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一切生灵的源头？

    “最适合你的魂卡？”顾解霜一怔，“难道是像解娥眉一样的魂卡？”

    “并不是。”于苍摇了摇头，“从以前的例子来看，在魂卡师进入封岳苍间时，会经历一些各不相同的试炼，你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去通过试炼，最后，封岳苍间会给予你符合你力量性质的魂卡。”

    “听上去……好智能。”顾解霜的语气中不免有些惊奇，“可封岳苍间不是从炎皇时代就存在的秘境吗？那个时候，还没有魂卡吧？”

    于苍翻动着手中的资料，缓缓点头。

    “是的。”他道，“所以，资料显示，封岳苍间里的那位存在，也是在不断学习的。从远古的图腾到现在的魂卡，祂一直不曾落下时代。”

    “啊？”顾解霜睁大了眼睛，“封岳苍间里，还有一位……一位……”

    “嗯，一位神。”于苍道，“从资料来看，祂或许比‘星神’的位格还要高。祂……可能就是蓝星世界诞生之初，最初的几位生灵之一。”

    星神，就是命星为“太阳”的生灵。

    因为命星是太阳，所以在这方世界之中拥有着“天道”的权限与职责，可以近乎做到任何事。

    但从手中的资料来看，这位神明的诞生还要在星神之前，而且祂生而强大，“太阳”或许都没有将自己作为祂命星的机会，祂也不需要“权限”来彰显自己的尊贵。

    祂，就是最初的“真龙”。

    这样强大的存在，如今就沉睡在封岳苍间之中，从资料上看，祂对于人类的态度无疑是十分友好的。

    从古到今那么多的人曾经进入过封岳苍间，包括所有的神话，假如那位存在对人类抱有恶意，那么不用别人，那些神话也不会放任祂的存在。

    “这位存在从远古一直存活于今，虽然从来没有离开过封岳苍间，但是也一直在观察、帮助着人类，后世皇帝常称自己为‘真龙天子’，便也与之有一定的关系。”

    “那试炼的内容呢？”顾解霜好奇道。

    “资料中说，不同的人，在其中遇到的也不尽相同。”于苍边翻阅材料边道，“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什么？”

    “——破而后立。”于苍翻过一页，“毕竟，试炼的主题是‘三重试炼’。按照神话所口述，这三重试炼，每一重极限想要迈过都要经受极为夸张的磨难。”

    “下面是帝神话的原话。”于苍稍稍停顿，而后道：

    “向苍天而去时，人会经历三重极限——当气血枯竭、筋骨残弱，欲动纤毫而无力，便是第一重，肉体的极限；

    “当思绪迟滞、念识颓暗，欲见微光而不得，便是第二重，精神的极限；

    “最后，当万籁俱静、形神俱灭，欲留片瓦而难存，这便来到了最后的极限——存在的极限。”

    于苍抬起头，将目光看向顾解霜。

    “从这介绍来看，这三重极限的难度夸张的不像话。第一重极限还能靠意志力撑过，而第二重，精神都已经陷入迟滞了，哪里还能让你凝聚出意志力？更别说，第三重极限已经几乎要将你的存在本身都抹去，就算能撑得过，又能用什么去撑。”

    “啊……”顾解霜的嘴巴微微张开，“那岂不是说，这就无法通过了？”

    然而，于苍却摇了摇头。

    “不是的。事实上，通过第三重极限的人是有不少的——”于苍的神色稍稍认真了一些，“资料上说，帝长安与叶衍两位神话都曾经触及过第三重极限，事实上，历史上所有的神话，都拥有通关三重极限的能力。

    “只不过——有的人会在即将通关时，选择放弃。”

    “放弃？为什么。”顾解霜不解道，“难道这试炼之中还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封岳苍间十分安全。”于苍摇了摇头，“所谓破而后立，假如突破极限的过程是‘破’，那之后就该‘立’了。那位存在会调动封岳苍间的力量，将你恢复完整……”

    “那难道是，那位存在会在这个过程之中加入什么东西？”

    “也不是。”于苍面色古怪，“嗯……似乎，是那个恢复的过程……会出现一些浮夸的仪式，导致很多神话不喜欢。”

    “啊……有多浮夸？”顾解霜一愣。

    “不知道，资料上也没写，看来得我们自己去发现了。”

    “自己？这样自己怎么来嘛。”顾解霜皱起了小眉头，“怪不得古往今来，就算是绝世天才，也大多折损在第一重极限之前，光是听着这个介绍，我就已经感觉没有什么突破的希望了……”

