个秘密昭告天下，一定会有神族组成联盟，趁早将你们扼杀！”

    “哈哈哈，凭你也配？”

    鹅大仙倒吸一口气，其中的八团白云还没有逃出千米的距离，立即被它吸了回来，旋即一边砍杀，一边嘲笑道：

    “只许自己攻打他族，不允许他族反攻，这是什么歪理？”

    “你们难道不应该庆幸，做了这等刀尖跳舞之事，还能顶着神族的名头作威作福，硬生生挺到第二纪元的中期？”

    “砰！！”

    鹅大仙活生生撕碎八团白云，进而追上最后的两团，依法炮制。

    它轰杀云巫神女的时候，花烛已经进入神殿之中，凡是在这里参拜或者驻守的生灵，尽数湮灭在狂乱的元素爆炸中，绝无幸免的可能。

    “雷神现世，分殿被毁，云巫与光巫族势必警惕到极点。”

    “花烛，我们下手要快，若是被她们逃掉，免不了又是新的麻烦。”

    “好！”

    花烛点头，再次加速。

    “轰隆隆——”

    乌飞兔走，跳丸日月。

    鹅大仙仗着有折郁附身，直接单独行动。

    夜寒君跟随花烛，同修巫道，她的感应是最强的。

    不管是光巫神女还是云巫神女，只要染上那缕神性波动，等待她们的就只有死亡。

    三个月。

    夜寒君在云海呆了三个月，掘地三千尺。

    凡光、云两巫的派系，上至神女，下至附庸，明处的行宫、暗处的秘坊，全数诛杀捣毁。

    除了第一头云巫，明确知道灰日神教与冥灯夜氏之间的联系。

    其余的巫女至死也不明白，究竟何时招惹这个如日中天的神教，又何时惹火了新晋的雷神，以至于要用这种方式画上句号。

    “报！惊天战报！”

    “灰日神教攻打云海，云海旧族双双败亡！”

    “这是继雷神成立灰日之国以来，第一场最直白的战役，封神亲自下场，手段如此毒辣，两脉巫女含恨而死，这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神性的扭曲？且看本帮斥候继续调查！”

    ……

    骚乱和恐慌还在蔓延的时候，夜寒君已然收起剑雷子，撤离云海。

    兴许，两巫还是没有除根。

    天晓得这两族有没有分支族群，不守祖地，外派远游。

    不过无所谓了，最强的巫神和最有潜力的神女，全都死在了冥灯深渊，两族本就是元气大伤。

    此番斩断遗脉，尤其是毁掉祖地，她们基本不具备延续血脉的能力，即便还有幸存者，那也是过街老鼠，人人可以欺辱。

    冥灯夜氏这些年品尝的痛苦——也该让她们品尝品尝，铭记于心，最终在不甘和凄凉中灭亡。

    “大蝌蚪，还要去找邪神和灾神吗？”

    “我们也可以去找劣土大帝呀，把祂干掉，小美丽就有神格了，我们心底也能多松一口气呢！”

    “先去红尘深渊，再去劣土，途中耽误不了太久的。”

    夜寒君思量片刻，缓缓道：

    “小丑族、饮马氏、焚泉氏，同样有苟活者，远比巫女低调。”

    “半个纪元一过，不知有没有成气候的潜力种子，看一眼，全部灭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