    “总得尝试一下。”于苍道，“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成为神话的人不一定通关过封岳苍间，但是通过了封岳苍间的人，一定有着神话之姿，所以在古代，经历了三重极限的人往往会被称为有‘帝王之相’的‘天命之子’。而又因为突破三重试炼的过程是不断向着苍天前进的，所以也让通关者有了一丝‘奉天承运’的意味。”

    “这样啊。”顾解霜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抬起头，看着于苍的眼睛，“那……老板一定能通关三重试炼的对吧？”

    “这谁能说得准。”于苍摇头。

    “怎么会，我对老板相当有信心！”顾解霜拉过于苍的小胳膊，像模像样地替他按摩，脸上表情立刻变化，露出一副我见犹怜地神色，“皇上，等你登临大宝之后，可别忘记了小女子我啊……”

    顾解霜不愧是近战魂卡师，这对表情的控制堪称入微，仿佛真就是一个在大王微末时默默服侍的小娇妻。

    于苍只觉得气血翻涌，但顾解霜挟棋儿以令于苍，让他干不出什么事来。

    只能冷哼一声。

    “说什么呢，我只是个普通人，可别把皇上这种大逆不道的称呼放到朕的头上！”

    于苍大义凛然。

    当然，这也只是个玩笑话。

    如今的炎国早就没了皇帝这种东西，当初叶衍不愿意通关第三重试炼也不是害怕被帝长安猜疑，而只是单纯不喜欢通关后的“浮夸”仪式罢了。

    “皇上，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这不是伤那些为您奋战之人的心吗。”顾解霜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水光，“你说是吧，夜来？”

    一旁的夜来见话头扔到自己这了，脸色也是瞬间严肃了起来：“是啊，此身之主天威自成，君临天下是迟早的事。”

    “夜来，你也跟着演戏。”于苍伸手揉了揉夜来的小脑袋，而后一瞪顾解霜，嘴里却道：“那等朕事成，就封你个皇后当当好了。”

    顾解霜顿时一缩脖子，嘿嘿地笑了几声。

    就在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一张魂卡从于苍的卡盒之中飞出，半空之中灵子溢散，凝聚成了王女的样子。

    “星尘？你怎么出来了。”

    “等等，我越听越不对劲！”星尘拖着魂卡来到了资料面前，闪着光的灵子顿时依附在书页上，替她不断翻页，“你们说的这个、这个封岳苍间里的神明，不会是……”

    随着不断阅读，她的眼睛逐渐睁大，一抹惊疑之色不断在眼底酝酿。

    “不是吧，真是祂？”

    见到她的反应，于苍有些不解：“是谁？”

    星尘已经停止了翻页，她愣愣道：“是……你们的‘造物主’啊……”

    “造物主？”于苍眉头稍扬，“这个称谓，会不会有些过于夸张了一些。”

    “怎么会呢，一点都不夸张。”星尘连忙凑到于苍面前，“你的资料上说的都还保守了，祂可不只是这方世界最初的几位生灵之一，祂就是那个所有生灵的源头！”

    “啊……？”于苍抓了抓头发，“这么强……那祂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王女摇了摇头，“祂太自由、太尊贵了，就连名字都是对祂的束缚。一万年前，我和哥哥来到蓝星，曾经与祂接触过……我只能说，哪怕是在星界，也很少能看到如此美丽而强大的存在。

    “就连拥有天道权限的星神，也不过是祂的几位子孙中较为优秀的一个——整个蓝星的生命，都可以被视作由祂‘创造’而出，并繁衍至今，所以，叫祂一句‘造物主’，真的不算过分。”

    “这样吗……”于苍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惊讶，“原来如此，那这无数年来祂一直在帮助人类似乎就合理了……应该是和你一样的打算吧？”

    帝星陨落在这方世界，这是一件祸福参半的事。一方面，这确实能孕育出人类这样无惧荒兽的文明，但另一方面，这也会让蓝星成为众矢之的，可以想象，一旦被发现，这里一定会被荒兽所围攻。

    这种情况下，那位“造物主”想要帮助人类也就不奇怪了。

    大概是和星尘一样，想要帮助人类文明快速成长吧。

    “……才不是。”星尘连忙摇头，她在桌面上飘来飘去，看上去有些着急，“我认识的那个‘造物主’，是绝对不可能帮助人类发展的……”

    于苍眉头一扬：“嗯？为什么。”

    “因为……”星尘咽了口唾沫，神色严肃，“我与兄长来到蓝星的时候……那位‘造物主’，正要掀起一场灭世！”

    “灭世？”顾解霜的眉头不由得皱起。

    于苍也轻轻嘶了一声，表情若有所思。

    “是的，灭世！”星尘道，“造物主缔造了所有生命，也就能收走所有的生命。我们刚来蓝星的时候，便正好看到祂掠过天空，眼神疲惫，就要毁灭一切……”

    “……”于苍倒是来了兴致，“那最后呢？这造物主是为什么放弃的？”

    既然现在还有人类，那么看起来，这造物主的灭世行为，大概是没有成功的。

    既然祂这么强大，那又是如何失败的呢。

    “……是我们封印了祂。”王女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时，造物主想要灭世，而星神却想要保护苍生，虽然造物主有着近乎绝对的力量，但是星神也有天道权柄，虽然仍然不敌，但也能支撑一会。

    “造物主似乎也有些迷茫，所以并没有立刻赶尽杀绝。这个时候，我和哥哥来到了这里，因为是来寻找帝星，所以自然不能让祂毁掉所有的生命。于是我们加入了战斗——哥哥有星械库的权限，面对造物主也不落下风。

    “有了我和哥哥，战况就有些好转了，但是造物主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一样，就算用上星械库竟然一时也没办法取胜，我更是都插不上手，只能依靠飞船在外围打打辅助……那一场，我们鏖战了很久，好在最后还是赢了，将祂封印到了一方世界之中。

    “若不是那场战斗，星神可能都没有必要选择献祭自己去加速文明的演化。”

    “这么说。”于苍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这造物主，其实是个反派？”

    “……其实我也不确定。”王女道，“即便是被封印的前一秒，造物主的战斗也十分游刃有余，比起被击败，祂更像是……忽然不想打了，主动被封印的。”

    “哦？是打到一半忽然不想灭世了吗？”

    “不，造物主灭世的想法一直十分坚定。按理说，星神的封印借用了世界之力，只要中招，就不可能与外界沟通才对……”王女挠头，“但、但……现在看来，这造物主怎么像是随随便便影响外界一样……”

    于苍想了想，道：“历史记载，第一个进入封岳苍间的人是炎皇，会不会是炎皇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无意中打开了封印？”

    “不可能的，星神亲手布下的封印，其中还掺杂着一部分帝星的力量，别说是还没有成为神话的炎皇了，只要是在这方世界中成长起来的人，就不可能破掉的。”

    “……那既然现在这个造物主已经帮助了人类六千年，是不是说明，祂已经不想灭世了？”

    “这个谁能知道。”王女咬着嘴唇，“造物主的力量太过强大，而且祂到底为什么想要灭世我们当初也没有问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现在，我们倒不用太担心祂从封印里走出来了……”

    “为什么？”

    “因为即便是造物主，也不可能抵抗荒的侵染，现在蓝星上到处都是荒，造物主只要出来，就是死路一条。”

    “……这样吗。”于苍将身子靠在椅子上，“所以，封岳苍间就是一万年前封印造物主的封印……啊，倒是有意思起来了。”

    从王女的描述来看，这造物主应该是一个反派。但，这位的安全性可是经过了所有神话一致确认的，封岳苍间更是被称为绝对不可能出现意外的秘境。

    那，这位最原初的神明，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呢。

    于苍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意。

    ……

    第二天

    江山开车，带着于苍几人来到了圣都大学。

    圣都大学第一竞技场。

    于苍在这里见到了两个年轻人。

    “于苍，我给你介绍一下。”江山拍了拍一人的肩膀，“他叫战长郁，是战斗社排名第二。”

    战长郁是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壮汉，一头短发分外精练。他从于苍刚进竞技场的时候，就开始两眼发光，等到江山介绍完自己，连忙一个猛子凑了上来，双手握住了于苍的手。

    “您就是于苍吧！”战长郁眼神激动，“我听说您的事迹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真的，您太牛逼了！您的论文每一篇我都看了不下十遍，对了，有几个问题……”

    “行行行。”江山废了老大劲才把战长郁拉开，“你收敛一点，有什么事等打完之后再问，行不行？”

    “……好吧。”战长郁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于苍不由得抹了把冷汗。

    “咳咳……那个小苍，还有这位，她是你今天的对手。”江山轻咳了一声，“这位，名叫仲宁，是圣都大学战斗社第一名！仲宁，来，和小苍打个招呼。”

    “你好。”仲宁轻轻点头。

    她有一头顺滑的长发，垂落的发丝上面看不到一点弧度，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有些文静。

    她冲着于苍露出了一抹笑意，但不知道怎么，于苍总感觉这个女人……是不是对自己有点意见。

    “你好。”于苍和顾解霜也给予回应。

    “好了，那么废话不多说。”江山拍了拍手，“开始决斗吧……谁先来？”

    “我来吧。”顾解霜轻轻扬头，露出了一个幅度很小的微笑，“让老板先休息一会。”

    “那个那个……”战长郁搓着手，“江教授，我能和于苍打吗？我已经期待很久了……”

    啪！

    江山一巴掌拍在了战长郁的脑袋上。

    “打什么打，心里没点数，你那两下子，能让小苍热完身就算你厉害。”

    ……

    顾解霜与战长郁分别在竞技场的两边站定。

    “你好，顾解霜同学。”战长郁遥遥拱手，行了一个古礼，而后眼中有些好奇道，“请问，你和于苍是情侣吗？”

    顾解霜一咽。

    显然是没有想到，战长郁的问题竟然这么直白。

    她下意识就像先否认，但一想……不对，现在似乎已经确认关系了。

    视线悄悄向着观众席瞥了一眼。

    这么多人……

    其实也没有很多，就江山和仲宁两个陌生人，但这对于顾解霜来说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一咬牙。

    “是。”顾解霜面露寒霜。不知道的还以为前面的问题是问她于苍是不是她仇家。

    战长郁显然没有在意这些，得到答案之后，他眼前一亮，道：“那你的卡组，应该经过于苍的改良了吧啊？”

    “是。”

    “太好了。”战长郁一捏拳，“顾解霜同学，我会拿出我的全力，请你也一定要将那些魂卡展示给我看！”

    “……”顾解霜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这时，天上的魂卡发出光芒。

    静默回合开启！

    顾解霜一抬手，便直接召唤出了尘封圣剑，并用【往圣留痕】拉出了一张剑意·寒天雪瀑，盖放在场上。

    当该魂卡盖放时，【敛寒】发动，让顾解霜的所有魂卡都获得【寒气】，并可以让顾解霜凭借心意改变环境的温度。

    顿时，一股凉气以顾解霜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没过多久，便触及到了战长郁的位置。

    他不由得嘶了一声，皮肤表面开始生出了一些鸡皮疙瘩。

    “这是……【寒气】？但那把长剑应该没有这个能力，怪事……难道是盖在你背后的那张魂卡的能力？魂卡在盖放时也能够发动能力吗……”

    将魂卡盖放，便意味着这张卡处于“引而不发”的状态，所以其中的能力肯定也是没办法生效的。

    这剑意魂卡的特殊性，让战长郁开局就眼前一亮。

    “这就是于苍为你制作的魂卡？果然好厉害，那我也不能落后了啊……”

    战长郁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健康笑容，伸手抹过卡盒，已经将两张魂卡放在了手中。

    “解霜同学，小心了，我的卡组名为‘尊师重戒’！”

    一扬手，战长郁直接发动了魂卡。

    “我召唤：持戒童子、奉律书生！”

    魂卡虚影张开又破碎，两道人影从中走出，站在了顾解霜的面前。

    持戒童子是一个青铜做的小孩子，穿着肚兜、扎着两个小发团，手中抱着一把长长的戒尺。

    而奉律书生则是一个身披青色衣袍的青年人，它的身体是由某种木头雕刻而成，五官板正，但是细节很少。它手中捧着一个玉简，走出魂卡虚影之后就站在原地，没有活动。

    “解霜同学。”战长郁的眼神认真了下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套卡组。”

    顾解霜眉头一扬：“……没有。”

    “那可要小心了。”战长郁不紧不慢道，“我卡组的特点……便是可以直接影响魂卡师，就像老师教训弟子一般……所以接下来，可不要因为不小心而输得太快哦……”

    “是吗。”顾解霜轻轻抬起剑尖。

    恰在这时，天上的魂卡发出了一声轻响。

    静默回合结束。

    嘭！

    就在这一瞬间，顾解霜身后的魂卡猛地翻开，顿时，凛冽寒气汹涌扩散，下一秒，这张魂卡已经化作了五道绿色圆环，落入尘封圣剑，随着一阵“咔咔”声响起，一把全新的长剑已经出现在了顾解霜的手中。

    破封·寒天！

    雪一般的长剑缠绕着细雪出现于掌间，顾解霜抬起头，雪瀑于身周流转。

    “不要输得太快——这句话，还给你。”

    对面，战长郁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这是……史诗级装备卡？

    静默回合才刚结束啊喂，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不由得更认真了些。

    “不愧是于苍身边的人，这种战斗力……坏了，刚才话似乎说大了……但，似乎还能打……”

    (本章完)